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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晒月亮
光辉集团公司的写字楼位于城市主干道旁，只要步行几分钟，就能穿过光辉岁月小区，到达相水河边的沿河路。光辉置业在修建这个小区时，特意对沿河路段做了道路改造和绿化美化，使公司开发的位于河边的临街商铺，价值大大提升。最近，公司利用自己的物业，在这里开办了一家“知青故事沿河店”。
祝建平将吴建邦夫妇和安娜、李季一起招呼进了这家餐馆，在一间名为“晒月亮”的包房里安坐下来。
吴建邦问：嗯，祝总，这个包房的名字为什么叫‘晒月亮’啊？‘晒月亮’是什么意思？
祝建平指着吴建邦身后墙上的的一张漫画说：你看看墙上，上面的知青故事就回答了你的问题。
吴建邦转身一看，果然看见墙上有一幅图文并茂的漫画，画的是一对男女青年，亲密地坐在山岗上，男的身上挎一只行军水壶——上面印有”知青“二字，天空中则是一轮新月在发光。画上配的文字是：讨厌，白天要晒太阳，晚上还要晒月亮，难道就没有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吗？
“好！好！妙哉妙哉！”
大家都被那幅漫画逗得很开心。
吴建邦赞道：哎呀，祝总，我真心佩服你们这些文化人啊，那要调动多少的脑细胞才能想出这样妙的创意啊。
祝建平连连摆手：不，这不是我们的创意，是田力的父母亲，是他们一帮老知青创作出来的。
吴建邦：哦，对对对，听说你们光辉集团收购了他们的‘知青故事’，没想到你们突然之间就进入了餐饮业啊。嗯，透露一点，你是怎么收购的，让我也学学呀。
祝建平故作神秘：呃，这好像是商业机密吧？
吴建邦：是吗？真的是机密？要不——今天这餐饭归我买单，你向我透露透露，怎么样？这还是公平的吧？
祝建平不置可否，正好有服务员送菜来了，他就说：各位准妈妈，今天是特意慰问你们的营养餐，我已经预先点了几个菜，你们各自有什么口味偏好的就自己点菜好吧，别客气哟。
服务员很机灵的，马上递上一本菜谱问：请问，谁点？
吴建邦马上说：三位美女点菜，大家随意，归我买单。
祝建平：哟，饭还没有开吃，就跟我抢买单权了？
吴建邦见祝建平仍未答应他的请求，就将条件进一步加码：祝总，你我本来就是合作伙伴，这种关系还不能讨到你的企业收购秘籍？那好，我把自己公司搬过来，租你们的写字楼，并且在你这家餐馆定点吃员工餐，怎么样？这样可以了吧？
祝建平笑了：真的？你要多少面积的写字楼？
吴建邦：我们是小公司，就只有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有200平米就够了。可是他们每天在你的餐馆吃饭，一年下来，也是不少的营业额吧？
祝建平：这么说来，你还觉得自己吃亏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做交易了。我们变更游戏规则，来做个交换，怎么样？
吴建邦：嗯，可以，怎么交换？
祝建平：你向大家交待你是怎么把吴小丽骗到手的，我向你透露‘知青故事’的收购方案。怎么样？公平吧？
吴建邦摸着自己的头，看了一眼吴小丽，心里在犹豫。
“交、换！交、换！交、换！”其他人都在起哄。
吴小丽站了起来，替自己丈夫解围说：我反对！祝总说的交换方式不能成立，一码是私人情感问题，一码是公司投资事务，两者一码归一码，既不等价，也不能计量，所以这种交换是不能成立的！我说，如果要想知道我和我老公的**，那在座各位就应该用自己的**来做交换，对不对？安娜助理，李季主播，你们说对不对呀？求你们快说对呀，我们都是女人嘛。
大家听吴小丽这么一说，都觉得有道理，并且安娜和李季被“我们都是女人嘛”这句话提醒了，便突然结成同盟，一致反对——
“我们支持吴小丽！”
“男人不能为难女人！”
这样一来，形势反转，祝建平成了孤立的少数派，只好投降说：好好好，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说笑之间，服务员已经端上来四、五个菜了，同时各人一杯鲜榨玉米汁。
吴建邦对服务员说：请给我拿两瓶啤酒。
吴小丽却阻止说：老公，求你了，你看你的肚子，已经比我这个孕妇的还要大，拜托，不喝行不？
吴建邦：那好，数量减半，喝一瓶行不？
吴小丽嘟着嘴说：老公，我要对你的健康负责任，不喝一瓶，喝一厅，可以吧？
吴建邦也嘟着嘴，学吴小丽的腔调说：那好吧，老婆永远是对的。
“啊哈哈哈！呵呵呵呵！”大家又是一阵爆笑。
安娜是坐在吴小丽旁边的，她凑近吴小丽的耳朵悄声说：吴小丽你真行，这里的两个男人都被你搞定了！
吴小丽也对安娜耳语说：对男人就要恩威并用，有时生气，有时撒娇，搞晕他们。
安娜感叹说：哇，你小小年纪，这么成熟，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外表却这么青春，就像你自己的名字。
