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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马车没人敢拦, 只是过东华门的时候略停了停, 驾车的换了宫里的小太监, 玖荷察觉到路上平稳许多,又安静了许多,有点奇怪掀了帘子, 这才发现已经进了皇宫。
周围全是红墙琉璃瓦的宫墙, 下头是青石板铺就的宽敞大道。
玖荷一惊,抬眼看着罗妈妈, 却见她一脸的笑意,不知道怎么,玖荷就平静了下来。
马车一路到了慈宁宫的大门口, 立即就有一群太监围了上来。
玖荷坐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 外头守门的一看见是王爷的马车, 不等马车停稳便都上来, 牵马的牵马,又有人取来下马蹬, 总之是伺候的非常周到。
只是掀了帘子里头出来的不是王爷,稍稍愣了愣。
但是罗妈妈一点不见惊慌,反而笑眯眯的先她一步下了马车。
陶行很是紧张的扯了扯玖荷的袖子, 玖荷笑道:“我们也下去吧。”
这笑容安抚了陶行, 他点头嗯了一声, 松开了玖荷的袖子,不过袖子已经被他捏的皱了一块。
罗妈妈刚站定,又来扶玖荷。
玖荷哪儿肯让一个年纪跟太夫人一样大的人扶她, 当下自己跳了下来,又去招呼陶行。
等两人站稳,玖荷道:“多谢罗妈妈。”
罗妈妈又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
虽然觉得这人的态度有点奇怪,不过玖荷也没有多想,马上就要见太后了,在这个时候,皇帝将要亲政,太后又不肯放权,正是最危险的关头。
况且太后为什么要见她?说是褒奖陶大人一心为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朝廷上那些事儿?
玖荷想起来上辈子太后跟皇帝最后闹得很僵,还有太后临下台前不管不顾给自己娘家谋私利,心里就有了决断。
给几个娘家兄弟全部谋了爵位……安插了几个娘家侄儿去运盐司、市舶司,甚至让实在没法做官的几个亲戚去做了食盐或者海运的生意……全部都是大肥缺儿。
太后留下来这局面,往小了说给皇帝留了很难收拾的一个烂摊子,往大了说……对大周江山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更何况皇帝……玖荷想起上辈子那个公私分明,丝毫不避讳睿王妃的皇帝,还有这辈子这个还没经历过多少风雨,有点顽皮的皇帝,虽然不知道太后见了她要问什么,可是心里已经有了章法。
玖荷上前一步,冲里头年纪最长的一位太监福了福身子,道:“这一位是陶大人家里的公子,我是陶大人的丫鬟,听闻太后宣召,我们这就来了。”
这话说的其实挺不是套路的,而且言语里对着太监也没什么奉承的意思,加上她这进宫还进的不明不白的……若是平常,这太监怕是要为难一下了。
只是他看了看后头睿王爷的马车,还有那衣裳平常的老妇人,头上却带了一圈珍珠发箍,这样大小还十分匀称的珍珠,就是来觐见的外命妇头上也少见,这么一下,夹枪带棒的话就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您稍等。”太监点头笑了笑,“我进去通传。”
玖荷又回头去看罗妈妈,道:“多谢——王爷送我们过来,不知道您——”
罗妈妈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是不相干的,你去你的,我候一候王爷,也给他看着马车。”
王爷的马车哪儿用看?旁边的小太监都恨不得用袖子来擦轮子了。
玖荷见她眨了眨眼睛,不由得也笑了笑,再次道谢,转身跟陶行两个站在门檐下头等着了。
慈宁宫是太后的居所,连大门都是面五进三的格局,里头还有四根雕刻着凤凰的鎏金柱子,两边还有金色瑞兽雕像,玖荷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就觉得有凉风袭来,拉着陶行稍稍往侧边站了一点。
不多时那老太监又出来,他再次扫了一眼外头睿王爷的马车,想了想还是不动声色的提醒了一句。
“才来了一个姑娘,现在又来了两个,你们当慈宁宫是什么地方?一点规矩都没有!”
说完也不等玖荷反应,转身就道:“紧跟着我走,别错了路,不许东张西望!”
在外头玖荷就明白了齐太君的伎俩,现在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呢?
当下她冷笑一声,拉着陶行,跟着那老太监,沿着汉白玉铺就的高台甬道,往慈宁宫正殿去了。
玖荷刚进去没多久,换了一辆马车的睿王爷也到了,这次拉车的是四匹枣红色的大马。
睿王爷跳下马车,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罗妈妈红了眼圈,两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这活脱脱就是王妃在世,这就是小郡主啊!”
睿王爷浑身一震,道:“罗妈妈!你肯定!你没看错?”
