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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喝点水!”柳眉端着一杯温水, 送到钱玉芳嘴边。
钱玉芳下意识地张开了嘴,放了葡萄糖的甘甜温水从口腔蔓进嗓子里, 流入四肢百合,带来阵阵暖意,让钱玉芳渐渐从迷茫中回神, 先前的记忆也跟着回笼。
她马上扭头, 四处打量, 发现自己躺在跟杨东进的卧室里,四周是熟悉的家具和装饰, 不过房间里只有柳眉一个人, 不见杨东进的影子。
张了张唇, 钱玉芳抓住柳眉的袖子,紧张地问道:“所以不是我在做梦, 你爸要跟我离婚, 对不对?”
柳眉艰难地点了点头。
钱玉芳六神无主, 死死抓住女儿的手腕:“小眉, 小眉,你可一定要帮帮妈啊, 妈不要离婚, 不要回乡下!”
再离就是第三次了,回了乡下,那些长舌妇不知道会说得多难听。而且她已经习惯了干净、明亮、整洁的城里生活,让她回到贫穷、偏僻的乡下, 她一万个不习惯,她也打从心眼里不愿回去。
柳眉轻轻拍着她的手道:“妈,你说什么呢?不管你跟爸离不离婚,你都是把我含辛茹苦养大的亲妈,我跟阿轩怎么可能会送你回乡下去呢?”
吃了这颗定心丸,钱玉芳稍稍放下心来,抓住柳眉的手放了下来,喃喃点头:“对,妈还有你呢,还有你呢……”
虽然语气放松了下来,但她的表情去不是那么回事,还是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哪怕柳眉不停地轻拍她的手,安抚她都不管用。
过了两分钟,钱玉芳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侧过头看着柳眉:“你也觉得我该跟你爸离婚吗?”
柳眉握住她的手,斟酌了一下说辞,轻声道:“妈,咱们一家五口好好的,我当然不希望你跟爸离婚。”
但这件事的主动权不在她妈手上。杨家父子如今就是不想掏那笔钱,所以什么招都想得出来。从柳眉的本心来说,她也不希望掏钱,毕竟这些以后都是她儿子的,四舍五入一下,相当于她也有份了。
但她没料到公公会突然冒出离婚的想法,在此之前,可是一点征兆都没有,早上她妈还做了早饭,高高兴兴地送公公出门呢,老两口看起来好好的。这么突然,别说她妈接受不了,就是她也有些无法接受。
哎,也许这就是半路夫妻的悲哀,遇到点事就各自散了。
不过现代大都市离婚的人不少,所以柳眉也不觉得这算多大的事,只是她没料到她妈的反应会这么大,会如此抗拒离婚。
钱玉芳虽然没女儿聪明,见识也不如女儿,但她好歹有过两段婚姻,对男人也有所了解。自己都气晕倒了,杨东进也没现身,更没表达任何歉意,她就猜到,杨东进是铁了心要跟她离婚。
也是,她这个结婚还不到一年的妻子,哪有几百万来得重要。
眼底浮起泪花,钱玉芳无助地问女儿:“小眉,妈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柳眉自然是站在亲妈这边的,在钱玉芳晕倒时,她就想好了。
柳眉轻轻握住钱玉芳的手,附在她耳边低语:“妈,待会儿无论是爸,还是阿轩来劝你,你就不停地哭就是,什么都不要说!”
“啊?”钱玉芳不解地看着女儿。
柳眉无奈地看着母亲:“妈,男人离了就离了,你好歹得弄点钱养老傍身啊,谁有都不如自己手里有。你自个儿手里有一笔钱,我也放心!你只管哭就是,哭得越伤心越难过,他们多少会有点愧疚之心,加上你是我亲妈,你的就是我的,他们也不会太吝啬。给多少你就拿着,千万别客气。”
钱玉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柳眉有点担心,不过也没其他办法。因为她跟杨轩的婚姻还要继续维持下去,所以不能让她妈直接狮子大开口,免得杨家父子觉得她们母子贪财,就只能用这种间接的方式要钱了。
交代完了钱玉芳,柳眉站起身来说:“妈,我先出去了,待会儿爸进来,你记得按照我说的去做啊!”
