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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下去,夏迎的闺房门被踢开,傲挺的身姿旋风般的冲了进去,房间内的情景一览无遗。
一排水晶珠帘把精致的房间一分为二,外间有圆桌软榻书架,里面陈设着屏风和软床,此时那床上一女着轻柔薄衫,滑落半边,露出雪白的酥肩,满头云丝垂在肩上,透着几许细媚,此刻满脸的惊吓惨白,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颤颤儿的出声。
“公子,这是做什么?”
夏候墨炎目不斜视,飞快的扫了里外,然后怀疑的望向那屏风,沉稳有力的走进里间,往屏风后面张望。
床上的人,伸手扯锦丝薄被,轻掩玉体,似乎生怕这男人色心大起。
可惜这进来的人似乎是个正人君子,目不斜视之余,飞快的扫视了一圈,张隽美的五官上,第一时间拢了寒霜,眼瞳深邃似海,缓缓的蹙眉,难道是他猜错了,真的,就在陆无双弹琴的时候,他清晰的感受到她就在附近,还敏感到空气中属于她的气息,也许这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但是他就是可以感受到。
可是现在这房内竟然空无一人,难道说是他思念太深,所以产生幻觉了。
一边想一边走了出去,此时房门前,已围了好几个人,花魁陆无双,还有凤离歌,以及夏候墨炎的手下雁平和落沙二人,人人脸上有惊疑,不知道这爷抽什么风了?
夏候墨炎因为失望,心情不好,所以看也不看凤离歌和陆无双二人,直接沉声命令雁平和落沙。
“走。”
当先一步往楼下而去,再不看身后娇艳美丽的陆无双一眼。
凤离歌没有跟上前面的身影,而是悄然的转身朝另一侧走去,秘密的出月栖楼。
花魁陆无双俏丽的美目中满是失望,痴望着那已走到大门口的身影,无精打彩的回身往自已的闺房走去。
此时一些被惊动的客人,见没什么事,也各自散开。
一直小心避着的回雪,见没人注意动静,飞快的闪身进了夏迎的房间,关好了房门。
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主子的身影,小姐去哪了?
刚才她的一颗心提在胸口,差点没窒息过去。
没想到却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不过小姐倒底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家公子呢?”
回雪冷着脸问床上的夏迎,只见她小心指了指自已的床下面,
原来先前晚清正和夏迎说话,忽然听到廊道里响起脚步声,沉稳骄健,不似一般的客人那般轻浮,当下心里警惕,所以不待夏候墨炎进来,便飞快的闪身进了床底,然后贴附在床板上,屏住了呼息,果然有人闯了进来。
她躲在床下面,本来不以为意,待到那人慢慢的走过,她看到一抹海棠缠枝的白色袍摆,还有那一缕她熟悉的男子体香,不由得一瞬间呆住了,因为她实在没想到,夏候墨炎竟然会出现在南合城,还是这家青楼里,他闯进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现她了,越发不敢大意了,直到他走了出去,为防这人再闯进来,还不敢贸然出来。
直到回雪唤她,才一收手从床上闪了出来。
此时满脸的惊云,望着回雪沉声开口:“走吧。”
“是,公子。”
两个人留了银钱给夏迎,然后拉开门准备出去,想想又作罢,还是从窗户出去吧。
临离去时,晚清笑望着夏迎,不卑不亢的开口:“夏姑娘,惊扰了,我不介意你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然后跃身闪了出去,夏迎轻扇眼睫,一时茫然,苏公子是什么意思?慢慢想明白了,原来苏公子就是想借着自已的口把这九龙杯被盗的事传出去,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做,但是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该做些事不是吗?夏迎笑望着手中的银票,这家伙倒是挺大方的。
正想得入神,轰的一声,房门再次被人踢开,夏迎一脸的惊吓,望着门前一人。
隽美如俦,却一身煞气,周身笼罩着冷寒彻骨的气流,一双撒旦般无情的黑瞳,紧紧的锁着床上的夏迎,缓缓的走进来,一字一顿的开口。
“说,先前这房中的客人呢?”
“客人?”
夏迎低喃,猛然醒悟,看来这人和苏公子有仇啊,看他此刻的样子会不会找苏公子的麻烦,不过苏公子说了,可以说的不是吗?为免受苦,夏迎赶紧开口:“你是说苏公子吗?”
“苏公子?”