“我有什么不敢肯定的,再说难道王爷自己就察觉不出来?若不是王爷心存已经有了疑惑,又怎么会让我来看?”罗妈妈抹了抹眼泪,“我是王妃的奶娘,从王妃生出来头一天,就在我怀里抱着,我又有什么不敢肯定的?她的样貌,跟王妃小时候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罗妈妈一边说又一边揉了揉眼睛,帕子上湿了好大一块。
“还有她方才喝的香饮子,小时候她就喜欢喝,两只手捧着杯子的样子——我梦里见了不知道多少次!”罗妈妈说不下去了,哭了好几声才道:“我就知道小郡主没死!王妃那么聪明一个人,又是极爱小郡主,又怎么会——”
罗妈妈说两句便泣不成声了,睿王爷脸上是又惊又喜,激动的不停在原地绕着圈子。
“早上我看见她,当时就觉得自己在做梦,可是——可是上了马车我就觉出来了,这些年卿卿一直不来见我,又怎么会——这大白天的!她定是怨我这些年都没找到孩子。”睿王爷说着说着也红了眼圈,“她怨我没领会到她的深意。”
“都是卿卿保佑,把孩子又送到了我面前。”睿王爷一边说一边唏嘘道:“您先等着,我进去看看,别叫太后给她吓着了。”
罗妈妈点了点头。只是睿王爷往前走了没两步,又被罗妈妈拦住了。
“小郡主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罗妈妈虽然还红着眼睛,话里夹杂着鼻音,但是思绪已经比方清楚了许多,“我看她对王爷多有戒备,王爷你千万别把人吓到。”
睿王爷点头,只是心里却越发的酸涩了,叹了一声,道:“这若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就是委屈了自己,也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罗妈妈又是两滴泪流了下来,道:“也不知道她怎么流落到陶家给人做了丫鬟的,亏得陶家是个好人家,要不然——”
睿王爷心急如焚,生怕太后把人吓到了,再说也想再看看玖荷,匆匆安慰一句道:“这等事情回头我们再商量,我先进去看看。”
罗妈妈急忙松了手,破涕为笑道:“这真是——”
睿王爷都已经进了慈宁宫,罗妈妈的后半句话才出来,“——赶紧去吧。”
慈宁宫里头,玖荷跟陶行已经给太后磕了头,跟陶依依一样,站在太后对面,垂首而立,等着太后问话。
只是等了许久,屋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没一点响动,偶尔能听见两声茶杯盖划过茶杯的声音,而且还是很没有礼仪的刺耳划法,玖荷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太后坐在正中的坐榻上,手上端着一深蓝掐金丝珐琅质地的茶碗,可能因为是才从外头垂帘听政回来,身上穿的还是大衣裳,坐得直直的很是有威严。
她手里端着那茶杯……看着也不像是热茶,上头不冒热气,她端在手里一动不动的也不嫌烫。
而且看她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严肃的事情。
太后忽然动了动,视线移到了他们几个身上,玖荷急忙低下了头。
屋里所有人都跟柱子似的,因此玖荷虽然不过轻轻一动,立即便入了太后的眼,太后的视线也落在了她身上。
太后又看了一眼玖荷,这丫鬟是皇帝的福星——她一点都不喜欢。
虽然朝廷大事跟着两个才十三岁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跟这个丫鬟更是半点不沾边,但是他们——的确是个突破口。
早上这丫鬟击鼓鸣冤,皇帝一顿打岔胡闹,连苔杖也没打,就把人给放了,眼下朝中已经有了议论。
说什么小皇帝虽然这些年不曾理政,但是天生就是龙子龙孙,很有天子之相,无心之举都很是有章法,若是真打板子,可就不好收场了,毕竟没过两个时辰,廖将军请功的折子就到了。
到时候该火辣辣疼的,就是朝廷的脸面了。
谁都知道戎东县令陶敏为了战事受了多么大的委屈,要是给他击鼓鸣冤的丫鬟被打死了……纵是有旧例,怕御史也是要上奏的。
太后想到这儿不由得叹了一声,怎么就叫他遇见了?怎么就叫他占了这个便宜?
她严防死守的,还在三位托孤大臣面前训斥了他,怎么就叫他撕开口子了!
还是……廖将军事先跟他通过气儿了?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咳嗽了一声,太后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安静的太久了一点。
“你父亲是为了我大周的边关稳定,”太后慢悠悠的说道,有考虑到这些都是孩子,专门说的很是直白,“等他回来,朝廷是必有褒奖的,哀家也不会忘了他的功劳。”
“多谢太后!”
