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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北琛手里转动着钢笔,淡笑,“不然,席太太想婚后跟我分床睡?”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昨晚睡得比较沉,没感觉到你睡在我旁边。”
要不是昨晚她受伤,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男人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行程表,低头看了看,“我要出差两天,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太无聊?”
他要出差?“不会啊。”顿了顿,她问道,“需要我给你准备出差的衣服或者东西吗?”
宋茉歌刚问出来就听见男人低低的笑声,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么她就会做好妻子该做的事。
“公司里放有我备用的衣服,而且我会尽快回来,不用带太多东西。”
看样子他也是经常出差,“哦,那你注意安全。”
“嗯,手上的伤记得擦药,不要碰水,女孩子不可以留疤。”
听着他细心的叮嘱,宋茉歌想这男人要是真爱上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
“我知道了。”
宋茉歌放下手机,慢慢地喝了完粥。
然后上楼继续画她的设计稿。
一整天下来她过得十分充实,其实他没在,反而更让她觉得自在,晚上躺在床上跟甄甄发微信,发着发着她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又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餐她就出门了。
今天约了一个服装公司谈合作,选了件七分袖的衬衫,可以遮住她手臂上的伤,不想第一次见面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宋茉歌打车来到事先约好的咖啡厅里。
刚坐下,点了一杯果汁就听见有脚步声,她抬头。
徐沐风一身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她面前,神情自若地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显然他早就知道来的人是她。
宋茉歌审视着他,“牧歌是你的?”
她是在微博上面认识牧歌这家服装公司的,起初她还很担心对方会不会是骗子,查了好久才确定各方面都没问题。
所以她带着设计稿来这里,看看能不能合作,给工作室拉点生意。
徐沐风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却是问,“那天晚上,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他指的那天晚上她醉酒后被席北琛带走的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牧歌跟你什么关系?”
他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得深了几分,声线带着他一贯独有的温润,“我记得小时候,你特别喜欢自己改衣服,那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让我喜欢的人做她喜欢的事。”
宋茉歌抿了抿唇,徐沐风原本叫做徐牧,后来是妈妈收留了他,才给他改名为徐沐风的。
可想而知,牧歌这个名字是什么寓意。
只不过,何必呢。
他说,“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宋茉歌喝了一口果汁,淡淡地道,“我跟他结婚了。”
言下之意是,不管席北琛怎么对她,她都没有反悔亦或者反抗的余地。
徐沐风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皲裂。
重复她的话,“结婚了是什么意思?”
宋茉歌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就是在法律上,我跟他是夫妻关系。”
徐沐风定定地看着她,“什么时候的事?”
宋茉歌的手放在桌上,她低头看着透明杯里的橙汁。
“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已经有我们各自选择的生活。”
她拿起她的包,“抱歉,我跟你合作不了。”
“茉歌!”
徐沐风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心意,我只是想帮你。”
她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视线,“十年前,如果你肯帮我那才是在帮我,现在请你放手。”
他松开了手,宋茉歌才走出几步就听见他问,“你不想知道当年宋明远为什么要抛弃心姨吗?”
她停下脚步,“难不成他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温淡的眉眼带着讽刺,“徐先生,你跟我都明白,不可能,他抛妻弃女的原因跟你一样,想要攀附权势替自己牟取更多利益而已。”
徐沐风猜到她是这种态度,“不止。”
咖啡厅播放着抒情的音乐,演绎成一种背景。
“宋明远是真的爱过心姨,秦家给他的第一笔创业金,他拿去给心姨治病。”
莫心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体弱多病。
闻言宋茉歌的身体僵住。
徐沐风继续说,“他从未放弃过心姨,不然当年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你们,后来又背负着秦家给的压力把你跟心姨接到宋家,心姨的身体怎么样你也是清楚的。”
其实宋明远做的事情他都知道,可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或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或父亲,但他确实很爱心姨。”
因为深刻爱过,所以即使知道心姨有精神病却还是不愿意放手。
宋茉歌望着干净到接近透明的玻璃窗,声音愈发温凉,“辜负就是辜负,别侮辱了深情,你所说的这些不是他的苦衷,是他对我妈所谓的补偿。”
她闭了闭眼,再开睁开时里面只有冷淡,“囚不等于爱。”
宋茉歌走出咖啡厅,摸了摸脸,全是泪水。
这么多年,她其实都是在怪宋明远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也不会得抑郁症,精神出了问题。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把她囚禁起来,让她的病越来越严重。
她心不在焉地坐进了一辆计程车里,全然不知道咖啡厅边上停靠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席北琛将半降的车窗合上,车厢里的气氛阴沉,司机感受到了他的深刻不悦。
席先生连夜坐飞机赶回来,本来想给太太一个惊喜,谁知道太太跟别的男人见面,还哭着走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席先生,要送您回去明珠苑吗?”
“嗯。”
男人闭上眼假寐。
宋茉歌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去了趟工作室才回明珠苑。
一进门,林姨就挤眉弄眼地暗示她。
她顺着林姨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到男人修剪整齐的后鬓。
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林姨不知道席先生是怎么了,只知道席先生一进来脸色就好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