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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同泰元年甲戌元月,哲以雍王属臣,列身大雍朝堂,雍帝召宴群臣,初二,帝令青年才俊较艺于朱雀门外,帝择其优者封赏,实为长乐公主择婿也,其中虽多英杰,公主唯沉默以对,赛终,帝问公主心属,公主泣曰,儿夫健在,焉能再嫁。帝初时大怒,继而黯然。长孙贵妃忧虑,多方抚慰,公主默然,后贵主暗问宫婢,宫婢禀告,公主观战于楼上,对他人皆不留意,唯见雍王司马而喜,贵妃乃悟——
《南朝楚史·江随云传》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没有动,应该是睡着了吧,趴在地上,两只白嫩的小手交叉向前,借助膝盖的力量,飞快的向前移动,近了,更近了,小手一把抓向目标,绝对是快如闪电,谁知道有人动作更快,眼前一晃,自己的目标被人夺走了,‘啊‘小小婴儿哭得惊天动地,接着一双手手忙脚乱地把小女娃儿抱了起来,又是威胁又是劝哄,小女娃儿却一点面子也不给,直到另外一只手把那个软木雕刻而成的,外用锦缎蓄棉包裹的大头娃娃放到小女娃儿面前,小女娃儿才破涕而笑,一把抱向几乎和自己一样大的娃娃,咿咿呀呀的表示欢喜。
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小顺子道:‘公子,你也不用总是欺负小姐吧,若是王妃知道了,一定要责怪你不够稳重。‘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昨天我不过是故意拿着玩具引柔蓝追我,好锻炼她的反应能力,就被王妃叫去,隔着帘子训了一顿,今天若是让王妃知道我弄哭了柔蓝,岂不是更惨,连忙看看,那个小耳报神在不在,不在,我满意的点点头,世子李骏因为马上就要代雍王镇守幽州,所以今天被雍王叫去了,这可是我提醒雍王的结果,要不然,这小子总站在旁边监视我,昨天就是他向王妃告状。
不过还有一个障碍,我看看小顺子道:‘小顺子,你还是去看看演武较技吧,看看他们武功怎么样,谁最可能获胜,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很大。‘
小顺子淡淡道:‘殿下不是已经派人去了么?‘
我被他噎住了,连忙道:‘我不是信任你么?‘
小顺子意味深长地道:‘公子不是想着欺负柔蓝小姐吧?‘
我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柔蓝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欺负她呢?‘
小顺子一笑,道:‘那奴才就去看看,公子,你可得记住,若是王妃生了气,恐怕你又有好日子过了。‘
看着小顺子的背影,我一脸的狞笑,走向玩的不亦乐乎的柔蓝,口中说道:‘小蓝儿,爹爹来陪你玩儿了。‘
小女娃还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抬起头,扔下娃娃,张开双手要我抱抱,我一愣,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不由把她抱了起来,亲亲苹果一样的小脸蛋,她咿咿呀呀了半天,叫道:‘爹爹。‘我忍不住满心喜悦,抱起她转了几个圈子,银铃般的笑声想起,这可是柔蓝最喜欢的游戏啊。
偷得平生半日闲,我心情舒畅地走进了雍王的书房,雍王果然还在那里看公文,神情虽然平淡,但是隐隐带着不悦。
我上前行礼道:‘殿下,不知道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李贽抬起头,看到我,神情松弛下来,道:‘随云,你说谁做长乐的驸马会好一些呢?‘
