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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差一点点
再说，刚才由林一健操作、用红彩妹妹的手机发给安娜的微信，安娜当时就收到了，她一看那些照片和视频，花容失色，顿感口渴心焦，心想：红彩妹妹，你得到的比我多那么多，这太不公平，太不公平！
安娜是那种有仇必报、现事现报的人，她一不高兴，就从自己手机里调出了在泳馆拍的半裸大肚照，还有她与王光辉在一起的自拍照——有些甚至是在床上拍的没穿衣服的。然后唰唰唰，全都给红彩妹妹发了过去。
她一边发微信，一边自言自语：交个洋男友有什么了不起？跟我显摆，哼，看看我的图，我叫你心痛！叫你心酸！叫你凌乱！叫你羡慕嫉妒恨！”
……
红彩妹妹当即收到了安娜发过来的那些照片。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组安娜在游泳馆的三点式大肚照，这是在微信群里见过的那些。但现在红彩妹妹再看一次，她有新的感受：她将照片放大了看，觉得安娜的身材真的不错，曲线生动、玲珑有致，散发着青春能量。难道说，这就是安娜能够引诱到哥哥王光辉的原因？这就是男女关系的秘密？
也难怪，红彩妹妹从2岁多开始丧失视力，现在恢复视力也不到2年时间。而在最近2年里，她在东方艺院恶补舞蹈、美学、体育等课程，同时又要参加唱歌比赛，从没有空闲的时间来料理自己的内心世界，更没有认真关注过人类、人体、人的**、人的情绪、人与人的关系、男女关系等等这些复杂细碎的问题。记得在医院，角膜移植成功后的第一次独处时，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一次看了个够。那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女人和男人的区别，还有人体内部的荷尔蒙怎样发挥它的奇妙作用。
现在，她从照片上仔细观察安娜的身材，再联想到身为职业模特的姐姐王丽辉的“魔鬼身材”，她突然感悟到，与她们的“本钱”相比，自己的身材差了那么一点点。女人与女人相比，天然条件除了脸上的长相之外，身材上的差别只有那么一点点。究竟差在哪里呢？她自己说不准，这里差一点、那里差一点，都只是一点点，但在整体上就会有不同的美学结果了。此时，她的思维跳跃起来，突然想起了一句广告词——“你本来就很美，只需要微整形”。
“红彩妹妹！红彩妹妹！”
是西蒙在叫她，打断了她的思维。“好啊，干杯！”她回到了酒吧的现场。
西蒙见红彩妹妹的注意力在自己的手机上，就伸手挡在她的手机屏上，带着冒险一试的心态，说：红彩妹妹，你很忙，难得来小店放松一回。我想大胆地请你再跳一支慢舞，你看可以吗？
红彩妹妹既不想让西蒙难堪，同时又放不下那些微信内容，就拿着手机起立离席，与西蒙跳舞。
据说，跳交际舞是让男人以最高效率结识女人的方法。男女之间以搂腰抱臂的姿势，脚踏舒缓柔情的慢节奏音乐，在扑朔迷离的灯光环境里，说是跳舞，不如说是互相暧昧。
西蒙以他的绅士口吻，问她：红彩妹妹，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也是跳第二支舞，应该算是互相认识了吧？你想不想更多地了解我这个人呢？
“哦，我对你很好奇，但是不懂你们国家的习俗礼节，所以不好开口问你。”红彩妹妹一边说着，一边跳舞，同时又要找到最佳空隙看看手机微信图片。
“我在中国4年了，最大的悲剧就是被你们看作是外国人。”
“那你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吗？”
“没有，无法改变，所以我注定要学会放弃自己。”
“有时候，放弃自己并不难，难的是需要的时候找不到自己了。”
“红彩妹妹，你到底是歌手还是作家？你让我分不清了。”
“你知道的，我过去眼盲，活在世上就靠自己的记忆力，这也是生活对我的馈赠。与平常人相比，我就是个记忆超人了。”
“我知道，你对声音、对音乐非常敏感，尤其声音模仿能力非同寻常。所以不论通俗唱法、民族唱法、美声唱法，还有戏剧唱法，都难不到你。你的整个发声系统，就好比一架智能乐器，堪称完美。”
“怎么？你懂音乐的？”
“谢谢，你终于问到我了。我在北京的国家音乐学院读完硕士就留校任教了，现在白天教学生西洋音乐课程，晚上就经营这个酒吧。”
“哦，天啦！你吓死我了，你是音乐老师？”
红彩妹妹内心开始纠结了，因为她历来既敬畏音乐老师，又对音乐老师有天然的亲切感。她在考虑，该以怎样的距离与西蒙交往。
这时，她在手机上的微信图片里浏览到了触目惊心的那几张——安娜与王光辉光着上身在床上的各种姿态！她没见过春宫画，只感觉自己血脉喷张并向上冲到顶点，然后从顶点急速降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红彩妹妹！你怎么啦？”这是几个人的喊声。
有人晕车晕船、有人晕血晕针，红彩妹妹晕什么？看来她是见不得男人的身体！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西蒙的怀里，高强和林一健都在旁边询问情况。
“她这是怎么了？”
“西蒙，你对她做了什么？”
幸好红彩妹妹很快苏醒了，不然的话，高强和林一健就要对西蒙动粗了。
红彩妹妹摇手说：没事，没事了，是我自己晕了一下。现在好了，大家不要误会西蒙。