几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听见这个开头,玖荷不由得松了口气了,只是下一句话,太后的风格又变了。
“哀家知道你们父亲收了委屈,也知道你们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很是难过,只是——”太后的声音严厉了几分,“总是要沉稳些的好,才听见你父亲无事的消息,便出去游玩,总是有几分不妥的。”
陶依依!玖荷立即瞪了她一眼。
陶依依得意的一笑,不然你以为我进来这么早是为了什么?只是这一眼对视之后,她立即又装出委屈的样子,朝后缩了缩,好像很怕玖荷似的。
太后见了果然不喜,皱着眉头看着玖荷。
“还有你这丫鬟,陶家老夫人既然将少爷小姐托付给你,你自当尽心尽力,却也不可忘记了自己本分,需知——”
睿王爷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一进来便看见玖荷低着头站在太后面前,太后微微皱着眉头,言语里全是本分。
本分?
当了十几年的太后,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还来教别人本分。
再说他家里的人又要什么本分!
睿王爷咳嗽一声,大步朝前走去,“去给我搬个椅子过来!”
被这么一打断,太后的话顿时噎了回去,睿王爷跟她见礼,叫了一声“太后”。
太后站起身来,叫了声“王爷”还了半礼。睿王爷是先帝的兄长,若是寻常家里,便是太后的大伯。
不多时宫女搬了太师椅前来,睿王爷坐下,看着玖荷是越看越觉得跟王妃一个样子,越发的肯定她就是自己女儿了,不由得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忠肝义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养出来的。”
睿王爷说的是自己,玖荷想的却是陶大人还有老夫人。
玖荷抿了抿嘴,上前一步道:“太后容禀。”
太后眉毛一竖,想的是什么时候一个丫鬟也能在她面前说话了,只是她嘴张开,一个口型还没做好的时候,旁边睿王爷清了清嗓子,“你说,太后不是听不得劝的人。”
太后眉头一皱,只觉得这里头有蹊跷,她皱了皱眉头,心想不管怎么,还是要先打压一番再说的。
“你看看你们家小姐,得了父亲安然无恙的消息,急忙收拾了就进宫了,可是你们两个——”太后打量了两人的装束,“好好梳洗一番却出去游玩散心了。”
陶依依身上穿的是路上那一身衣裳,本来就是赶路,穿的不过一件半旧的衣裳,洗了几次之后越发显得朴素了。更别说陶依依得了齐太君的吩咐,别说收拾打扮了,头上就两根木簪子。
但是陶行跟玖荷两个,早上得了陶大人安然无恙的消息之后,可是郑重其事的梳洗一番,换了新衣裳的。
陶行这一身是玖荷带他搬出国公府第二天新置办的,浆洗的痕迹还在,就是新衣裳。
玖荷这一身是还在平兴镇的时候老夫人给她做的,选了最鲜嫩的颜色,最时兴的款式,整个人看得都明媚了起来。
玖荷耐着性子等到太后说完,这才上前一步道:“我们并没有游玩散心,况且陶大人已经安然无恙,自然是要好好梳洗一番去去晦气的。”她扫了陶依依一眼,想着上头那个毕竟是太后,换了个委婉点的说辞。
“见太后之前必定是要整理着装的,想必小姐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换了这样一身衣裳吧。”
太后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陶依依半低着头,心里得意极了,她又想起来皇宫的时候,外祖母身边的方妈妈拉着她的手,跟她说的那一番话。
“说句逾矩的话,太后跟你外祖母都是家里最尊贵的老夫人,我又伺候你外祖母多年,对老人家的心思不说了解全部,至少也有个七七八八。”
“老人家都爱面子,不管对错,你只要顺着她的意思说,你就吃不了亏了!”
陶依依嘴角翘了翘,愈发的沉默了。
“你们没有出去游玩?又为何来的这样晚!”太后的语气越发的严厉了,只是说完她忽然想起睿王爷还在,方才又出言维护这丫鬟,只是头一侧,看见睿王爷脸上的表情,太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这一脸震惊是给谁看呢?
睿王爷从太后说到玖荷的装束开始,就是这样一幅表情了。
方才听见太后说他们衣着不得体,他还想说怎么不得体了?难道要蓬头垢面穿着旧衣裳来?那用心也太明显了。
再说她穿这颜色好看极了,就跟——
然后睿王爷就看见她头上梳的圆髻了。
成亲了!
这若是他女儿,那明天才十六岁,这就成亲了!
她跟谁成亲!
谁敢!