夏候墨炎飞快的挑起狭长的眉,深邃的黑瞳先是困惑,然后慢慢的拢上了几不可见的柔情,果然是晚儿啊。
记得有一次他和琉璃阁的人接头时,她便女扮男装,化名苏乾。
“他叫苏乾是吗?”
夏候墨炎开口,眼瞳一发冲天的光华。
夏迎点了点头,奇异的发现前一刻还凶神煞神,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煞星,这一刻却光华白练一般闪烁着耀眼的气韵,举手投足霸气轻潋,缓缓的开口:“他人呢?”
“走了。”
夏迎一言落,夏候墨炎转身便走,高大的身躯傲然如铁塔,一身的霸气。
门外,雁平落沙同时开口:“爷?”
“回去。”
夏候墨炎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引得这青楼中,很多女子痴痴相望。
这男子真的好俊啊,身形完美,脸蛋绝色,再看那举手投足的肆狂尊贵,高据云端之上的风彩。
雁平和落沙也觉得主子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多了,这是最近以来的唯一的阴转晴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先前房间内的谈话,他们是听到的,那夏姑娘说了今天晚上房里的客人是一名叫苏乾的家伙,可是主子听了,似乎心情蓦然变好了,难道说,那家伙其实就是,就是?
世子妃。
两人睁大眼,然后瞳仁收缩,兴奋莫名,难道说他们的苦日子要结束了。
至于夏候墨炎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了,虽然没找到晚儿,但是至少知道了,她就在南合城,既然她在南合城,他就不相信找不到她,想到她一个女子竟然逛到青楼里来了,他就恨得牙痒痒的想揍她一顿。
先前还以为自已的感觉错了,是因为太想念她了,所以才会产生的幻觉,可是等到他离开月栖楼上了门前的马车时,忽然想到一件事来。
如果说自已闯进房间时那名青楼女子睡了,可是桌上的菜肴似乎动过了,既然动了菜肴就表示有客人,可是客人呢?他进去的时候,房间内明明空无一人,所以说房中有人?
一想到这个,立刻回身又进了月栖楼,没想到真的查到今天晚上在他们隔壁的人正是晚儿。
夏候墨炎一路想一路出月栖楼,门前的马车内,凤离歌竟然端坐着。
“怎么了?”
凤离歌奇怪的开口,这一阵子他可是看到师兄焦虑不安暴戾冷杀,可是现在却是满脸的光华,潋潋轻暖,似乎发生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眼下能让师兄高兴的事。
凤离歌一下子便猜中了,难道嫂子出现了。
“难道是有嫂子的下落了?”
夏候墨炎唇角有浅笑,略点下头,不过望向凤离歌的眸子有些阴骜。
“她就在南合城,为什么你却找不到,你最近的办事能力是不是差了?”
一言落,凤离歌挑眉,困惑之外阴沉下来,伸手取下脸上的面罩,凝眉想了一下:“难道是我们查的方向有问题,我派人查了南合城所有的大小酒楼客栈,青楼楚馆,凡是留客的地方都检查了,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把范围再扩大一些,她很可能住在什么人家里?”
既然各家住宿之地没有,那么很显然是住在人家家里。
不知道她究竟住在谁家,夏候墨炎一想到这个,心便又无法安定了,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凤离歌望着自已的师兄,从小到大,他最佩服的人便是师兄了,不但人长得俊,练武的天赋也很高,而且对他极好,从前师兄与他一般不喜女子,虽说没他的重,可也没见过他对谁上过心,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心情起伏很大。
“师兄,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凤离歌暗沉的嗓音响起,他是不能理解这些,因为他从来不与女性接触。
“值吗?”
夏候墨炎笑了起来,随意的歪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双手相交叠在脑后面,慵懒的躺着,双瞳闪闪灼亮,盯着车顶的厢壁,满脸的光辉。
“离歌,这不是值不值的事,而是你控制不了自已的思维,大脑所想的下意识所做的,都是自已控制不了的。”
夏候墨炎说完,见凤离歌没声音,侧首去瞧他,见他清隽光华的脸上罩着困惑,知道他还没有懂,便又换了一个说法。
“这样去说吧,例如她不在我的身边了,我就担心她会受人欺负,一想到她受人欺负,我就吃不好睡不好,焦虑不安,再比如,想到她若是爱上了别人,我就想杀了那个人,而且心里总想着,别人不会如我这般宠她了,她若不开心怎么办?这些都不是行为可以控制的,是大脑自已的意识,这都是因为我爱她。”
“爱?”
