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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有意伤害
“娘娘，小云是有罪过，只是罪不至此。皇上登基以后，后宫中都不曾施以重刑，可见皇上跟太后都爱仁政。若真的这样做，只怕……”冒着不敬之罪，我只能如此威吓。
若不然，小云的手真要废掉，那可是一辈子都不能改变的悲剧。
“你们的说话都有道理，只是在本宫看来，下面的人有过，上面的人自然有错，对吗？这是教导不善的罪过。”雅贵妃轻笑，将受伤的手交给一旁的宫婢以丝巾包起，然后淡然的看向我与董蕊：“本宫刚才看到，你们两人是走在前面的，这么说，你们是她们的领事姑姑了？”
“回娘娘，奴婢不是，凤仪宫的掌管姑姑是星儿姑姑，奴婢没有位品。”意识到雅贵妃的意思，董蕊脸色一青，立即表明立场。
在这个时候，她不再认为自己是后面那群宫婢的头儿。
而我，就活该在这个时候才有点作用。
硬着头皮，我的确是不能推卸的，又或者说雅贵妃根本就是有意要将矛头指向我的。
“奴婢罪过，教导不善，至令雅贵妃娘娘受伤，请娘娘处罚。”暗咬牙，为免小云会受重罪，只好抬头领罚。
比起废手，我想雅贵妃只是对我发发冤气，就算是受一点体罚也不会真的把我怎样。
若我只是受一点小小的罪过，能救回小云的一双手，这也算是值得的。
“那好吧！既然星儿姑姑都甘愿受罚，那就……”雅贵妃不屑的哼笑，水眸轻转，在思索着对我的处罚。
她的眼眸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说：“废手就不必了，如星儿姑姑刚才说的，太暴虐，不适宜。这样吧！就拶指。本宫伤的是左手，那星儿姑姑也就不必双手都行刑，就同样是左手吧！”
说话间，雅贵妃轻淡的一笑，如表现她已有多么的仁慈。
的确，她已没有夹我的双手了。
只是……
“拶指？”小云小声的惊喊，看向我的双眼充满了内疚跟痛苦。
我想，在她的眼里看来，这同样是重罚，何况是害了我。
“奴婢罪该万死，谢娘娘轻罚。”苦涩的开口，哪怕心里已怕得要命，可仍只能谢罪。
拶指之刑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重的形罚了，用木棍夹至昏迷为止，只怕这手指不废也要伤上好长的一段时间，而且十指连心，那是钻心之痛……
看来唯一能庆幸的就是雅贵妃还愿放过我的右手。
“娘娘，这不适宜，星儿姑姑怎么说都是凤仪宫的总管姑姑，若是她的左手受这么重的伤，听怕以后不能好好的侍候皇后娘娘，这若是……”跪在我旁边的春儿不忍，大胆的替我求请。
害怕她的说话会为她惹来麻烦，我立即伸手压住她的手，阻止她再说。
“不过就是一个宫婢，就算总管姑姑又怎样？难道本宫贵为贵妃娘娘，手上受的这伤就不算什么了吗？就算太后过去对星儿姑姑是特别的宠爱又如何？难道在你们的眼中太后还会是一个赏罚不分的人吗？”雅贵妃冷哼，这说话不是冲春儿说的，而是冲太后说的。
她笑着，转身而去，只留下替她行刑的人。
没有商讨的余地，已有人跑去拿行刑的用具。
雅贵妃走了，其他的人也就站起，春儿也急急的扶我站起，贴到我的身边来：“不如我去求太后吧！她肯定会救你的。”
“不必了，你没有听到雅贵妃最后的说话吗？她就是有意不让太后来救我的，若是太后救我了，那不就是显得太后是一个赏罚不分的人吗？就算她真的救了我，我也不会安心的。”轻轻的摇头，我立于原处不动，转头看向凤仪宫的其他宫婢：“你们还是继续的回凤仪宫吧！若是这么久都不回去，皇后有什么吩咐，你们都没有人知道了。”
“那我们跟皇后说……”小云立即提议。
“不必了，你们从这里回到凤仪宫，只怕也开始行刑，皇后有心相救也赶不过来，你们只需直述就好，其他的求请都不必。”低下眼眸，压下心底的恐意，努力在这些人面前表现镇静。
若我都慌了，她们只会更慌。
“走吧！还呆在这里等着处罚啊？”董蕊冷哼，自己先举步走。
