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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宋茉歌坐了好一会都没有动，双手盖着脸。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奶奶，也怕自己的情绪会被奶奶看出来，但她又不得不去，去浴室洗了好几遍冷水脸然后才出门。
万家的下人几乎是一看到她就放行了。
稍微跟万家走得近些的人都知道万老夫人是将她视为自己亲孙女般对待，据说万甄甄有的东西，也都会给宋茉歌准备一份。
“宋小姐，我们老夫人在后花园等您。”
“谢谢。”
宋茉歌的手上拎着一个礼袋，里面装的是茶叶，是席北琛平常会偶尔泡来喝的，为了表现出自然，她顺手就带了茶叶过来。
“奶奶。”
万老夫人放下手里的修剪花草的剪刀，望了过去，“丫头，你来了啊。”
宋茉歌把手里的茶叶放下，拉住老人家的手臂，“奶奶，休息会，忙了一个早上累不累啊？”
花园里的大大小小花草树木都是万老夫人自己一手打理的，每天早上至少会在这花园里呆两个小时以上。
“不累不累，我的身子骨好着呢。”万老夫人喝了口茶，“你那天走了后，没过多久甄甄就又跑出去了。”
宋茉歌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想甄甄了，她一个老人守着这偌大的家，膝下的子女皆都不在了，怎么可能不寂寞，是太寂寞了。
忍住眼眶酸涩，露出笑容，“奶奶，拍戏很忙的，没办法呀。”
“最多再让她玩两年，就要让她回来管公司了。”
本来她就不同意自己孙女去做演员这种事业，但万甄甄自小被惯坏了，怎么说都不听，死活要进娱乐圈，也只能由着她来。
万老夫人看着她，“茉歌丫头，你还没说你跟席家小子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跟他结婚的，怎么没告诉奶奶？”
女孩温顺地低着脑袋，“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奶奶说，所以就没说。”
万老夫人佯装生气，“你都敢稀里糊涂就结了婚，怎么就不敢告诉奶奶了。”
宋茉歌想了想，还是用了比较委婉的方式道，“是我爸的意思，他希望通过跟席家联姻得到更好的好处。”
“宋明远太不像话了。”万老夫人原本猜想的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宋明远觊觎席家的权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顿了顿又问，“他怎么不把他自己那个宝贝女儿嫁进席家？”
“可能是席北琛不喜欢宋月曼。”
宋明远自己宝贝的那个女儿，不适合高攀，倒贴就差不多。
万老夫人心里多少也是明白的，慈祥地笑了笑，“我看席家那小子对你有几分上心。”
活到她这把年纪看人已经是很通透，什么样的人她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上次席北琛来家里找她，刻意放低的姿态她不是看不出来。
以他如今身处的高度，无需讨好任何人。
“你很喜欢席家那个小子？”
宋茉歌抿唇，盘旋在脑子里的话到了嘴边变了内容，“喜欢。”
“喜欢就要看好，我不是听说他之前好像有一个未婚妻吗？”
奶奶说的是唐琼宓，“前不久她也结婚了。”
万老夫人琢磨了会，慢慢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万家已经许久不跟外界打交道，而她也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就没有去关注，可能是在哪里看过后忽略了。
宋茉歌中午留下来吃了饭，体贴又懂事，在万老夫人眼中，自家的丫头要是有茉歌一半的乖巧，她就省心多了。
吃完午饭，她又留下来睡了会，睡醒后陪奶奶看了会京剧，到了三四点才准备回去。
“奶奶，我先回去了。”
“常来看奶奶。”
“好，我知道。”
万老夫人送她到门口，对她摆手，看着年轻的女孩走远，她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感。
宋茉歌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面的葱翠树木，久久不能回神。
席北琛只打过一次电话回来，可能是讯号不好，报了平安后就挂断了通话。
直到第三天晚上，他才回来。
宋茉歌看他满脸疲惫，也有些心疼，握着他的大掌小心翼翼地问，“找到……甄甄了吗？”
“没有。”
席北琛看着她的脸，“不过她没死。”
她的呼吸一紧，“什么意思？”
“她的确是在滑雪的过程中遇上了暴风雪天气，应该是被困在山上哪里，具体位置还不清楚，南倾在继续找。”
席北琛也有留下他的人在继续帮忙找，但他先回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被困在山上？”
“跟她一起滑雪的人，也是被困在山上，趁天气好了一些，他就下山，被搜救人员找到了。”
宋茉歌缓慢地问，“他为什么不带甄甄一起走？”
席北琛淡淡地道，“人的生存意识里，首先是自保。”
真正的英雄是少数的，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自保，这才是现实。
“你放心，万甄甄能在山上呆了那么天，就说明她的意志力跟生存力都很顽强，而且按照那个男人提供的线索，南倾应该很快能找到她。”
林姨递过来一杯水，“先生，喝杯水。”
席北琛接过杯子，喝了半杯水。
看着还在发呆的女人，“最迟明天，应该就有消息了。”
有了精准的位置，找人就容易多了。
宋茉歌回过神来，望着男人疲劳的五官，主动抱住了他，低声温和地说，“你累不累，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先洗澡好不好？”
男人低笑，“这么乖。”
“难道我一直都不是？”
他摸着她的脑袋，跟抚摸小猫小狗似的，“你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
宋茉歌上楼给他拿了衣服，然后放了洗澡水，才下楼给林姨打下手做饭。
等席北琛洗完澡下楼，看到他的小女人围着围裙在厨房忙忙碌碌，长发全部被绑成马尾，几缕散落在胸前，大概是不擅长厨房的活，动作显得生疏笨拙。
她把汤端在桌上后，装了一小碗自己先尝了尝，发现太烫，小舌头就伸了出来，抬手不断扇风，使得他的眼神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