钱玉芳点了点头。
柳眉起身,推开了门,外面,杨东进父子俩上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张不安地看着她。
杨东进捏了一下西装裤,张了张嘴,嗫嚅道:“小眉,你妈怎么样了?”
柳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醒了,就是一直哭,怎么都劝不住,哎!”
丢下这句话,她拿着杯子进了厨房,故意洗杯子,做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在厨房里磨蹭了一会儿,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外面那对父子。
杨东进跟杨轩面面相觑了几秒,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我……我去看看你丈母娘。你也劝劝柳眉,我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策,等房子的事尘埃落定之后,我跟你妈马上复婚。就算现在离了,咱们那也是做给你外公看的,离婚不离家。阿轩,你该明白爸的苦心才是。”
杨轩点头:“我知道了,爸,你好好安慰安慰妈!”
杨东进点点头,过去推开了卧室的门。
钱玉芳听到声音,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是他进来,马上垂下了眼帘,别开头,不理杨东进。
杨东进坐到床边,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抚着手背,唉声叹气:“玉芳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咱们家就这两套房子最值钱,那是以后要留给咱们家洋洋的,要是法院宣判了,恐怕得分四五百万给他们,那铁定得把阿轩名下的房子卖了。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们,但凡有点其他办法,我都不会轻易跟你离婚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如此,钱玉芳都快被他说服了,但她想起女儿的叮嘱,闭上了嘴,捂住脸嘤嘤呜呜地低泣。
到底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又是孙子嫡亲的外婆,以后还得见面相处,杨东进也不好不管,握住她的手,轻声劝慰:“玉芳,这就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等回头把这个官司解决了,咱们就复婚,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就是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小眉和阿轩才是啊,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我还能骗了你不成?”
但无论他好说歹说,说得嘴都干了,钱玉芳就是不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哭个没完,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眼泪。
杨东进没辙,顾念着儿媳妇和孙子的面子,加上钱玉芳也只是小声的哭,又不撒泼又不闹的,让他有气也发不出来。
按了按额头,杨东进头痛地走了出去,看到小两口分别坐在沙发上,柳眉抱着头,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儿子双手环胸,紧抿着唇,不吱声。
显然,小两口也谈得不愉快。
杨轩想让柳眉去劝她妈答应离婚,柳眉不做声。今天的事,钱玉芳还只是慌,怕离婚,怕被赶出去。但柳眉却从里面看到了自己母女俩在这个家里的卑微地位。
为了利益,他们说舍就舍,丝毫不顾忌她妈的面子,连商量都没商量一下,杨东进就在饭桌上径自宣布了离婚的事。但凡他心里有点尊重她妈,都做不出这样的行为。
没错,她家是比杨家穷,这房子也都是他们父子俩的婚前财产,他们确实比她们母女强势有话语权。可她妈到了这个家里,也不是吃白饭的啊,伺候她做月子,带孩子,洗衣做饭,买菜搞卫生,哪样不是她妈在做?他们就是去请个这样什么都要做的住家保姆也得万儿八千一个月。
可以说,她妈对这个家的贡献并不少,可他们呢?说让她妈离婚就离婚,事先连个气都没透,丝毫没考虑过她妈的感受。要是今天这房子是她和杨轩共有的,她也有份,杨家父子能这么独断专横吗?不会的,说到底,还是她们母女势弱,一无所有。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杨东进父子俩的冷血自大和自私自利,所以柳眉才会让她妈要钱。
今天他们能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舍弃她妈,以后也能为了好处,将她抛弃。杨家是有两套市值不低的房子,但那都是别人的婚前财产,离了婚,她半毛钱都带不走。
所以她也要多给她们母女争取点好处,最后给她妈弄个什么婚前房什么的,以后要真遇到点什么变故,她们母女俩好歹也有个退路。
只是看杨东进的样子,似乎没谈妥。旁的人她不了解,但自己的亲妈她清楚,眼皮子浅,杨东进随便提个十万、二十万就能把她打发掉。
那很显然,目前看来是杨东进没提给她妈钱,就想一文钱不花就把婚给离了吗?哪有这么好的事?当她们母女俩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垃圾吗?
