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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心中虽然暗恨,但她也清楚,和甚怒之下的老夫人争辩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 ? 、况且,自己的管家大权一朝被夺,楚国公也已经带兵出征,就剩自己在府中孤立无援,要做什么事也放不开手脚。家庙虽然清苦了些,但好在人迹罕至,又可以不用活在萧梓馨母子的监视之下,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去处,只是要苦了依儿那丫头了。
转了转眼珠,唐氏猛地跪在老夫人跟前,泪眼朦胧的道:“老夫人,从今往后,婢妾定好好教导依儿,绝不会再让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再者,依儿此次犯下如此大错,婢妾不敢祈求老夫人原谅,只求老夫人看在她也是国公爷血脉的份上,家庙清苦,还请老夫人答应给依儿指派个丫鬟带着吧……”
见她哭的可怜,老夫人也不好拂她的面子,毕竟她的话也没说错,楚瑶依的确是定国公府的血脉,自己若是太过苛责,难保外面那些紧盯着国公府的人不会乘机借题挥,倒不如就让她们以为定国公祈福为由前往,这样也好堵悠悠众口。
想了想,老夫人淡淡的开口,“你既如此说,那就把库房的钥匙留下,带上你们平日里的贴身丫鬟,收拾完东西之后,就启程去家庙吧。§ ?? 之后的事情,梓馨,你来处理就好,不用再通知我了”。话毕,扶着丫鬟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大的小的没一个能让人省心。
“姐姐真是好手段,什么都没做就能让老夫人夺了我的掌家大权,但你记住,我迟早会再夺回来的”!唐姨娘心有不甘的将库房钥匙放在桌边,临走前还不忘给当家主母留下那样一句颇具威胁性的话。
萧氏闻言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连眼皮都懒得抬,只说:“妹妹还是先修身养性的好,至于其他的事,还是等妹妹你从家庙中出来再谈,事不宜迟,妹妹,一路走好”。
“你!”唐氏被她这样一通抢白,脸色更加难看,“我们走着瞧!瑶依,咱们走!”说着,拉着楚瑶依掉头就走。笑吧笑吧,萧梓馨,用不了多久,定国公府当家主母的位置,我一定取而代之。至于你那个女儿,我也会送她去和你团聚,也省得你娘俩黄泉路上太过孤独。
不知想到了什么,唐氏笑的异常狰狞,只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屋顶,早已经有人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翾儿、麟儿,快过来给娘亲看看”,萧氏自退居养病之后,已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了,刚刚是碍于众人都在不好表露,现在倒一点都不用藏着掖着了。? 待唐氏走远,她忙将两个孩子拉到跟前细细打量,嘘寒问暖,慈母之态尽显。
之后,楚滢翾她们又听自己的娘亲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关于宫宴上的注意点,大抵也就是,让她们不要对谁表现出明显的好恶,尤其是要尽量避免和几位皇子接触。
这些事情姐弟两个也倒还理解,毕竟现在朝堂局势未明,太子夜泠辰在外的名声又一向不好,另立储君的呼声一次高过一次,若是现在站错了队伍,将来给定国公府带来的,很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娘,一国储君岂是说废就废的,何况太子是皇帝亲立,若是没有大过,如何能废?”楚煜麟一脸的疑惑不解,自古立储乃国之大事,这当今太子是做错了什么,竟然引得众人如此不服。
萧氏闻言苦笑了一声,摸着儿子的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宫闱秘事,除了几位老臣再无人知晓,为娘也是好容易才知道的……”
萧氏眼眸微眯,向自己的孩子讲述了那一段,鲜为人知的秘闻——
在宣景帝继位之前,娶的原是四大家族之一云家的长女云烟菡为妻,二人夫妻伉俪,好不恩爱。只可惜好景不长,先帝驾崩,三皇子奉命继位,也就是如今的宣景帝。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新帝登基,烟菡为后。
从自己娘亲的语气中,楚滢翾敏锐的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态展不会是个好的结局。果然,萧氏长叹一声,“烟菡命苦啊!先帝曾将遗诏交与当今太后,说是,为防外戚专权,保江山代代稳固,四大家族中若有人为后者,皆去母留子”。
“什么!”楚煜麟一惊,这是何等残酷的决定,只是为了江山的安定,先皇便一纸诏书,断送了一缕香魂。
“你先别急,娘还没说完呢”,萧氏原本愁苦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喜色,“所幸,宣景帝对皇后用情极深,对先帝遗诏不管不问,独宠烟菡一人,置文武百官的进谏于不顾。只可惜,太后为了不让皇帝背上不孝之名,也是考虑到我东篱的江山万代,在得知皇后有孕后,秘下懿旨,让云皇后身边的人暗暗下毒,想要一尸两命、永绝后患。但偏偏事与愿违,生产那日,云后拼死产下一子,便因毒气攻心,与世长辞了。宣景帝悲痛异常,当即下令罢朝三日,亲自为皇后念经度、处理后事”。
喝了口茶,平复了之前悲痛的心情,萧氏终于道出了当今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的原因。原来,云皇后当日拼死产下的孩子胎里带毒,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在那孩子三岁之时,宫中就有人预言,说他活不过十二岁。更有甚者,因那孩子年纪轻轻就一头银,造谣说他是祸国之人、不详之兆。而在谣言最凶的时候,宣景帝力排众议,册封云后之子夜泠辰为太子,送至普济寺交由了空大师照看医治,直道去年才接回宫中。同时也昭告天下,自己今生永不立后”。
“竟是这样,真没想到,当今太子还有这样一段曲折的身世”,听完自己娘亲的叙述,楚滢翾震惊的同时也极度厌恶朝堂的虚伪,不由的冷笑一声,“那些提议另立储君的人不过是觉得太子长时间养在宫外难以拉拢,又看他没有自己的势力、根基尚浅,所以才不服他。所谓的宫外长大、体弱多病不过是那些人的托词罢了,了空大师德高望重,这些说辞根本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