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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不好了,外面出大事了。”
“吵什么?”门外的一阵喧哗吵得小翠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转过身子,有些懊恼地看着前来通报的小厮道,“不是早就说过了,在府里说话要温和细声的,要是府里的人都跟你这样吵闹,在外人面前丢了礼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们大人管教无妨,纵容手下。”
“小翠姐……”门口的小厮刚才也是一时急昏了头,现在一眼瞧见堵在门口的小翠,脸上刷得一下变得通红,似乎怕极了小翠,只是讷讷地应了句,“我知道错了。”
“好了,好了,进去说吧。”小翠看着那小厮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这时候应该是在学院之中,聆听夫子教诲的年纪,现在却在杨府之中干起了打杂的事情,听他认错,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再责备,侧开身子,给那少年让开了条道。
“谢……谢小翠姐。”
小厮谨慎地从小翠的身边经过,虽然鼻子尖闻着一些女子的香气让他有些魂不守舍的,但还是正了正气色道:“大人,门口来了好些人,不像是我们这儿的打扮,都抬着一箱箱的东西,指着名的说要见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可有说是什么人?”杨帆指了指那小厮,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可是他方才刚被小翠教训,现在小翠姐都还只是站着,自己又哪里敢坐下回话?
小厮只是站着说道:“大人,他们中就一个人会说我们中原的话,而且啰啰嗦嗦的,只是说要见大人其余的,一句话没说说,而另外一些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听起来倒是不像我们中原的腔调。”
“异族?”小翠听了那少年的话,她曾经在王爷的府邸中当过奴婢,相比起现在杨府中的下人来说,也是见多识广。别的族有别的语言,这蛮子崇尚大楚的文化,因此学了中原的话,可一些境外异族还是使用着自己的语言,也正是因为语言不通,很少会有异族的商人来大楚做买卖,更别说是提着礼物来看望楚国一个官员了。
杨帆见小翠只是知道一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一起出去看看。”
…
“你们不能进去,这里是杨府,不是牙行。”
“你们要是再这样,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两个身着钢甲的军士手中握着明晃晃的短剑,整个身子拦着门口,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有些怒意地说道。
这些人之中就只有一个人会讲大楚的语言,这样一来,就只能通过这座桥梁来沟通交流了,可是不管自己跟这些个异族怎么说,他们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大,而且似乎有着想要提着东西直接闯进府邸的趋势。
这要是惊动的大人,那就是他们的失职。
丢了饭碗还是小事,可是杨大人现在可是并州的恩人,自己能够被选中在杨府当个守卫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就连一直不肯把女儿嫁给自己的赵老鬼知道自己是杨府守卫之后,昨日还不是主动请了媒婆向他商量事情来了,生怕自己娶了别家女儿一样,这可是多么解气的一件事。
现在这些异族的商人要想强行冲进杨府,那就要问问自己手中的短剑,他们同不同意了。
“吵什么?”就在这两个军士左右为难的时候,杨帆的声音恰恰在身后响起,如同落水者寻了块漂浮的木板一样。…,
“大人。”
“什么事情?”杨帆环视了一眼堵在自己门口,约有数十人的队伍,每个人都是穿着一些奇异的服饰,而且他们的脚下都是摆放着一个个整齐的箱子,后面就是驮负箱子的骆驼,骆驼神色有些萎靡,看来就算是牲畜,对于大楚的环境还是有些不适应。
“你就是杨帆?杨大人?”没等这两个军士回话,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中间突然走上来一个人,面容和善,盯看着杨帆,用生硬的中原话道,“你就是那个解救并州百姓于水火的杨帆?”
“阿三?”那人凑上前的时候,那一股浓浓的香水味也是刺激着杨帆的鼻腔,这味道跟王爷的马车中的味道一样一样的,一股阿三的味道。
杨帆皱了皱眉头道:“不错,我就是杨帆,不知阁下是?”
那人松了口气道:“杨大人,小民是大食国商人,卡查特,仰慕大楚文化,仰慕并州王爷,而且听并州的百姓都在说杨帆大人年轻有为,只智勇双全,所以想来见一见。”
卡查特指着站在下面的那些和他穿着同样服饰的人道:“这些都是我们大食来贵国做买卖的人,而且对于杨大人也是钦慕得紧,所以抽了个空儿,想要来看看大人。”
杨帆不喜欢他身上的那股浓浓的香味,只想要早早地就将他打发了:“那现在也看到了,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不知道你们大食有没有新年,反正啊,我们大楚国马上就是新年了,你们也好抽个空,早点回家陪陪老婆儿子。”
“不,不。”卡查特见杨帆转身要走,急忙伸手拉住杨帆道,“大人,按照我们大食的规矩,这还不算是真正和大人相交,我们备了些礼品,还是希望大人喜欢。”
“礼物?”杨帆扫了一眼那些整齐的箱子,如果这卡查特没有说错,那这些箱子就应该是这些大食的商人送给自己的礼物了。
收?还是不收?
该不会是南宫继在考验自己吧?前几日还刚刚听刘烨说了,这嫁娶都是考验对方的人品,要是人品不行,就算是家境再怎么富庶都会遭到别人的鄙视,而联系前几日谭乘风、绾绾,以及现在的这异族商人,名,色,利,恐怕还真是这南宫继考验女婿的手段。
杨帆左手弹开卡查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臂说:“这礼物呢,你们还是带回去,出门在外做生意的,多有不便,还是多给你们的老婆孩子,父母长辈买点我们大楚国的特长,尽尽孝心。我们大楚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你还是要好好珍惜现在身边的人,至于我,你们要是有心,就用点心,将你们大食珍贵的特产带到我们大楚,将我们大楚的文化带回你们大食,为两国的文化交流做点贡献。”
大楚号称为大国,一向都是不注重这些边境小族的关系,因此这两国文化的交流就交到了这些商人的身上,只有他们才能让人民看到别人身上的有点,促进文化经济的交流发展。
杨帆说完就甩了甩手,从门口走了进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卡查特傻傻地站在门口,注视杨帆的身影越走越远,一直消失在自己的眼帘之中。
“大人真爷们。”
“那是,杨大人那是谁?清官。”
两个军士也是有些震惊,他们当门卫也有些年日了,在不少官员的府邸上当过差,这送礼求办事的看得也不在少数,哪个官员不是表面装清高,暗地里又是忙不迭地手下礼物的?
像杨帆这样,直接就将送礼的拒之门外的,还真是头一次见过。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我们大人的话说得还不清楚吗?”军士也多了几分底气,有些傲然地朝着卡查特说道。
“难道,难道这世界上,真有无懈可击的人吗?”
卡查特没有理会催赶自己走的军士,只是喃喃地突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