我想了一想道:‘据臣所知,韦膺、秦青、夏侯沅峰为其中翘楚,臣来长安不久,不知道他们谁更合适一些。‘
那日回到雍王府之后,李贽告诉我这次演武较技是有目的的,原来李援一心想弥补长乐公主,所以想为她择婿,可是现在南楚国主赵嘉还在长安,李援不便公开择婿,所以便借演武之名,让长孙贵妃和长乐公主看看大雍的少年俊杰,好在其中为其挑一个相貌人品都说得过去的女婿,这个消息现在十分隐秘,除了后宫几位娘娘之外无人知道真相,李贽却是从他的王妃高氏那里得知的,这几年长孙贵妃膝下空虚,高氏素来贤孝,李贽又因为提出离间之计,使得长乐远嫁,故而常常让高氏进宫去探望贵妃,这些年两人早就情同母女,所以长孙贵妃才问高氏的意见。
我没有对雍王提及,从我知道这次演武的目的开始,就十分的恼怒,不是因为大雍毫不顾忌国主赵嘉的存在,因为自始至终,长乐公主就没有对国主动过真情,甚至我怀疑当初长乐公主流产也是有原因的,可是虽然我同情长乐公主的遭遇,但是并不赞同她这样的行径,无论如何,国主仍然在世,她就是想改嫁,也不能这样着急啊,至少得等到和国主之间没有了名份之后,再去改嫁。事实上,我一直十分气恼,若非是柔蓝的存在,抚慰了我的心灵,恐怕我早已勃然大怒。平静下来之后,我又觉得,算了,长乐公主是天之骄女,我又何必把她想得太美好呢,或许是当初她大婚之时盛妆之下的珠泪,和行宫觐见时她的温婉可人让我对她产生了同情和好感吧。
现在雍王问及,我尽量用客观的语气来评述这件事情的影响。
看了一眼雍王的神色,我道:‘皇上对公主的宠爱,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一道桥梁,若是公主所适非人,不仅现在对殿下不利,而且将来也不免伤了公主之心,这样一来,只怕殿下永远难以得到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谅解,最好的可能当然是公主嫁给殿下属意的人,其次就是嫁给中立一方的人,臣虽然不大清楚这些人实际上的倾向,但是秦彝大将军中立是肯定的,如果公主嫁给秦青,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李贽面露喜色,但是转而又道:‘你不计较秦青对你的折辱,秉公而论,本王很是钦佩,可是秦青怕是没有可能,当初他和长乐青梅竹马,若非长乐远嫁,只怕他早就成了驸马了,可是我让王妃问贵妃娘娘的意思,贵妃娘娘说,长乐当初远嫁之时,秦青曾经向长乐要求私奔,可是长乐拒绝了,长乐当初对他说道‘本宫乃皇室贵女,又受百姓恩养,岂能不顾江山社稷和国事大局,我若私逃,不仅有损皇家声誉,伤了父皇母妃之心,纵然父皇遣其他宗女远嫁,也不免失去诚意,令南楚离心,两国联姻失败,怕是遗祸无穷,长乐虽然弱女,不敢为此不忠不义不贤不孝之事‘。其实这件事父皇和贵妃娘娘都知道,但他们顾念秦将军的脸面,再说也是怜惜长乐,所以没有治秦青的罪,如今秦青也想贵妃娘娘表示了想和长乐重归于好,可是长乐却是坚决不肯,所以才通过盛典选婿,此事外人还不知道呢?不过秦青恐怕是白忙一场了。‘
虽然不明白长乐公主为何拒绝秦青,但是目前的结果是不得不考虑大人,想了一想,道:‘夏侯沅峰才貌过人,只怕不能对公主体贴入微,而且其父又是太子党羽韦观大人虽然倾向太子,但是还不至于公然而为,韦膺人品不凡,公主若能得此良配,当是幸福可期。‘
雍王叹息道:‘本王也是如此认为,可是传言太子力保夏侯,他还说动皇后,说夏侯才貌双全,又不涉入朝争,能够好好照顾公主,又说夏侯对公主一见钟情,必然不会因以前的事情而致夫妻反目,韦膺乃是人中之龙,将来仕途显赫已是必然,若是嫌弃公主,不免好事成了祸事,皇后也为他说动,似乎有意夏侯,而皇上也宠爱夏侯沅峰,似乎颇有许可的意思。‘