凤离歌暗沉的低喃,不再说什么,这字与他很陌生。
夏候墨炎知道这师弟在想什么,缓缓的抬首望着他。
“离歌,你应该试着接受别人。”
可惜凤离歌睑上了眼睛,歪靠在厢壁上一言不发,其实他是下意识的排斥着女人,自已根本控制不了。
马车内寂静无声,一路回青铭楼去了。
而另一边,晚清和回雪二人也是心惊胆颤的,没想到夏候墨炎竟然会出现在南合城。
现在她们是非常庆幸自已先前没有住到客栈,住到小荷家里。
小荷家属于南合城最低等的平民,住在最外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想到她们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小姐,我们还要在这里吗?”
回雪担心,世子爷在这里,要想找到她们恐怕不是难事,她们还有必要留在这里吗?
晚清的脸上拢了一层冷霜,眼瞳幽深,一想到夏候墨炎这厮竟然在青楼出现,就没好气,心里有些闹腾,对于这些不能控制的心绪,她是又恼又烦,不过眼下她只想完成父亲的遗言,至于夏候墨炎,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她这种人,若是爱,就是一生,就是自已的命。
可是夏候墨炎真的值得她如此做吗?他可是骗了她两次的人啊,心思百结。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我们小心一些,小荷家不是一时找得到的。”
“嗯,我知道了。”
回雪点头,不再说话,马车一路疾驶回了小荷家,她们依旧从窗户进去,不想惊动房里的别人。
第二日,不知道从何处刮起了一股风,整个南合城的人,人口相传,说凤皇教的人盗了九龙杯。
此时很快惊动了凤皇教的人。
邵府的书房内,坐着几个人,上首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俊美邪魅的男子,一身的慵懒,随意的歪靠着,桃花眼眸望着下面坐着的几人。
凤皇教的两名护法,还有四大堂主中的两位,忠义堂堂主邵康,清义堂堂主林志,两大护法夜飞鹊和苏青岚。
下首的几人,脸色都十分的难看,三人同时望向忠义堂堂主邵康。
“这是怎么回事?邵堂主。”
夜飞鹊最先质问,双手轻抚白色的胡须,周身难掩其锐利的冷芒。
他是四大护法之一的夜飞鹊,凤皇的亲信之一。
夜飞鹊一言落,一边长相妩媚,丰韵尤存的女子苏青岚和清义堂堂主林志全都望着他。
邵康此时是有嘴难言了,他明明把九龙杯藏在古井之中,现在不但被人盗了,竟然还传出这样的谣言。
身边这些伴伙们责难的眼光,使得他很难受,本来九龙杯被盗,他的心情就不好,现在又被别人责难,顿时间,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恸,似乎凤皇不在以后,他们这些昔日的伙伴愈走愈远了。
这时候一直慵懒随意歪靠着的稼木萧遥动了一下,缓缓的开口。
“我相信邵堂主不是有意的,一定是有人盗了九龙杯,然后嫁祸凤皇教,这个人是别有用心的,我们一定要查清这件事。”
稼木萧遥说完,书房内的人安静下来。
邵康感激的望向稼木萧遥,以往他对于这个新任的教主怀疑,猜测,没想到他竟然还帮着他,看来是自已心胸狭隘了。
“教主,接下来怎么办?”