手掌抚着额头,柳眉把垂下来的头发抚到脑后,压下心里升起的不满,轻声说:“爸,这个事太突然了,妈一时想不开,待会儿我给她报个老年团,让她出去玩两天,散散心,她兴许就想开了。”
“诶,行,要报哪里?我来帮忙报吧。”杨东进很是殷勤地说。
不过被柳眉给拒绝了:“不用了爸,你今天忙活了这么久,也累了,这些事就让我来吧!”
柳眉给钱玉芳报了去北戴河的老年团,为期四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
她走之后,家里清净是清净了,但不到半天,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孩子谁带?柳眉把钱玉芳送去旅行团汇合之后就径自去了公司上班。
杨东进一个人在家里等啊等,等到大孙子醒了,哇哇大哭,他没辙只能手忙脚乱地去给他换尿不湿,冲奶粉喝。
好在,以前他也会偶尔帮钱玉芳搭把手,虽然不熟练,可到底知道流程是怎么样的。费了老大的功夫,总算把孙子给喂饱了。
可快一岁的孩子,不会再是吃饱了睡,睡了吃的状态,他还要人哄,要人抱,想人带他出去玩。不能满足他的时候,他就哇哇大哭,哭个不停。
杨东进心疼孙子,连忙抱起来哄,但他抱孩子不多,姿势不是很对,弄得洋洋不是很舒服,他又哇哇地哭了起来。
杨东进get不到孙子发来的信号,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是哄不住孙子,心疼死了,连忙给柳眉打电话过去。
柳眉瞧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按了按音量键,手机铃声停止,但屏幕上的电话并没有挂断,也没有接通。她将手机反手扣在桌面上,当做没看见。
不用说,她也知道杨东进打电话给她是为了什么,肯定是孩子哭了,他哄不住,所以打电话让她回家哄孩子。呵呵,她妈才走两个小时呢,就撑不住了,现在意识到她们母女的重要性了?
晚了,也该让他们父子俩干干活,让他们知道带孩子和做家务并不是个轻松的活,她妈可没在杨家吃白饭。
柳眉打定了主意不接电话,至于孩子,她并不担心,杨东进再废柴也是个几十岁的大人了,没道理照顾不了一个婴儿。他要实在扛不住了,可以叫他儿子回去啊,没人规定带孩子就只是女人的事。
杨东进打了柳眉好几次电话,见都没人接,没辙,只能打给杨轩,让他请假回家。
杨轩有点头痛,小声说:“爸,最近这几个月,我请了好几次假了,昨天才请了,今天又请,领导得有意见了,以后升迁还能轮到我吗?”
“可是,可是洋洋一直哭啊,怎么都哄不住……”杨东进头大的说,他都快被大孙子哭得精神崩溃了。
杨轩转着手里的中性笔,不大耐烦地说:“那你给他妈打电话,让他妈回去哄他啊!”
杨东进没好气地说:“要能打通啊,他妈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那我试试。”杨轩挂了电话就给柳眉打过去,还是没人接,他又打到座机上。
响了一会儿,这次倒是有人接了,但对方告诉他,柳眉去楼下的广告部办事了,手机忘了,放在了桌子上。
杨轩只能挂断了电话,给杨东进发了个信息过去,让他先看着孩子,自己给柳眉的手机上留言了,等她回到办公室就请假回家。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下班,柳眉才打电话回家,而且告诉杨东进父子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公司在魔都的项目出了问题,她得跟着领导出差,现在已经在火车站了。
杨轩火大:“出差,出差比得上儿子重要吗?你妈去旅游了,你也天南地北地跑,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柳眉不跟他吵架,挂断了电话,将公司在群里发的通知截图转发给了他,无奈地问他:“项目出了事,领导都要出差,我能怎么办?难道不要工作了?你养我啊?阿轩,你跟爸今天辛苦一下,带洋洋两天,我争取明天就回来。”
人都已经去了高铁站,他还能说什么?