我神色沉重地道:‘莫非太子有意得到公主的力量,公主受宠,天下皆知,若是夏侯借公主势力,只怕不可遏制此人。‘
李贽苦笑道:‘我也曾想派人加入,但是一来我麾下猛将如云,但是这般文武全才,相貌秀雅的人物却太难找,即使有几个,又都出身不高,何况我若派人前来,恐怕首当其冲的就是秦青,不论是否成功,都会得罪秦青,再说——‘李贽欲言又止,我接着说道:‘再说让人以为殿下贪图公主的势力,没有兄妹之情。‘
李贽连连苦笑,看向我道:‘我虽不想妨碍长乐的幸福,可是她若嫁给了夏侯沅峰,实在是对我不利,你说本王该怎么办呢?‘
我低头回想了一下,道:‘殿下不必忧急,不论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想,作主的还是公主本人,贵妃娘娘的看法也会影响公主,殿下不如请王妃劝劝贵妃娘娘,我想贵妃娘娘恐怕也不会放心公主嫁给夏侯,毕竟他年纪太轻,不够稳重,公主又是饱经忧患,需要一个体贴温柔,稳重端方的人照顾。‘
李贽大喜道:‘不错,凭心而论,就是不论其他,我也不放心长乐下嫁夏侯沅峰,他年纪太轻了,也太不稳重。‘
初四,朱雀门外,演武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昨日的预赛完毕,今日正是争夺魁首的日子,在门前宽阔的场地上,正是龙争虎斗,而西侧的演武楼上,皇上,皇后、长孙贵妃陪着长乐公主正在观看演武,其他的娘娘坐在后面,这些后宫的娘娘们难得可以出来,所以一个个,兴致勃勃。
这时正是赛马的最后一场,参赛者中夺魁呼声最高的就是韦膺和夏侯沅峰,韦膺的汗血宝马和夏侯沅峰的大宛良驹都是好马,夏侯沅峰的马虽然稍微不如,但是他骑术胜过韦膺,所以胜负也在五五之数。红旗一展,两人都是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将其他的马匹远远甩落在后面,到了跑道尽头,两人折头转回,夏侯凭借精良的马术胜了一筹,但是韦膺也不差,再加上汗血宝马的威力,还是赶了上来,在最后的冲刺阶段,两人皆是全力而为,最后还是韦膺取胜,成为第一项赛事的魁首。
贵妃娘娘喜道:‘韦郎中果然文武全才,臣妾还是觉得他更适合贞儿。‘
皇后却道:‘其实沅峰这孩子也不错,如果不是马差了一些,恐怕还会超过韦膺呢?而且他三场都要参加,就是都取了第二,也是不容易。‘
李援也点头道:‘夏侯果然是少年英杰,不过韦膺人品端重,文武双全,也是不错的人选。‘
长孙贵妃有些忧心,她看看长乐公主,却见公主殊无喜色,只是默默的望着演武场上。
这时,颜贵妃突然道:‘皇上,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都来了。‘
长孙贵妃向外看去,只见太子李安和雍王李贽都是一身便装,观武楼下面有专门的席位,准备给他们,前两日他们都没有亲自到场,今日又都不约而同的来了。长乐公主听到雍王来了,不由望去,果然在雍王身边,她见到了那个人,仍然是青衣素服,文采风流,他坐在二哥身边,言笑宴宴,而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俊秀阴柔的青衣少年,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冷冷的望了过来,那冰冷的目光让长乐公主心中一寒,她仿佛曾经见过这样一双冰冷的眼睛,见过这样气质的人物,这时那个少年上前替他倒茶,虽然是楼上楼下,但是距离不是很远,长乐公主清晰的看到那双白皙中有些苍白的手,长乐公主的心都要跳了出来,是他,是他,她再次看向那记忆中的俊雅容貌,莫非就是他么,那逼疯梁婉,迫死十数密探,却放过自己的神秘人。