护法苏青岚沉声问,既然有人胆敢找死害她们凤皇教,她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一定要逮到她们。”
稼木萧遥想起了井中的两条美人鱼,本来以为她们是为了钱财才会盗了九龙杯,没想到却隐藏着更深一层的含意。
既然她们陷害凤皇教,只怕接下来,还会有行动,所以他们一定会逮到那美人鱼的。
因为想到那两名女子,稼木萧遥的心情愉悦起来,扫向房中的几人。
“这事既然是九龙杯引出来的,就由邵堂主负责,把这暗中栽赃陷害的人抓住。”
稼木萧遥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眼前这些属下的心,以后尽心为他效力,他才好办事。
他这一命令,立刻使得邵康的心又靠拢了一些,沉稳的接口:“是,教主。”
其余的人都应声附合着,此事便定了下来,各堂主和护法下去分派任务,注意着南合城内所有的动向。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外面说翻了天,晚清和回雪等人也不理会。
这两日安心住在小荷的家里,休生养息,既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意向。
南合城里,有很多人陆续离开了,心中虽然失望,不过已能平复了,九龙杯被盗,还是被凤皇教的人盗走的,凭邵府的人,有多大的能力能把九龙杯拿回来,不过对于这凤皇教,很多人不满,深恶痛绝。
这一晚,晚清三人商定,假扮盗贼再次出手,冒凤皇教的名,就不信那些家伙不出现。
月夜朦胧,黑衣裹身,头上罩着布巾,倒没有蒙脸,因为她们不害怕人家认得。
三个人如鬼影般的出了小荷的家,流胤在前面带路,领着晚清和回雪直奔事先打探过的人家,
仍是南合城的有钱大户,府内护院不少,不过他们意不在物,只在引出凤皇教的人,所以一进去便闹出了动静,很快惊动了人,在暗夜中亮起无数的火把,团团包围了她们,只听得晚清冷声而起。
“我们可是凤皇教的人,你们若是抓我们,等着被杀吧。”
这一招倒是十分的管用,那些护卫面面相觑,然后望向为首的管家,只见管家脸色难看,不过确实被惊住了,谁敢去招惹凤皇教的人啊,立刻一挥手命令:“你们走吧。”
三个人大摇大摆的出了这户人家,僻静的大街上冷冷清清,三个人脚下轻慢,一路说着往前走。
“没想到这凤皇教的名头真好用,人家竟然不敢抓我们,看来以后倒可以打着这招牌行事。”
这话一落,暗夜笼上了杀气,四周的波动诡异莫测,三人相视一眼沉声。
“来人了。”
相信一定是凤皇教的人,晚清话落,只见从街道两侧的房顶上飞檐而下数十名的黑衣人,虎视眈眈的怒视着她们,每个人的瞳仁中冒着腾腾的怒火,似乎恨不得吞噬了她们,眨眼包围了她们。
晚清只故作不知,沉声开口:“不知道阁下等人为何要拦劫我们,我们一无财二没色,阁下想劫财劫色搞错对象了。”
“大胆,竟然敢胆冒充凤皇教的人屡屡犯案,毁坏凤皇教的声誉。”
一人从旁边的高屋之上跃下,藏青的袍子在夜风中越过,眨眼落地。
晚清一眼便认出这出现的人竟是曾给儿子画过像,还想杀儿子的老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他。
只见他一现身,包围在晚清等人身侧的黑衣人让开了道,并异口同声的唤:“夜护法。”
一看这阵势,晚清便知道眼前的人仍是凤皇教的四大护法之一,看到他虽然白发苍苍,眼瞳锐利如刀,冷沉的寒光射过来,一会儿,那老者诧异出声。
“竟然是你,”
晚清知道这位夜护法认出自已来了,说话的口气明显的温和下来:“阁下为何要毁损我们凤皇教的声誉,难道是与我们有仇不成?”
这一言落,晚清抱拳沉声开口:“我们想见?”
她后面的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忽然暗夜中响起尖细刺耳的声音,兵器划地之音,整齐有致,晚清和回雪飞快的抬首望过去。
只见从街道的尽头,浪潮涌过似的,一片汪洋似的黑沉,很多手中持刀的黑衣人,刀尖拖在地上,刮出尖细刺耳的声音,眨眼便涌到了他们的对面。
这下,先前还对晚清很客气的夜护法,脸色难看至极,冷冷的注视着晚清。
“原来你们还有一手。”
说完一挥手便欺身扑向晚清。
本来夜护法还不想和晚清他们打斗,只想了解这三人为何要冒匆凤皇教的人行坏事。
可是谁知道他们是摆明了针对他们的,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暗夜中,刀光剑影,玄雾重重,一时间打斗在一团。
晚清一边和夜护法打,一边叫起来:“夜护法,你听我们说,我们?”
可惜夜护法相当的愤怒,哪里理会,玄力一凝直击向晚清。
这时候,那拖刀的许多人,冲了过来,加入了打斗,激烈狠戾。
很快便有人受伤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晚清是愤怒生气,飞快的掉首迎上那后出现的一帮人,只见为首的一人煞气浓烈,在暗夜中,冷寒入骨,这人竟然是轩辕国的轩辕夜暖,他为何要出现,为何要对付凤皇教的人。
凤皇教的人看着眼前一切于他们不利,早一挥手命令下去:“撤。”
很多人闪身离开,今晚他们有好几个人受伤了,还有几人被轩辕夜暖给抓住了。
暗夜中,一方人撤了,还剩下另一方人原地待命,并没有离去,等着轩辕夜暖命令,对于眼前的三人是杀是剐?
