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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已近正午,路边的饭店传出饭菜的香味。谢音饿的前胸贴后背。
她问:“你饿吗?”
程琬言反问:“你饿?”
谢音点头。“在哪里吃?”谢音挑了家比较干净的店进去了。
坐下来后她问程琬言吃什么,程琬言简单的说了几个菜,谢音也说了几个。
都是素,可以使吃相斯文点。
上菜前先是端了两杯水,服务员站在一边:“小姐,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招牌菜……”谢音看看程琬言的脸色,忙摆手。
等了几分钟,菜上来了。谢音低头默默的吃着。
无声的一餐。
午饭完毕,谢音问程琬言要不要去周围的地方逛一逛。
程琬言点头。
谢音满心欢喜的与她并肩,这感觉就像她们在约会一样。
奇葩的是,两人只在外面走,从不进店铺里。
谢音不在乎,她只要程琬言在她身边,她的生命中只需要程琬言。
下午的天气逐渐变热,谢音脱下外套,回头见程琬言还穿着长袖,有些心痒难耐,什么时候程琬言也脱掉衣服呢?
她心里寻思着,没有看见迎面而来的车子。“小心。”程琬言一把拽过她的胳膊,谢音踉跄几步,身后的卡车呼啸过去。
谢音紧张的问她:“你没事吧?”她反问:“你没事?”
“我无碍,你呢?”“没有。”她语气颇为冷淡,不知道怎么了。
谢音不知所以的跟在后面走,她胳膊纤细,被程琬言用力一抓,白皙的胳膊上一道鲜明的红印。现在倒疼了起来。
两人默默无言的回到旅馆,此时已是五点。其余人还没有回来。
谢音无聊的坐着:“睡觉吗?”
程琬言不置可否,洗完澡直接躺在床上。谢音也关灯入睡。
外边隐约传来公司里的人的说话声,似乎花秀英正大声叫喊着什么……
一点钟,走廊上灯光闪烁,白光吓人,猩红色地毯踏上去悄然无声。几个大汉来到第一间房门前,他们敲敲门,无人应答。
从包中拿出铁丝钳子,开始开锁。一间开不下来开始开另一间。
谢音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摸索到床头灯开了,敲门声有规律的在持续。
“别开门。”那边床上传来声音。谢音一看,程琬言已经醒了。敲门声仍继续着。
谢音看她:“怎么回事?”程琬言摇头。
门敲不开,门锁开始被撬了。谢音心中一紧,忙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程琬言沉沉的看她一眼,没说什么。门锁似乎被开了一道,程琬言从床上一跃而起,关掉了谢音的灯,静静的站在黑暗中。
门外响起大汉的声音,夹杂着方言,只能揣摩个大概意思出来。程琬言动了,她之前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警惕,现在却走到门边。
她一脚踹了上门,语气变得有些吊儿郎当:“哥几个能不能安静些,我这正办事呢。”
外面沉寂了几秒,一个大汉说:“一点钟还办事?”程琬言幽幽道:“异地恋,分开太久了,寂寞。”
大汉暗自嘀咕了几句,外面又死寂下来。
谢音眼里闪着奇怪的光芒,程琬言又高冷起来,躺到床上,“他们走了。”
“他们会去找下一个吗?”“会的。”
谢音看向门,禁闭的房门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在外面究竟又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她竖起耳朵听,只能听过风轻吹过窗户的声音。
外面的生物像死了一样。
她也倒头睡去。期待在一个梦境中沦陷,沉溺。只有她的梦境……
谢音醒来的时候灯已经开了,她半欠身倚着床背:“什么时候了?”“过了八点。”“怎么开灯了?”“下雨了。”
她下意识望向窗帘,窗帘开了一条小缝,外面乌云密布,滂沱大雨呼啸着,然而房间里灯光温暖,光线柔和,像安逸的梦。
她不知道是否还在梦里,半睡半醒的坐起来。“他们人呢?”好半天她才问。
“都在房间里。”“昨晚怎么样了?”“没事。”
谢音梳洗完毕,站在门边看着锁。走廊上各个房间房门紧闭,各个防守警惕。她拉拉有些坏掉的门锁:“打电话叫他们来修吧。”
程琬言拨了号码,前台小姐的声音响起,一板一眼,像刻板的机器人。“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
不过片刻就有人来修了。来维修的是一个穿工装裤的男人,肩上背着硕大的、破烂的包。他憨厚的笑了一下,蹲下来检查门锁。
谢音一边啃苹果,一边随意的瞟他一眼。
“修好了。”他起身,“好好地怎么就坏了呢?”他暗自咕哝着离去。谢音起了疑心,回头看向程琬言,她静坐着,专注的看书,但谢音知道她都听到了。
谢音倒在床上,耳畔嗡嗡的响,她感觉胸口有些难受,闷闷的,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她闷声道:“这地方不安全。”她祈望程琬言能够和自己说话。程琬言抬头看她,“等雨停了就回去了。”
房间里闷闷的,她听见石英表滴滴走着的声音。谢音烦躁的出门,敲开其中一扇房门。
开门的是花秀英,她吃惊道:“你怎么出来了?”谢音道:“来看看你怎么样?”花秀英笑道:“没什么事。诶,昨天晚上你没事吧?”
