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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速之客
“呃,我的手机呢?手机呢?”王光辉在病房里到处找手机。
明智说:师弟,你的手机,好像是安娜拿走了。
王光辉不高兴地说:哼,又是安娜,这个鬼妹子,她老是要管着我,七不准、八不准,手机也不准我用,说是对大脑有辐射,唉。
明智:大家不是都在用手机吗,我们师父也用的啊。
王光辉不解:你,师兄,你总是说我们师父我们师父,我怎么想不起来,师父长的什么样啊?
明智:明达师弟,你是因为头部受伤,导致暂时失忆,正在治疗之中。所以,你不要着急,等你可以出院了,我会领着你去见师父的。
王光辉:哦,是吗?是回我们灵泉寺的寺院去?
明智:对呀。师弟,你还记不记得寺院的样子?院墙、院门、柏树、槐树、香炉、佛像,还有大雄宝殿?
王光辉摇了摇头:师兄,那么——你能不能帮我推算一下,我在来这家医院之前,我是在哪里呀?
明智:你来医院之前,是在我们寺院里,跟师父学佛。
王光辉:那我在皈依佛门、进入寺院之前,又是在哪里呢?
明智:这个——我说不清楚,我只听说你先前是一位大商人。那时候,你的妹妹因病去世,令你万分痛苦,看破红尘。具体的经过,要问我们师父才知道。
王光辉:我们师父为什么不到医院来看我呢?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师父不高兴了?
明智:没有没有,明达师弟,你在寺院做事很用功的,师兄师弟们都喜欢你。更何况,你给寺院捐了很多钱,大家都记得你的功德。师父之所以没来医院看你,那是因为最近他被政府安排,在筹备‘灵泉庙会’,他脱不开身啊。
王光辉:哦,‘灵泉庙会’?
明智:对,你记不记得,寺院附近有一眼远近闻名的山泉,名为‘灵泉’,我们寺庙也因此得名。传说此水是山神所赐,能治病强体,延年益寿,因而受万众膜拜。当地政府顺从民意,每年定期举办‘灵泉庙会’。一来开辟文化集市,娱乐喜庆;二来传播灵泉声名,引各方观光投资,发展当地经济。
王光辉:嘿嘿,你说到‘灵泉庙会’还有一套一套的啊。
明智:这套说辞,我们早已倒背如流,师兄师弟们人人都会。每年的‘灵泉庙会’期间,寺院会为泉水做法事,让各方民众排队取水。寺院内外也是香客盈门,游人如织,景象堪比佛门盛典啊。
听着明智的介绍,王光辉脸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拉着明智的手说:走,我们这就回寺院去见师父。
明智在往后缩,王光辉却将他往外拉。
明智:师弟,你现在还是住院的病人呐。
王光辉:住院的病人也是人呐,况且医生说了我应该多活动嘛。走啦走啦,免得安娜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明智暗笑:嘿嘿,师弟你还是怕安娜的?
王光辉拉着明智的手,边走边说:怕她?她是我的助理,我为什么要怕她?
他们到了医院大门口,王光辉招手叫出租车。
明智虽然顺从地上了车,但又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忐忑地说:明达师弟,你知不知道,我们坐车去寺院,路上也要走40分钟?
王光辉:管它几十分钟,我身上有钱,走吧走吧,去灵泉寺。
……
与此同时,在东方艺术学院的会客室,副院长赵正在招呼着几位客人:各位,我们的祝建平院长正在赶来学院的路上,他是从河西到河东来,路程稍远,就请各位律师、会计师、证券师大家再等等。我是副院长,姓名赵正,今天有机会能认识大家,我很高兴。我院的上市工作,已经辛苦大家有半年多时间了,各项筹备工作在你们的努力之下,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在此我代表东方艺术学院,并代表我们的王光辉董事长和祝建平院长,向大家表示感谢!
客人当中,有人问道:呃,说到你们的王光辉董事长,我们可从来没见过面呀,能不能请赵院长安排一下?