林一健说：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回去吧。
红彩妹妹被高强搀扶着站起来，她想尽力控制身体平衡，但仍然感觉心里发虚，就说：好，回去。
她左手挽高强，右手挽林一健，向西蒙道别之后，走了。
……
红彩妹妹和高强、林一健三个回到住处时，她自己感觉已经恢复了精神。进了门，她径直上了楼，在床下的一个皮箱里翻出了一大摞的照片，都是王丽辉的各式各样的艺术照片。
她把那些照片摊开在地上和床上、沙发上，然后一幅一幅地欣赏比较。接着，她高声向楼下喊道：喂！两位师哥，你们上来！
高强和林一健应声上楼来，这才知道，红彩妹妹要他们帮着参考女性人体美学方面的意见。
高强和林一健都急傻了，这类问题能够说吗？怎么说呢？
红彩妹妹大哥一样指着他们说：喂，你们，不要想多了啊，我这是碰到了纯粹的人体美学问题，需要听听你们的意见和建议。
林一健问：是要我们从哪方面说呢？
红彩妹妹双手叉腰说：照片上的美女，你们都知道了，就是我姐王丽辉，她呢，是个职业模特。既做平面，又做T台，还做影视，总之很美啊。但是，我想知道，她的美丽属于哪种类型？美从何来？以及我们应该如何欣赏等等。你们，说说吧。
林一健眼睛看着高强说：我是学工程的，这类问题可能高强比较在行。
高强的心思还停留在“喂喂酒吧”，他不解地问：红彩妹妹，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刚才你在酒吧，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心有余悸，还没有平定下来。
红彩妹妹想了想，感觉不好回答，难道说是因为安娜发了那些床上的照片来刺激她？
她掩饰道：在酒吧真的没事，可能临时低血糖，一下就缓过来了嘛，现在也很好呀。还是说说我提出的问题吧，就当我们都是同一个性别，不分男女的‘无性闺蜜’。
高强这才安定些了，就说：那倒不必，男女两性，理应面对，世上‘无性闺蜜’是不存在的。说到女性人体美学，就必须用男性的眼光来分析。
红彩妹妹和林一健都点头赞同。
高强：世界是由男女两性构成的，人类在身体成熟和心智健全之后，都应该配对生存。那样，男女可以互相欣赏人体之美，享受自然天成的性福。那么，在人类当中，有些身体形态极为精致，最为符合社会美学标准的人，将他们的身体当做一件天然艺术品，进行各种创作与欣赏活动，于是就有了模特职业和选美产业。
红彩妹妹和林一健听得津津有味。
高强：我们生活在男权时代的男权社会，男人支配了世界的方方面面。其结果是什么呢？就是美女永远不够用，因为男人需要美女，而现实中美女是一种特殊的天然资源。并且，标准越高，数量越少，于是就有了美容业。
“慢！”红彩妹妹打断了高强，指着王丽辉的照片说，“问题是，美女的标准是哪些啊？你以我姐姐为例，说说，她怎么美？”
高强的脸突然红了，神情羞怯地说：你姐姐，这几张照片最性感了，因为她穿得少呀。你们看，线条是线条，幅度是幅度，特别有立体感。在光影的衬托下，她的面部是深浅有度，恰到好处，绝对不是平面的感觉；再看，她的肩和颈，极为流畅，富于音乐感。然后，她的胸部，不大不小，形态浑圆，与身体组成最佳比例；再看，她的腰腹部，没有一丁点赘肉，皮肤是向里收的，形成了紧致感；还有，她的臀部和腿脚，是不能分割的整体构造，尺寸十分精致，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红彩妹妹听得十分投入，然后长嘘了一口气，哎呀，老天爷真是太荒唐，既然造出了我姐姐，为什么又要灭掉她呢？
林一健说：也许，正是因为你姐姐太美了，引起众多小人嫉妒。老天爷为了安抚人心，才收了姐姐去。
红彩妹妹：是吗？这么说，我姐姐太美，这是她的错？
林一健：当然不是。
高强：也许就是她的错，这得要问老天爷才知道呀。
“好啦好啦，你们不要吵了。”红彩妹妹说着，风一样钻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只是过了一眨眼的功夫，她打开卫生间的门说，“你们注意，我出来啦。”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手上拿着手机正在播放音乐，身上只穿着尺度很大的胸罩和内裤。
红彩妹妹在屋里来回走着T台猫步，对目瞪口呆的高强和林一健说：你们不要想歪了啊，来吧，对着我姐的照片，看看。你们给我比较一下，看看我哪个地方差一点。
高强和林一健都涨红着脸，不敢先开腔。
红彩妹妹又说：你们怎么啦？我姐姐做模特的时候，她要在T台上穿成这样走给观众看的，还要面对电视镜头。在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的闺蜜级朋友，难道我这么缺乏魅力吗？
高强和林一健在红彩妹妹的开导下，心绪逐渐平定下来。
高强说：女人的美，应该百花齐放，各有千秋。所以，我不赞成拿你姐姐当作美丽的标准。红彩妹妹，你有属于你自己的美。
红彩妹妹：嗯，你这话，很动听，但是很抽象。也许，你是为了让我保持自信？对不对呀？
高强：不是的。
红彩妹妹：不是？那么，你说，在男人的眼里，什么是性感？会有多种多样的性感吗？
高强：当然，这个——哎呀，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要不，你让我准备准备，做好功课了再跟你交流怎么样？
显然，高强和林一健在此情况下，都无法保持内心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