轩辕夜暖眯眼望向对面的三人,嗜杀的一挥手命令下去。
“撤。”
晚清一看这轩辕夜暖领着人撤下去,越想越怒,今天晚上的事,她们本来可以完成的,谁知道竟然被轩辕夜暖给坏了。
这个男人为何要捉凤皇教的人,恐怕是想抓住凤皇教的一干人。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啊,想到这,再也忍不住嘀咕,轩辕夜暖,我们不会完的。
晚清话落,那本来走出去好数十米的人,陡的停住身子,眯起了眼睛,慑人的冷光,身形一转竟然直直的走了过来,周身的戾气,紧盯着晚清,沉声开口。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们坏了我的好事,还问我是谁?”
晚清话落,那轩辕夜辰慢慢的竟然笑了,抱拳清悦的开口:“没想到竟是金夏的世子妃,失敬失敬。”
这人的眼睛太毒了,即便她一身黑色锦衣,头发束起,他竟然能够一眼便认了出来,可见不是凡物。
“是又怎么样?日后定然要与你算这帐。”
晚清一言落,挥手便领着人闪身离去,说实在的,若是轩辕夜暖与她们打,未必赢得了她们,不过一来他的人手多,二来她们的目标是见到凤皇教的人,可是现在人家走了,而几个受伤的,也落在轩辕夜暖的手中,他是断然不可能给她们的,所以何必留下。
暗夜寂静无声,轩辕夜暖眯起眼睛,双瞳冷冷飒风,却透出一丝耐人寻味,这上官晚清有些意思?她和凤皇教的人什么干系。
想着转身一挥手命令手下的人命令手下离开。
晚清三人迅速的离开,直奔自已住的地方,一路上三人恼火不已,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竟然被人给坏事了,一想到轩辕夜暖便气结。
没想到这男人胃口倒是挺大的,竟然抓了凤皇教的人,这凤皇教的人恐怕不会善罢干休的。
回了住的地方,大家都睡下了,她们三人收拾一番,洗漱过后,正准备休息,忽然窗户外亮光耀眼,照得房子里如同白昼,同时外面响起了吵杂声,竟似有人包围了她们住的地方。
晚清和回雪大惊,难道说有人跟踪了他们,那夜护法先领着人退下去,其实又暗中派人跟踪她们吗?
这人的心计当真厉害,而且跟踪她们的人,定然武功不凡。
房子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晚清领着回雪冲出去,童童和归云等都起来了,那小凤和小泊二人竟吓哭了。
晚清挥手,回雪一拉门,众人走了出去,只见暗夜中,灯火通明,火把照亮了半边天。
一眼望去,人影祟祟,根本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围在四周,为首站着几个人,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她。
这几个人晚清认识好几个,一人就是今天晚上抓她们的夜护法,还有一人是邵康,没想到邵康竟然就是凤皇教的人,她还真是想都没想过。再看旁边的人,一人穿艳红衣服,正是先前住在邵康府上的人,另外的两人认不得。
这些人的眼瞳中冷光森森,看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晚清却并不害怕。
因为她要见的人正是凤皇,本来正想着下次如何见到这些人,既然他们出现,倒省得她费事了。
想到这,眉眼清雅,不卑不亢的开口:“你们想干什么?”
这几人并没有说话,缓缓的往一边让,只见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人来,这人轻摇羽扇,风流倜傥,尊贵优雅,火把的照射下,绝色如妖,不是稼木萧遥又是何人?
只见他眼瞳深邃幽深,唇角擒着笑意,缓缓的开口。
“晚清,没想到竟然是你。”
“哼,稼木萧遥,你领着这么多人想干什么?”
晚清话落,站在她身侧的童童忍不住冷哼:“娘娘腔。”
而童童身后的归云一看到稼木萧遥便小声的叫起来:“爹爹,爹爹。”
暗夜中,这些声音分外的清晰,稼木萧遥细眉长挑,倒也不至于计较孩子的话,眸光直射向晚清。
“晚清,你为何要嫁祸凤皇教?”
晚清眯眼望着稼木萧遥,只见这男人满脸的温润,看上去极好心,不过她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这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知吗?心计深重啊,不知道他在凤皇教内担当什么样的角色,想着冷声:“你是凤皇教什么人,多管闲事。”
晚清话落,对面的邵康最先反驳:“大胆,这是我们凤皇教的教主。”
“教主?”
晚清虽然猜测过,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这样,这稼木萧遥和凤皇是什么关系,他和她不会是兄妹吧?这太惊骇人了。
当真可笑,心里却没有说出来,现在她只想见到凤皇一面,所以缓缓的开口:“我要见你们老教主凤皇一面。”
“见凤皇?”