赵正:哦,我想解释一下,我们董事长王光辉,身兼数职,既是光辉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东方艺院的董事长。最近,他在外地的时间比较多,工作上的事情都授权祝建平院长为代理人,不会影响学院的上市筹备进程。当然,下一次有机会,我会争取尽早安排他与各位见面的。
话音刚落,祝建平恰好推门而入。
“大家好!”祝建平与各位客人握手问候,“今天来齐了啊,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证券公司,好嘛,‘三驾马车’都到场了,欢迎欢迎。”
一客人说:听说祝院长是从河西赶过来的?
祝建平:是啊,我们光辉集团总部在河西,而东方艺院位置在河东,我只能河东河西两边跑啊。今天,各位召集临时会商,是有什么重大议题吗?
一客人被众人的目光所推举,他对祝建平说:是这样的,今天呢,一是向院长报告,本院的股份化改造已经获得各方评审验收通过,这是上市进程中的一个重大进展。二是,有一个好消息,美国一家基金主动要求参与东方艺院在香港的上市进程,并愿意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那么,这样我们就要研究,暂停国内的上市筹备工作,确定优先在香港上市,并正式同意这家美国基金的参与。
祝建平:哟,你说的两件事都是好事啊。我想知道,这家美国基金所说的提供资金支持,具体含义是什么?能够支持到什么程度?还有,以什么方式给予支持呢?
证券公司的项目经理说:这家基金是通过香港办事处和我们证券公司国际部联系的,表达了三个方面的合作意向:一是与我们公司共同作为东方艺院的股票承销商;二是作为战略投资人,接受东方艺院的定向发行股票;三是在东方艺院在香港上市失败的情况下与其直接合作,并可以考虑推动在美国上市。祝院长,由这些合作意向可以看出,这家美国基金与你们东方艺院的关系很不一般呐,祝院长不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或者是留了一手吧?
祝建平:别别别,朋友,你可不能冤枉我呀。我想问一下,这家美国基金,它具体是叫什么名字啊?
证券公司的经理说:目前我们只知道,它叫‘兰基金’,总部设在纽约,以往的活动比较低调,既没有网站,也没有新闻或广告。它在北京、香港、悉尼等地有办事处。对方的意思,若合作意向成立,才会通报进一步的信息。祝院长,你们真的一无所知吗?
祝建平刚才听到“兰基金”三个字,就感觉自己已经猜破了一个谜底,只是没有凭据而已。加上,当初她只得了2个亿的资金,而现在东方艺院至少有5个亿的资金需求,她难道有如此之强的资金调动能力?
这时,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并且闯进来了一个人,祝建平认得——他是潘红军的法律顾问!
来人毫不客气地对大家说:各位!我是你们的律师同行!我是东方广场项目部分拆迁户的法律顾问,我有授权委托书!各位,东方艺术学院参与东方广场项目的投资开发,现在面临违约诉讼,这将造成东方艺院牵涉其中,形成巨大的或有负债!为了维护广大委托人的合法权益,我必须向各方通报真实情况。并且,我有权要求参与东方艺院的上市进程,在其中发挥法律监督作用。
那人来得突然,说话语速很快但很清楚,说完就自己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有那么几秒钟,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止了,众人都怔住了。
随后,有两个保安人员跑了进来,看着祝建平,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指令。
祝建平冷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机调到视频和录音状态,说:好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就听他把话说完吧。请问,你的尊姓大名?你到我们东方艺术学院来,有什么事?
那人见祝建平要录音录像,知道自己刚才的讲话内容是经不起认真推敲的,便心虚地改口说:各位,我是庄敬生律师,我受当事人委托,前来交涉东方广场项目拆迁安置与补偿事宜。我想提醒大家关注,广场项目因长期停工,即将发生对拆迁户的违约。届时,诉讼案件发生,东方艺术学院恐怕难以免责。对于我的善意提醒,希望有关方面给予足够的重视。
祝建平冷冷地问:说完了吗?
庄敬生:对,说完了。
祝建平一板一眼地说:对不起,庄敬生律师,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这些无稽之谈。现在,你可以走了。
庄敬生觉得今天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给在座几位客人递上他的名片,然后退到门口告辞说:我还会找你们交涉的,有事联系我,各位,再见。
祝建平见大家望着自己,便说:各位,你们都知道‘碰瓷’是怎么回事吧?
众人释然,开怀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