一时间睿王爷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来,什么话都忘了。
睿王爷脑海里全是当年抱着女儿跟王妃的对话。
“我的女儿,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一百二十八台的嫁妆才能出门。”
睿王爷忽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屋里除了太后,没人注意到睿王爷。
陶依依心里只有一句话,这次她死定了!一边是开心,一边是紧张,再加上被太后吓的,她这一双手虽然紧紧握拳,却也不住的颤抖。
陶行在太后开口训斥的时候就已经着急的一头是汗,想辩解又害怕,张口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玖荷却还是跟往常一样,好像面前这个太后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我跟少爷两个没有住在国公府里,得了消息自然也是比她晚的,却不知道——”
话没说完,却被陶依依出声打断了,她说话声音虽然小,只是太后屋里谁敢大声说话?所以再小也听得清清楚楚。
“……跟外祖母吵了一架,拉着我弟弟搬了出去……”
太后拍了桌子。
屋里安静极了。
玖荷却觉得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太后会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做了十几年的皇后,十几年的太后,她会看不出来陶依依这一身装扮是专门准备的?她会听不出来陶依依的说法满是漏洞?满是推诿和栽赃嫁祸?
可是太后就是相信了,完完全全站到了陶依依那一边。
太后是为了什么?陶家对她来说不算是什么,除了陶大人的好名声。已经日薄西山的国公府更是没什么分量,怕是还不如陶家,唯一能算的上是太后心头刺的,怕就只有一天天长大,无论如何都要亲政的皇帝了。
皇帝早上才褒奖了她,又差亲信送她出宫,太后这般不管不顾的训斥她,又非要说他们出去游玩,不正是想通过这一点牵扯到皇帝身上,说皇帝毕竟年轻,又或者识人不善。
原本半低着头的玖荷忽然抬起头来,冲太后微微一笑。
这个似乎看穿一切的笑容,让太后面上越发的挂不住了,她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就见守门的小太监掀了门帘起来,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听说太后找了陶大人的子女进宫,朕也来看看。”
皇帝来了!
玖荷面上一喜,这一闪而过的表情却没躲过太后的眼睛。
太后看了看玖荷,皇帝……没见过陶大人的子女,唯一见过的就是这丫鬟,而且……那一对子女现在吓得都有些发抖了,别说抬头了,能站稳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睿王爷。
“睿王爷也来了?”皇帝看见睿王爷,脸上笑容淡了些。
睿王爷起身跟皇帝见礼,宫娥们不用吩咐,又端了一把太师椅前来,皇帝坐下之后,太后才看见他手里拿了张卷好的宣纸,里头隐隐约约的墨迹,像是写了什么字儿。
皇帝笑了笑,对太后道:“听闻太后要褒奖他们,朕忽然想起来早上的确是太过草率了一点,便写了四个字。”他看了一眼玖荷道:“给你的。”
睿王爷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没说话。
玖荷上前一步,接过了皇帝手里的东西,道:“多谢陛下。”
跟有失偏颇而且完全站在陶依依一方的太后相比,明显皇帝要更可信一点,而且……上辈子皇帝就帮她洗脱冤情,这份好感从上辈子一直带到了这辈子,玖荷怎么也不相信皇帝会害她。
“打开看看。”皇帝道。
忠肝义胆。
皇帝年纪虽轻,不过从小便请了名家教习书法,到现在这字不说自成一派,但是拿出来也是很有风骨的。
玖荷面上一喜,再次道谢。这纸上墨迹还没干,明显是刚写好的,八成是得了消息之后匆匆写好,兴许也是替她解围的。
毕竟太后的脾气,在没有谁比皇帝更清楚了。
皇帝见她看自己的字儿,不知道怎么就生出点害羞的情绪来,解释道:“皇帝宝玺一共二十四枚,只是都不在我手上,等将来——我再给你用上大印!”
太后面色巨变,忽然想起方才睿王爷夸她也是用了这四个字儿:忠肝义胆!
再去看睿王爷,他正看着皇帝淡淡的笑,眉眼间全是欣慰。
他们两个是事先商量好的?但是……又这么容易就露了破绽?而且这个事先……太后眉头深锁,这场告御状会不会也是他们安排的!
太后摇了摇头,战报是早上来的,她亲手拆的,应该不会……可是如果真的想从边关送消息回来……听说廖将军跟睿王世子有旧……这是针对她的套!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算得了那么长久?这个局要从过完年就开始布置了。可是为了亲政……似乎也不算的什么麻烦。
这个可是廖家的丫鬟,那国公府究竟知不知情呢?
一时间太后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最终还是决定要先试一试。
“这丫鬟为人太过尖利,”太后摆出她平日里的严厉表情来,道:“方才在哀家面前竟然指责主人家的不是,忠肝义胆这四个字,她如何当得起!”
最后一个“起”字儿几乎是喊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24369022还有慕容爱爱投喂的地雷(づ ̄3 ̄)づ╭?~
作者会加把劲儿多码一点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