吴小丽：你误会了，我现在跟你一样是个准妈妈，哪来了两个孩子啊？
安娜：嗯，我听你自己说的，你说你这是第二次怀孕呀。
吴小丽：哦，对对，没跟你说清楚，其实我怀的第一胎，被老公的前妻打掉了。
安娜：啊？什么情况？
吴小丽：这也是幸福的代价，他的前妻若不是带一帮亲戚，从温州过来把我打得流产，那我老公当时还没下决心要跟前妻离婚呐。正是我的付出和牺牲，彻底感动了我老公，所以才有我们两人的今天。
安娜：啊，还有这么悲壮的情节？
吴小丽：先苦后甜，才能甜得长久嘛。
安娜又问：那，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吴小丽：谈过的，男朋友的家庭经济情况太不给力，买结婚的房子都买不起。后来被我妈妈逼得招架不住，由他的爹妈出首付，男朋友按揭买了一套房。你知道吗，房奴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还没过门就欠了他爹妈的人情，心里当然不顺畅呀。所以，我果断和他分手，让他退房，大家都得以解脱。
安娜：真的啊？那你现在住的什么房子？
吴小丽：现在？我们住的电梯复式楼，有两层、200多平米。嗯，你呢？你住的什么房子啊？是住在光辉岁月小区吗？
安娜面有难色地说：唉，惭愧，我现在住爸妈的房子。光辉集团的内部员工房虽然有优惠，但我们家还是买不起。
吴小丽安慰道：没关系，不放弃，总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安娜：那——可是，董事长还没有答应娶我，我怎么办呢？
吴小丽：一句话，坚持、不放弃。
安娜：你的意思，不管什么情况，一定把孩子生下来？
吴小丽：那是当然，孩子是你的救命天使，也是你打开幸福之门的钥匙和密码，千万千万记得不要放弃。这样，你如果在自己家里闷得慌，就到我家来玩，我们可以一起逛街，一起聊天，合伙打发孕期的时间。反正我家里有保姆，什么事都有人做，好吧，我随时欢迎你。
大家正在一边吃喝，一边谈天说地侃大山，这时，服务员领了一个人进了包房，大家定睛一看，是一位年纪50多岁的、精神爽朗的男人。祝建平认识他的——他是田力的父亲。
田爸冲着祝建平打招呼：总裁你好，大家好啊。
祝建平起身迎接说：哟，是田叔，来来来，过来坐下一起吃点。
田爸也没怎么推辞，在靠门的座位上就近而坐。
祝建平介绍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田力的父亲，‘知青故事’餐饮品牌的创造者，现在是我们的顾问。田叔，这位吴老板，是田力的朋友，也是我们房地产项目的合作伙伴，这位美女是他的太太；这位是我的太太；那一位美女是安娜，我们的董事长助理。
田爸端起一杯茶水，双手捧着说：总裁，吴老板，各位美女——本人田跃进，名字有点土；毕生爱美食，职业是大厨。来，我正在工作，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敬各位朋友。
大家被田爸那种诗一般的自我介绍惊艳到了，纷纷称奇。
田爸又对祝建平说：总裁，我正巧在这里检查服务规范，听说您在，特意进来打个招呼。顺便向总裁报告，两家正在试营业的新店，灵泉店要相对弱一点。所以，我计划最近要在灵泉店待一段时间，给他们补补课，加加油。
祝建平笑道：田叔，你办事，我放心。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可以开家庭会议研究决定嘛。
吴建邦抓住机会问道：田叔，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把自己亲手创下的基业卖给了光辉集团，值不值啊？将来不会后悔吧？
田爸略显惊讶地看了吴建邦一眼，答道：吴老板说笑了，祝总裁精心设计的合作方案，充分考虑到了双方的利益得失。对我来说，两家老店，一次性收到200万转让费、出让90%的股权，那还留有10%的股权，并且还拿一份顾问工资，我们已经很满足了。重要的是，新开的店子，我都有10%的股份，这样想啊，新店开得越多，我的利益就越大喽。吴老板，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会后悔呐？
吴建邦对田爸的话听得仔细，也听得明白，于是，他独自鼓掌说：好！说得好！田叔，你教了我一课，谢谢！谢谢！
田爸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吴建邦又问：呃，田叔，我再请教一个问题——你和阿姨当年下乡当知青的时候，你们是不是经常‘晒月亮’的？
田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故作神秘地说：不耽误你们吃饭，这个问题下次再说。失陪，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