杨轩只能道:“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洋洋需要你。”
柳眉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需要她了,早干嘛去了?
这一晚上,杨家闹了个人仰马翻。洋洋有喝夜奶的习惯,每天晚上两次,以前都是柳眉母女轮流着起来给他泡奶粉,喂他,杨家爷俩当甩手掌柜。
但这次轮到他们爷俩带孩子了。父子俩晚上几乎没管过孩子,完全体会不到婴儿要喝夜奶,大人有多辛苦。
把孩子哄睡着,他们也睡了。等睡到半夜,就听到孩子哇哇哇的哭声,两人都困得很,不想理,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叫枕边人:“玉芳/小眉,洋洋哭了……”
过了两分钟,身边没动静,孩子还是哭,父子俩被吵得没法睡,揉了揉眼睛爬起来,才想起老婆不在,只得认命的起来哄孩子。因为不熟练,准备工作不充分,手忙脚乱的,好一会儿才上孩子喝上奶。
这一晚上,他们父子俩总感觉才刚上闭上眼,孩子就又醒了,搞得父子俩几乎都一夜没睡,第二天起来,爷俩眼眶底下都挂着两个黑眼圈,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对视一眼,杨东进打了个哈欠,疲惫地说:“打电话让你丈母娘回来吧,她不在不行啊。”
杨轩皱眉:“可是她还因为离婚的事在气头……”
杨东进不耐烦地说:“这个再商量嘛,你真是不知变通。”
于是杨轩只好给钱玉芳打了电话。
但电话里钱玉芳却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阿轩,妈想通了,你爸也是没办法,我答应离婚。不过离了还呆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像什么话,回头也没法向你外公、舅舅交代,所以我打算等过几天回来就跟你爸去领离婚证,然后回乡下去。你们请个保姆看洋洋吧。”
“不是,妈,洋洋已经习惯了你,别的人他都不认啊,你不能走,妈,等你回来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吧。”杨轩连忙劝道。请个带孩子的保姆在帝都可不便宜,而且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外人,也不方便。
等挂断电话后,钱玉芳就给柳眉打了电话过去:“小眉,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他们不会真让我回乡下吧!”
“妈,你担心什么,有我在呢,放心吧,没问题的。反正不管谁来劝你,你就咬死了要回自己家,剩下的我来。”柳眉安抚了母亲一句,继续工作。
等到了下午,她匆匆坐飞机返回了帝都。
杨轩父子俩看到她跟见到了救星似的,连忙把孩子递给她。
柳眉抱着孩子轻轻地哄了一会儿,洋洋就安静了下来,还朝着她吐泡泡,可爱极了。
看得杨轩父子松了口气。
等把孩子哄睡着了以后,柳眉从卧室里出来,对杨轩父子道:“爸,阿轩,咱们谈谈吧!我和阿轩要工作,爸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咱们请个保姆吧,这个费用,咱们一人出一半。”
杨轩不同意:“请什么保姆,妈回来就行了啊,多个外人在家多不方便。”
柳眉看着他,无奈地说:“可妈昨晚打电话给我,说她想回家啊。”
杨东进插话道:“小眉,你妈还在生我的气呢?你让她别生气了,等这件事一完,我就去跟她复婚。”
柳眉垂下眼睑,苦笑道:“我也这么跟她说的。但她……她可能是觉得这到底不是她的家,没安全感吧,所以想回老家,把外公外婆的老房子修葺一下,免得以后都没法住人了。”
杨轩嗤笑:“怎么会呢,这是咱们的家,就是妈的家啊,你让她放宽心。”
柳眉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气氛有点凝滞,杨东进到底是人老成精,渐渐反应过来,钱玉芳应该是想要房子。