稼木萧遥脸色一瞬间有些古怪,对面的人全都沉寂,晚清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
不过她没有再开口,却见稼木萧遥缓缓的命令:“来人,把她们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对面的人全都围过来,晚清冷冷的眸光射向稼木萧遥:“你以为我们会束手待毙吗?”
“也许你们可以逃出去,不过他们却不能?”
稼木萧遥陡的一伸手指向晚清等人的身后,只见她们的身后,火把照射着一家四口,小荷姐弟三人,还有他们刚刚痊愈了的母亲,面对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一家四口吓得脸色惨白。
晚清呆了一下,知道今晚她们是没办法走的,掉头望向稼木萧遥,咬牙沉声:“你们别动她们,我们跟你们走。”
“好,爽快。”
稼木萧遥点首,一挥手身后的数人便退了开去,晚清望向回雪,示意回雪拿一些银子给小荷母女。
然后她们转身离开,很快便有人走过来,围住了他们,可是很快,晚清发现他们竟然分开了她和儿子,不由得叫起来:“稼木萧遥,你这个混蛋,想做什么?要报复冲着我一个人来。”
稼木萧遥笑望着晚清,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怎么会报复你呢?你放心吧,不会为难童童的,只要你安份一些,我不会为难任何人的。”
“你倒底想做什么?”
晚清狐疑的紧盯着稼木萧遥,他倒底想干什么?
对于这个男人的心思猜测不透,脸色冷寒难看。
眼看着儿子和小归云二人被夜飞鹊带走了,两个小家伙不停的挣扎着,童童望着晚清叫起来:“娘亲,娘亲。”
晚清看到带走儿子的是夜飞鹊,心里倒放心一些,因为这个老头的心似乎不是十分的毒。
想到这赶紧扬手:“童童,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别害怕,娘亲不会有事的。”
若不是为了保全小荷一家人,她断然不会让人把儿子带走,想到这,越发的憎恨稼木萧遥,抬首望着他:“若是我儿子有一丁点的事,稼木萧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是夏候墨炎也不会放过他的,想到这,晚清不由得心痛,早知道把儿子留在夏候墨炎身边倒好。
童童已被带走了,马车里,传来他的声音:“娘亲,娘亲,你要快点来带我啊。”
“好。”
晚清的心里一瞬间酸痛,难受异常,走在他身侧的稼木萧遥,唇齿擒着笑,柔和的开口:“他不会有事的。”
晚清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这个男人,转身上了马车。
身后别人上马的上马,分开的分开,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小荷一家人相依在一起,望着那远去的马车,担忧极了:“姐姐她们被人抓了,这可怎么办?”
可惜他们却无计可施。
青铭楼,顶楼的贵宾间里,忽然响起了说话声。
雁平和落沙飞快的在屋外叫主子:“爷,爷,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一道冷寒阴骜的声音响起,雁平和落沙见主子醒了,赶紧的朝身侧一个俊美如俦的男子点头:“凤公子请。”
凤离歌大踏步的走进去,房间里,灯光幽暗,一人从床上坐起来,眯眼望着凤离歌,见他脸色难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缓缓的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师兄,刚才有人来禀报,说凤皇教的人有行动,结果和轩辕夜暖的手下打了起来。”
“嗯,那又怎么样?”
夏候墨炎对于这些不敢兴趣,整个人懒懒的。
凤离歌望着床上慵懒好似狮子的男人,这一刻打起了盹儿,其实若是他说出下一句,只怕他就会大发雷霆之怒了,可惜他又不能不说。
“我们的人在暗中发现打斗现场还有别的人,然后跟踪了那人,发现她竟然就是我们要查的人。”
“要查的人?”
夏候墨炎先是不以为意,随之反应过来,他要的人正是晚儿,她竟然和凤皇教还有轩辕夜辰搅到一起去了?
这该死的丫头,想着飞快的起身,一边穿衣一边询问:“现在她在哪?”
房间一时没了声音,凤离歌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们被凤皇教的人抓了,那凤皇教的教主果然如我们猜测的一般,是稼木萧遥,师嫂被他抓走了?”
“什么?”
这下夏候墨炎脸色何止是难看,一瞬间周身充斥着地狱鬼冥般的阴寒之气,大手一握成拳,啪的一声击了出去,打在屏风上,那屏风四分五裂,而他的手立刻鲜血直流,雁平和落沙看得心疼不已:“爷,你的手?”