其他的人无奈的看我，只好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乖乖的跟随着董蕊的脚步而去。
抬眸看雅贵妃的人，低头静心的等候着那重刑的到来。
我的心……也怕。
等候的时间最叫人磨心，在终于等到处罚的刑具前来时，我的心跳已不能控制的急促起来。
以前也曾见过此等的处罚，我记得当初那个宫婢最后是昏迷过去，最后还要被水淋醒，然后才押回去的。
当时，我看得胆战心惊，没想到事隔了几年，这会轮落到我的身上。
“星儿姑姑，得罪了。”小佳子轻笑，对一旁的公公示意。
于是我的左手被人夹住了，渐渐用力的被压痛。
“啊！”感觉着木棍的拉紧，指骨上传来的痛让我控制不住的尖叫：“啊！”
好像只能是这样的呼喊，才能消去一点点的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忽然，一把雄亮的声音传来，带磁的男声不怒不软的，却给人足够的威逼感。
抵着那如刀割的痛，我无助的往他看去……
淡漠的脸让人望而生畏，剑眉微蹙，他的脚步已到我们的根前。
“七王爷？”小佳子先是一顿，然后立即行礼：“奴才见过七王爷。”
其他的人都跟着行礼，我那刚好被夹出血来的手指终于得到了自由，稍稍的松了口气，跌坐于地上。
手指上传来的痛如刀尖在刺，一阵阵晕眩感让我只得紧紧的死咬着牙齿才能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哪里还顾得上要不要行礼之事。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深蓝色的衣裳在微风中飘恍，他缓慢的脚步，人已走到我们的面前。
低头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看向小佳子：“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是雅贵妃身边的红人吧？而这位……好像是皇后那边的人，没错吧？”
“七王爷记性真好，回京没多久就能记得我们这些奴才了。”小佳子嘻笑着，脸上有点不自在。
“本王的记性不算多好，可是也深知各层道理跟各种关系。你们两宫可都算是皇上最宠信的人，本王再如何记性差都得看在皇上的份上多花点心思记住。所以本王现在更不明白，为何雅贵妃的人能随意的动作打皇后的人？这到底算什么了呢？你在动手之时，可有想过皇后娘娘可有准许？她是皇后的人，你们就真的可以随意的对她用刑？若这事传开了，你们要皇后娘娘往后如何得以服众？你们又要皇上以怎样的姿态去看待这事？”淡淡的笑，七王爷平谈的说话足以让小佳子脸色变了变。
也许他是有点不服，可是也不敢在七王爷的面前跟他的这番说话之后还敢嚣张。
识趣的，只好对旁边的人打了个眼色，然后嘻笑着对七王爷说：“我们娘娘只是想要惩治一下这些办事不力的奴婢，也不一定是冲着谁的人的。现在刑已经行过，我们得回去复命了，失陪了。”
说完，便立即的转身离去，宛雅宫的其他公公也急急的跟随而去。
跌坐在地上的我终于是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抬头想要道谢的时候，只见人已走远几步。
“七王爷，谢谢你。”真心的道谢，只是这简短的说话都如费尽我所有的力气。
“本王只是有点好管闲事！”没有回头看我，七王爷只是微顿了一下，说完后继续走。
送他离宫的崔公公担忧的多看了我几眼，小声的问：“星儿姑姑，你能回去吗？要不要我吩咐人过来扶你？”
“不必了，你还是送七王爷出宫吧！我只是手受罪，脚还能走动。”苦弱的摇头，为让他放心，我只好吃力的站起。
是能走的，只是痛太剧烈所以整个人显得无力而薄弱。
转过身往另一边走，我想凤仪宫中的皇后已得知这事了。
不知道她是打算冷眼看待，借雅贵妃之手任我伤害，还是会为了她跟我之间的和睦而做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