也是,离了婚,她再住在这个家里确实很尴尬,生出这种想法也很正常。而且她又不要帝都的房子,能贵到哪儿去。
“咳咳,小眉,这样吧,咱们给你妈在老家买套房子,这样以后她就不担心回家没地方住了。”杨东进提议道。
柳眉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这,爸,这以后再说吧,我以后会想办法的。”
杨东进笑着说:“什么以后,这个事你别管,由阿轩来办吧。”
柳眉家比较落后偏僻,房价不贵,连帝都的零头都比不上,给她妈买个两室的小房子,也就花个二三十万,连帝都的厕所都不止。这点小钱杨东进不看在眼里,况且,钱玉芳就柳眉一个女儿,以后还不是他们家的,所以他不心疼。
柳眉见他来真的,想了一下,说道:“爸,老家就算了,太远了,我们回去也不方便,以后她老了也没法照应。这样吧,不如给她在隔壁省跟帝都交界不限购的县城买套住房或是帝都周边的郊区买套不限购的商住公寓,要是钱不够,就贷款吧,以后这个钱我来还。她想住咱们家也行,偶尔想回去自个儿住也行,就当是个投资。”
帝都的商住公寓也不便宜,而且首付比例比较高,钱玉芳年纪不小了,又没稳定的职业和收入,不好贷款。种种念头在杨东进脑子里转了一圈,他义正言辞地说:“商住公寓新房比较少,二手房税和中介费太贵了,还是买县城的住房吧。阿轩,你打听打听,看看帝都周边县城有没有合适的新盘,咱们回头把房子给你妈买了。”
回头?这个回头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柳眉咳了一声,说道:“我有个同事的弟弟就是中介,听她说,c县最近新开了一个楼盘,找她弟弟能拿到内部价,要不我问她要份资料?”
杨东进父子没意见。柳眉给对方发了微信,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宣传单,还有房子的户型、面积、单价,并表明如果她这两天就定下来,能给她打九折。
三人又在网上查了一番房子的信息,户型周正,离帝都也不是特别远,地理位置还行,当然最满意的是总价很低,七八十平米的两房,只要五十万,打个九折,只要四十五万。
于是大家拍板定了,就买这套房子。
谈好了买房子的事,钱玉芳终于从北戴河回来了,而且第二天就很痛快地跟杨东进去领了离婚证。杨东进也带着自己的几件衣服搬去了杨轩名下刚收回来的那套房子里。
在一天之内搞定了这一切,次日,杨东进就带着离婚证领着杨轩上门负荆请罪了。
不过因为他们今天来得早了点,在小区门口撞上了刚出门的林老实。
林老实一看父子俩大清早同时出现在小区门口就知道他们是过来找两位老人的。想也知道,他们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林老实难得如此强势地做了一回恶人,对守门的保安说:“这两个人不是咱们小区的吧,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不能放他们进去。”
杨东进父子俩自从魏大姐死后就很少到这边来,物业的保安又换得比较勤,现在这个保安才来半年,对父子俩没印象。而林老实天天进出小区,听谁的不言而喻。
小区保安拦着不让他们进。
杨轩觉得荒谬得很,他来看他的外公外婆,竟然被拦在了外面,而且还是因为林老实。
他怒瞪着保安,指着林老实说:“他也不是这里的业主,凭什么他可以随便进出,我们就不行?”
保安瞥了他一眼:“谁说老林不是业主了?人家手里有门禁卡呢,你没看见啊!他干爹干妈就住这个小区。”
干爹干妈?这乡巴佬还有干爹干妈住这儿?杨轩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老实:“保安,你没搞错吧?他怎么可能有什么亲戚住这小区。”
这可是快六位数一平米的小区,最便宜的房子都好几百万一套。他若是有这样有钱的亲戚在帝都,柳眉不至于从来不提。
杨东进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拧起眉头问道:“你干爹干妈是谁?”