可惜,夏候墨炎就好似不知道疼痛似的,现在他整个身心好似炼狱,煎熬至极,嗜血的声音响起。
“走,立刻前往邵府,马上抓住邵康。”
虽然不知道凤皇教其他人住在哪?但是这邵康他们是知道,他正是凤皇教的人。
夏候墨炎一声令下,凤离歌立刻传立下去,召集了数十个天鹰楼的人直奔邵府而去。
看到师兄发怒,他很难受,所以一定要帮他尽快找到那上官晚清。
这女人可真会惹事儿,有这么一个男人对她牵肠挂肚的,真是前世修来的,竟然还到处乱跑。
一行人在暗夜中,直扑邵府,可惜却落了个空。
前两天还热闹的邵府,竟然人去楼空,诺大的邵府内,寂静无人。
十几个天鹰楼的手下好不容易才在府里翻找出两个又聋又哑,一问三不知的守院,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总不好杀了这两个耸哑人。
夏候墨炎几乎气疯了,一想到自已的女人,儿子被人抓了,他愤怒咆哮,好似一只受伤的雄狮,更是盘旋在九天之外的银龙,掌心一凝,瞬间爆发出蓝郁的光芒,直击出去,通通的几声响,邵府瞬间毁坏了不少的地方。
凤离歌看着师兄眼瞳腥红,周身的戾气杀气,生怕他运力过猛,充斥着自已的大脑而走火入魔,飞身而过,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伸出手一股源源的玄力压制着夏候墨炎的玄力,强迫他清醒一些,然后沉声开口。
“师兄,你要冷静下来,尽快找到她们,她们现在一定等着你去相救呢。”
一言出,夏候墨炎总算听清进去,喘着气眼瞳戾气重重,陡的一收手,吸气沉声命令下去。
“查,要最快的时间查出凤皇教的下落,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动她们,好,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凤皇教和天鹰楼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却结下了仇恨。
夏候墨炎一令下去,凤离歌赶紧的领命,他真的害怕师兄做出什么事了,所以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拿到凤皇教的下落,这些家伙确实太狂妄了,也不看看动的是什么人?
一行人来去无踪,眨眼消失在邵府。
邵府那两个又聋又哑的下人,只吓得摊在地上,抖个不停。
天亮了,暗夜的恶梦似乎远离,晨曦的光芒透过天边的缝隙悄悄的钻出来,笼罩着大地。
天地一片清明,晚清和回雪等人置身在一处豪华的庄园中。
脸上蒙着眼睛的黑布慢慢的被人揭了开来,初时的不适,使得她们轻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看清了自已所处的位置。
远处山峦重叠,轻雾缭绕,白练从半空垂泻直下,近处,雕梁画栋的房屋,廊柱画宛,长亭玉栏,更有门前的大花园,两侧是假石堆积,花园前面一条幽径直通往外,两侧有鱼池,池边是白玉雕栏,此情此景,当真是天外人间,可惜晚清等人看得正入神,却被人一打扰,瞬间那心旷神怡被破坏了。
只见稼木萧遥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除了几个下人,还跟着几名婢女。
晚清一看到他,心情便差到极点,想起儿子来,不由得焦虑:“稼木萧遥,你真是卑鄙。”
若不是他用小荷一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她们母子是断然不可能分开的,不过她相信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虽然知道如此,可做母亲的心还是分外的煎熬。
“晚清,你别生气,我只是请你来做客几天。”
“做客几天?”
晚清当笑话听,有这样请人家来做客的吗?这男人当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而且自从她和他相遇,就知道他心机重重。
没想到有一日还是落入他的手中,恐怕是她该有此劫。
想到这,理也不理身后的人,转身便走,只听得身后稼木萧遥愉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好好伺候上官小姐,若是有半点差池?”