谢音微讶:“你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花秀英点头:“这家酒店不怎么安全,亏我以为高档点就很安全呢。昨晚监控坏了也没拍到是谁,不然早就抓了他们。”
“其他人呢?”“听说有一个被撬开门进去了,偷了一点钱,好在金额不大。”
“就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老总说等雨一停就回去,真是的,还没玩够呢。”
谢音“哦”了声,待要转头离去,花秀英拉住了她:“进来玩玩吧,老和程总呆一块,你不觉得闷吗?”
谢音礼貌但冷漠的拒绝了。
“谢谢,不用了。”
她又回到那个安逸的房间里,程琬言依旧在看书,她坐下来凝视她,这感觉就像恋人。谢音起身给程琬言泡了杯茶,轻轻放在她手边。
茶冒着滚滚热气,摇晃间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谢音双手绞着衬衫下摆,她扭捏想说些什么。程琬言干脆问:“你想说什么?”
她被那双如寒月般的眼睛盯住,像枪口下的猎物,无法动弹。
“呃……茶好喝吗?”她脸通红,结巴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程琬言平稳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般。”她颓废了下去,靠着椅背不知作何表情。
花秀英来找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没了光彩。她小心翼翼的问谢音:“你没事吧?”谢音无神的望她一眼。
花秀英一愣,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感冒了?”
“没有。”
她带着鼻音说。
“带你去看医生吧。”花秀英作势要拉她起来。谢音懒懒的躺着:“不想去,喝热水就可以了。”程琬言将热茶递过来,盯着谢音:“喝这个吧。”
谢音不明所以,以为程琬言关心她,欢天喜地的喝了一口。又苦又烫。她皱眉,突然明白程琬言说‘一般’是多么勉强,多么关心她了。
“谢谢,不用了。”谢音干笑着推了回去。程琬言颇有深意的望着她,就像知道了她为什么颓废一样。
花秀英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两人在房间内静待到雨停。
下午四时,雨停了。一群人提着行李浩浩荡荡的返回了。来时,像煮熟的鸭子沸腾着;走时,像被烤干鸭子,耷拉着头。
路面湿滑,谢音与程琬言并肩而走。她心里有些窃喜,这几天来程琬言身边只有自己。以后未来,她都不会允许有人在程琬言身边的,程琬言身边只能有她一个人!
坐上飞机回程,意外的,她和程琬言一个座位。临时买的机票,之前的机票设定是一个星期后,现在全作废了。
遗憾的是,她没有机会和程琬言搭上话,程琬言一上飞机就戴上眼罩睡觉。
她也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了她一个小时。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外面在下雨。
雨很大,路边满是水坑。谢音没有雨伞,将包挡在头上朝另一边店铺的遮篷下跑过去。
她忘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跑到半中间,路面湿滑,她脚脖子一扭,几乎摔倒下来。程琬言飞快的拉住了她半倒的身子。
谢音皱眉,她脚腕痛的很。两人站在雨中,衣服全被湿透。
“这儿离湖亭不远,我带你回家看看你的脚。”程琬言镇定的说。谢音不吭声,她一直想在程琬言面前塑立美好强大的形象。为什么总被搞砸?
雨水顺着两人的发丝流下来,程琬言声音清晰的透过雨幕传来:“你做决定。”她眼前被雨水朦胧了,犹豫但坚定的点了下头。
程琬言招来出租车,将谢音硬塞进去,自己也坐在后面。
车内气氛安静,与刚才嘈杂的雨声世界隔绝开来。
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座位上也流着水,滴到车上。到了湖亭,程琬言给了钱,说了句“抱歉”就拉着谢音下车了。
离程琬言家还有段距离,既然浑身湿透了,也没必要急匆匆的。两个人不急不缓的走着,周围的行人匆匆而过,他们表情慌张,行为粗鄙。
完全没有程琬言那般淡定从容,谢音心里热烈的想着,她完全忘了自己身在雨中。
看不见路人惊奇的目光。
这条路线她不知走过多少遍,滚瓜烂熟的、不需要程琬言带路也走到了那幢楼下。
白天看来,这不是一幢黑漆漆的楼,原来是红白相间的上了年纪的建筑。
“我衣服全湿了,回你家会不会不太好?”她试探性的问,想知道程琬言家里有没有人。
“我家里没人。”程琬言淡定的说,“我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