林老实没理他,倒是保安高兴地说:“6栋的魏老爷子,行了。人家老林天天傍晚推老爷子下来散步,咱们都看见呢!”
坐轮椅,又姓魏,答案呼之欲出。
但杨轩觉得荒谬得很,他嚷嚷道:“不可能!”外公外婆又不是疯了,认林老实当干儿子,还让其住进家里,这让他爸的脸往哪儿搁啊?
杨东进也觉得很荒唐。他跟林老实继前任跟后任的关系后,现在又同时成了魏家老两口的半个儿子,这……这太扯淡了。
他们是把他的脸往地上踩啊,以后见了面,或者在亲戚之间传开了,别人怎么看他?
杨东进气得脸都绿了。他现在觉得说出去不好听了,当初跟亲家母搅和到一块儿却不觉得难听。
阴沉地瞥了林老实一眼,杨东进掏出电话给小舅子打了过去:“明天,爸妈认了林老实当干儿子?”
打这个电话时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可魏明天的话戳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没错,这是我们魏家的事。我们姓魏的管不着你,你姓杨的管这么多干嘛?”
“不是,你们认他做干亲,以后说出去别人怎么看?你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这么不讲究,诚心想看我笑话是不是……”杨东进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魏明天是直肠子,嗤笑道:“得了,你算哪根葱啊,谁想看你笑话了。我爸妈之所以认阿实当儿子,那是因为他对我父母好,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对,要不是你娶了那个女人,阿实也不会来京城,我们也没缘分碰上。这一点还要感谢你!”
这么算好像还真是!杨东进气得嘴都歪了,但又辩不过魏明天,闷闷地说:“我已经跟钱玉芳离婚了,离婚证都在这里,现在如了你的意了,你总该满意了,撤诉吧,有什么咱们私底下好好协商。”
魏明天很诧异,上回杨东进不是怎么说都不愿意跟钱玉芳离婚的吗?如今没人逼他了,他反而自己悄无声息地离了。
啧啧,看来钱玉芳也没那么重要嘛!
魏明天讥诮地勾起了唇,扯了个极浅的弧度说:“我现在在上班,你们过来找我吧。”
杨东进父子转而去了魏明天的单位。
但他们前脚一走,后脚魏明天就给林老实打了个电话:“阿实,妈一直想去白马寺拜佛,我们没时间陪她。你能抽两三天出来,带他们去白马寺玩一趟吗?”
林老实默了两秒:“你是为了让他们避开杨东进父子俩吧!”
魏明天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刚才只是故意忽悠他们过来找我,免得他在那儿缠着爸妈。麻烦你带爸妈出去玩一趟,避过这几天,等法院的判决下来,事已成定局,他们就不会找爸妈了。钱我微信转给你了,阿实,辛苦你了。”
说话间,林老实就收到了转账提醒,魏明天转了一万块给他。
“好,我安排一下,叫个车子,马上买票出发。”林老实说道。
林老实给周跃交代了一番,返回小区,先在网上买了票,又给两位老人收拾好换洗的衣服,推着魏外公就出发了。
这事太突然,魏外公怀疑地看了林老实一眼,想问什么最后又垂下了头。旁边的魏外婆瞧了,轻轻拍了拍他放在轮椅上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说好不管后人的事了,就由得他们去折腾吧。
***
杨东进和杨轩匆匆开车赶到魏明天的单位,又打了个电话给他。
过了几分钟,魏明天出来,三人也不讲究,走到路边一棵枝繁叶茂又很少有人经过的梧桐树下谈这事。
杨东进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递给魏明天:“我已经跟小眉她妈离婚了,搬到了阿轩名下的那套房子里住。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魏明天翻开离婚证扫了两眼,然后将离婚证拍到杨东进胸膛上:“离婚是你个人的事,我这个前小舅子有什么满不满意的?”