他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不过几名婢女慌恐害怕的声音传来。
“是,奴婢一定尽心伺奉小姐,主子放心吧。”
说完几人赶紧跟上晚清的身后,一路把客人领进了客房。
晚清一路走一路不忘问领路的婢女:“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云舒园。”
“云舒园!”晚清以为自已听错了,再问了一遍旁边的婢女,那婢女打了一个寒颤,以为晚清生气了,脸色都变了,晚清马上出声宽慰她:“我就是确认一下,你说这里叫云舒园。”
“是的。”
这婢女见晚清不是那种穷凶恶极的人,便露出了笑脸点头。
晚清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抬首望向身侧的回雪,难道说这里是凤皇为母亲建的庄园,一字不差是母亲的名字。
如果他真的如此做,说明他是爱着母亲的,可是却为何消失不见了,再没有了他的音信呢。
难道说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什么,例如他失忆了,所以忘记了母亲,再比如他其实出事了。
一想到后面的一种,晚清忽然有一种痛,倒宁愿是前面的一种,那个男人失忆了,而不是他其实是出事了,而母亲痴痴的等候,却等来了这样的一件事。
晚清跟着几个丫鬟的身后走进了客房去休息,也顺带的摸清了这几个伺候她的小丫鬟的名字。
为首的两个人一个叫秋霜,一个叫冬雪。
其余都是粗使的小丫鬟,晚清没有去深究,因为怕秋霜和冬雪警觉,所以接下来晚清并没有问她们有关于云舒园的事。
关于这座庄园,所处的方位是哪里?这里住着谁等等。
经历了一夜的颠簸,她们几个已经很累了,盥洗一番各自休息。
可是晚清却迟迟睡不着,一心全在儿子的身上,不知道儿子现在怎么样了?稼木萧遥究竟把儿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舒园的主居正厅里,此时端坐着几人。
为首的正是满脸笑意的稼木萧遥,他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几个手下抬首望着他,不知道主子为何如此的高兴。
“教主,关于这女人该如何处置。她可是毁坏了我们凤皇教的名誉啊。”
邵康最先出声,其实他是生气这女人盗了他的九龙杯,现在不知道九龙杯在什么地方?越想这个越生气,所以他恨不得立刻把那个女人拉下去仗责三十板子,方能解了心头之恨,可是看教主的脸色,似乎对那个女人相当的感兴趣,这可不是好事。
“嗯,这事我来处理。”
稼木萧遥愉悦的接口,然后缓缓的开口:“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把轩辕夜暖手中的人救出来。”
他可不想有无谓的伤亡,这些凤皇教的人可都是有大用处的。
“是,属下等明白。”
几个人同时应声,夜飞鹊想起另外一件事,微眯起眼睛,缓缓的开口。
“教主,有一件事很奇怪,这女人竟然想要见老教主,你说她为何要见老教主。”
稼木萧遥一听这话,眼瞳幽沉,微微有些不快,不过一闪而逝,没让任何人发现。
“这事我会问她的。”
“教主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四大护法之一的苏青岚沉声开口责问,教主分明是偏坦那个女人的,若是说不出个所以来,怎么能容了那女人留在云舒园沾辱了这个地方,这是老教主为心爱的女人建的,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住进来的。
稼木萧遥抬眸望过去,只见下首的四人都望着他,不由得眼瞳闪烁,随意的笑起来。
“其实她是本教的女人,最近的一连串动静,都是因为想找到本教而已,本教会处理这件事的。”
他话音一落,下首的几个属下张大嘴巴,原来是教主惹出来的情债,难怪人家一心想毁坏凤皇教。
邵康听说那女人是教主的女人,倒是没说什么,他最关心的是被盗的九龙杯,所以陪着笑脸:“教主,可否请夫人把九龙杯还给我?”
他话音一落,夜飞鹊和苏青岚两位护法相当的不满,冷哼一声责难。
“这种时候你倒是关心那九龙杯,还是想想如何从轩辕夜暖的手中把我们的人救出来。”
“是啊,那轩辕夜暖可是有名的杀神,有人落到他的手里,酷刑之下谁受得了。”
“就算他们交待,又能交出什么,别忘了被他抓住的人都是下等的教徒,根本不知道我们凤皇教的内幕。”
邵康虽然说得极对,可是这话说出来格外的残忍,夜飞鹊和苏青岚脸色难看,正厅里一下子冷寂下来,稼木萧遥缓缓开口:“邵堂主,你们还是想办法救出那些教徒吧,我们凤皇教可不是那等残忍暴戾之徒,一定要爱护下属知道吗?”
“是,属下知道了。”
邵康说了那话就后悔了,所以赶紧的点头,他可不想引起众愤。
稼木萧遥挥手命令:“接下来,你们商议一下,如何从轩辕夜暖的手中把人救出来吧。”
“是,属下等立刻去办。”
四人退了出去,走出去没几步远便吵了起来,厅堂内,稼木萧遥唇角擒着笑意,眼瞳闪烁如一只阴险的狐狸。
他要慢慢的瓦解凤皇教内的一切,然后拉拢所有为他所用的人,不能用的人,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