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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宜焕点了点头,虽然脸上还是一副疑惑的表情,不过姐姐这样说,那便是这样了。
“焕儿真听话,呵呵。”林晓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摸了摸宜焕的头顶。
不出所料,宜焕白净的脸上又腾起了一片红晕,真是个害羞的少年啊。
“以后焕儿便和姐姐一起住了,焕儿可愿意?”
“真的么?太好了!”宜焕的脸上如绽放的烟花,瞬间灿烂夺目起来。可是片刻之后,又黯淡了下去,盯着林晓冉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不会和云王爷走么?”说完,一脸紧张地看着林晓冉。
“不会,姐姐以后和焕儿再也不分开了。”林晓冉看着宜焕的表情,内心很是感动,这个孩子,一直牵挂着自己。
“姐姐!”宜焕像得了保证似的,高高地唤了一声。
姐弟俩在里屋闹腾了些时候,林晓冉嘱咐宜焕休息片刻,打了水让他洗洗风尘。
出了里屋,却见聂代泽靠桌坐着,执风则又不见了踪影。
“伤好了些么?”林晓冉轻声问道。
“恩,皮外伤,不碍事。”
一室沉默,这样的氛围,林晓冉真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
“晓冉,我……要走了。”聂代泽似是隐忍了好大的气力,才说完了这句话。
“恩。”林晓冉缓缓地点了点头。
“晓冉……”唤了一声后,聂代泽忽而笑了,道:“沉默可不适合晓冉,晓冉笑起来才好看!”说罢修长的手指抚上林晓冉的唇角,稍稍用力,拉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待嘴角的触感离去,林晓冉淡然一笑,聂代泽也跟着笑了,如三月的春风拂过耳际,暖暖的,柔柔的。
林晓冉倚在门口,目送着那个月色的身影离去,颀长的身影渐渐地变作一个白点,洇散在深深的竹林尽头。
“天儿,听鬼面说,前些日子有人拿出了你的‘冥炎暗令’?”暗哑的声音并不高,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却透着一股森冷之意。
“义父!是孩儿交予她的,与她无关。”展经天单膝跪在大殿之下,语气平静。
“是么?”简单的两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让听的人不禁心下揣摩说话之人接下来的意思。
“义父明察!”
“天儿,你可知作为一个只能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幽幽低沉的声音好似一股寒风携着利剑迎面而来,刺得人体无完肤。
“心存情念。”一阵沉默后,展经天缓缓答道。
“不错。不过准确地说,是控制不住情念。”带着沧桑的话语一字一顿地蔓延至整个大厅,入人体肤。
展经天低着头单膝跪着,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银色的面具在幽暗中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整个人显得愈发清瘦冷然。
“月满之时,用她的鲜血祭天吧。”残酷的话语出自苍老的口中,如冰棱落地,瞬间被无情的车轮碾碎,支离破碎。
“义父……”展经天未来得及说完要说的话,石阶之上,暗帘之后的人影已经消逝。
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拳,指节泛白,隐隐颤抖。双唇紧闭,隐隐地有一丝血的颜色从嘴角溢出。宽阔的胸膛淡淡起伏,随着呼吸声的加重,伏度越来越大。蓦地,一个跳跃,湖绿色的身影从地上弹跳而起,如同一阵过境飓风,刮出了幽暗的大厅。
竹林幽幽,溪水淙淙。
“姐姐是要抓鱼么?”宜焕仰着脸问道。
“对啊,焕儿待会儿就等着喝鱼汤吧。”林晓冉笑道,眼睛却是盯紧了清澈见底的溪水。
一条鱼儿甩着尾巴缓缓游过,林晓冉拿着削尖的竹竿对准着鱼儿往下插去。睁大了双眼等待美味的鱼儿,却待水花四溅之后,上来的仍旧只是空空如也的竹竿。
“额?”林晓冉撅了撅嘴,“明明对准了的啊……”
抹了抹脸上溅上的水珠,林晓冉暗暗给自己打气:焕儿还在旁边看着呢,林晓冉你可要加油哇!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猫着腰,尖尖的竹竿刺入水中。满心期待地注视着竹竿的末端,提上来的却仍旧只是竹竿而已。
“怎么又没中啊……”林晓冉有些沮丧。
“姐姐!”一旁的宜焕轻唤了一声,“让我来试试可以么?”
“恩?”林晓冉转过身来,想了想,道,“好哇,焕儿加油哦!”然后笑眯眯地把竹竿递过去。
只见宜焕屏气凝神,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似的。迅速地将竹竿投入水中,只激起了很小的一圈水纹,待提上来竹竿时,上面摇着尾巴拼命扑腾的鱼儿正对着有些惊讶的林晓冉干瞪着眼。
“焕儿,你好厉害哦!一下子就中了呢!”林晓冉有些激动,又有些讪讪,相比之下,自己好糗哦。
宜焕被林晓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小地道:“竹竿刺得时候要对着看到的鱼往下一点的位置,会比较容易抓到。”
林晓冉在此刻恍然大悟,自己一个1世纪的文化青年,竟然连这么点儿常识都忘了,水的折射原理,哎,真是对不住那个初二的物理老师了。
“呵呵,对哦,这个我倒是忘了!”林晓冉尴尬地笑着。
“天大哥!”宜焕忽然眼睛一亮,对着林晓冉的身后喊道。
展经天?林晓冉有些恍然,转过身去,只见湖绿色的身影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衣袂飞扬,青丝缭绕,正是展经天。
“天大哥!”宜焕已经一溜小跑跑到了展经天跟前,然后朝着有些愣愣的林晓冉招了招手,“姐姐,晚上可以和天大哥一起喝鱼汤哦!”宜焕明亮的眼睛弯成了两弯新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