杨东进听得不对劲,眉头紧蹙:“明天,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跟玉芳离婚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撤诉的问题了?”
魏明天冷漠地看着他:“我有说过,你离婚了,我就要撤诉吗?这是你自己想的吧!”
杨东进语塞,顿了一下才说:“你们不就是因为不满我跟玉芳的婚事,所以才要起诉的吗?现在我都已经跟玉芳离婚了,明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魏明天的目光挪到杨轩身上,目光冰冷带刺:“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儿子了!把自己的外公撞得骨折,在医院露了一面就销声匿迹了。你随便在马路上撞到一个人,也得付医药费、营养费,去医院里探望对方,请求对方的原谅吧!”
“我……外公不让我去,把我赶出来了。”杨轩委屈地辩解。
魏明天无语地看着他:“外公把你赶出来了,你就不去了,那我也赶你滚,你咋还要上门?”
一句话怼得杨轩无言以对。
魏明天厌恶地瞥了他们父子俩一眼:“行了,你们俩回去吧,找我也没用,等着法院那边出结果,该咋滴就咋滴。你们也别想去找我爸妈诉苦说情了,实话告诉你,他们已经走了,不在帝都。”
“你耍我们!”杨东进这才意识到魏明天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和谈的意思。
魏明天直爽地承认了:“没错,我就是故意耍你们的!”
他一副“不服气你们就来揍我”的样子,让杨轩恨得牙痒痒的,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魏明天讥诮地看着他:“我爸妈的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还没给你算呢,动手啊!”
杨东进知道真动了手,魏明天绝对做得出来又把杨轩告上法庭的事。他拉住气得脖子都红了的杨轩,低声说:“走!”
父子俩不死心,又回到魏外公的小区外面,等换了保安后,跟着几个刷卡进门的业主混进了小区,去了魏外公家,敲响了门。
但两人等了许久,门里都没任何的动静。
隔壁的住户听到声音,打开门,见了杨东进父子俩,讶异地望着他们:“好久没见你们了,阿轩来看你外公外婆啊?那你们来得不巧,你外公外婆跟他们那干儿子出去旅游了,刚走一会儿。”
“干儿子!”杨轩磨了磨牙,又是林老实坏了他们的事。
邻居没听出他话里的戾气,还以为他是好奇林老实的身份,惊讶地说:“怎么,你不知道啊?你外公外婆最近认了个干儿子,对他们可好了。天天推你外公出去散步,帮你外婆买米买油的,听说还帮你外公擦身子,比亲儿子还孝顺呢!不过你外公外婆也是耿直人,不会亏待他。前一阵你外婆告诉我,他们已经去立了公证遗嘱,以后他们俩的存款就留给你这个干舅舅了。你外公外婆退休金蛮高的,你外公还有退伍军人补贴,他们老两口又那么省,手里怎么也有个几百万吧……”
听到这个消息,杨轩怔了。他忽然想起,曾经,在他妈死后,他外公外婆提过,以后存款给他,房子留给舅舅和小姨妈。
当时,他只以为这是老两口随便一说,毕竟他们还有个亲儿子呢,所以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过一阵就忘了。
结果今天却被人告知,他外公外婆真的立下了遗嘱,要将财产给一个没血缘关系,才认识几个月的陌生人。所以外公外婆当时也不是说着哄他玩的。
杨轩脸上的失落表现得太明显,杨东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阿轩,你怎么啦?”
杨轩看着电梯金属门上自己那张扭曲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们以前说过,要把存款留给我的!”
杨东进一怔,继而升起的是浓浓的懊恼跟后悔。这老两口守旧古板,最是讲信用,他们当初这么说,那就是真存了心要把钱给阿轩,结果却便宜了一个外人。
杨东进头一次打从心底里后悔,他当初干嘛要想不开娶钱玉芳啊,真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