若真的是他,那么长乐公主就不会奇怪为什么他会放过自己,她还记得那唯一一次的相见,还记得他送到宫里来的诗文,她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儒雅风流的青年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事和苦衷,并不会因为离开南楚而怪责自己。露出无比温柔欣喜的笑容,长乐公主却突然悲伤起来,他和她,不可能有未来的,低下头,她几乎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这时,皇上李援却喜道:‘好箭法。‘
第二场射箭,秦青百步穿杨,箭箭射中红心,夏侯沅峰也是毫不示弱,最后两人并列第一,秦青十分不服气,若是真的上阵杀敌,情况不会这般,但是皇上既然已经如此评定,他也只得无奈接受。
李贽微微摇头,他久在军中,知道这样射靶容易,但若是骑射,就没有这样轻易了,但是这是演武,不是军中大比,自然无可奈何,他对江哲说道:‘若是比试射箭,还是应该考验骑射才行,在我军中,斥候回报军情,需以弓箭,五百步外,骑马飞射,必须将带着情报的响箭射到中军大营外面的箭靶上,这样的射箭比试,未免无用。‘
我咋舌不已,怪不得雍王兵精,天下皆知。
皇上和皇后看看沉默的长乐公主,有些忧心,皇后低声问道:‘长乐,哀家看夏侯那孩子真是不错,你不中意么?‘
长孙贵妃连忙道:‘贞儿,若是你看不中他,韦膺、秦青和其他少年才俊,不论你看中哪个,你父皇都不会拦阻。‘
长乐公主仍然沉默,李援笑道:‘还有一场比试呢,或许长乐会有中意的人选。‘但是他的笑容有些勉强。想必是看出了长乐公主沉默中的反对。
这时,下面的武场上,夏侯沅峰和一个黑衣青年对面而立,这个黑衣青年面庞棱角分明,沉静淡漠。身形和夏侯沅峰相仿,不像夏侯那样身姿如同临风玉树,他周身上下透着骠悍的气息,仿佛浑身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一举一动又如同一只黑豹般优雅。
我看着那个黑衣青年,心中满是赞佩,问道:‘殿下,此人是谁?‘
李贽道:‘他叫裴云,曾是齐王麾下的先锋勇将,是少林的俗家弟子,据说此人武功卓绝,数年前,他两个哥哥都战死沙场,他的父亲中书侍郎裴敬上书父皇,要求将他调回京中,父皇体恤裴家只有这一脉香烟,所以特旨诏回,现在是禁军北营统领,此人忠勇,深受父皇和秦大将军的宠爱,只是性情有些古怪,不喜欢和人交往,若非如此,恐怕也会是父皇看中的驸马人选,他这次参赛,据说是因为夏侯沅峰,因为此人素有禁军第一高手之称,他和夏侯沅峰谁是长安第一青年高手,争议颇多,平日限于身份,不能比武,这次是趁机比武来了。‘
我看看小顺子,问道:‘你看了他们前面的比武,觉得谁比较可能夺魁。‘
小顺子淡淡道:‘裴云是少林高手,我看他修习的可能是七十二绝技中的无敌金刚力,而且已经有了七成火候,再过十年,夏侯沅峰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李贽闻言道:‘那么现在他不如夏侯沅峰么?‘
小顺子道:‘启禀殿下,夏侯沅峰此人的武功路数,走的是阴柔路数,所以进境极快,但是到了后期不免多受挫折,若没有过人的才智毅力,只怕难以登峰造极,所以现在他的武功强过裴云,但取胜也不容易,因为比武交手,还要看各种因素,裴云既然是沙场骁将,那么冷静和果决就超过常人,所以这次胜败应是四六之数,裴云还是有机会的。‘
这时场上两人相互施礼,开始交手,夏侯沅峰用的是剑,裴云用的是刀,我虽然不懂武功,却也觉得夏侯沅峰手中之剑轻灵逸动,满场都是雪光飞舞,而裴云的刀法却是端凝稳重,守得严密非常,招式之间更是森严高古,一派大家气象。
小顺子看的很认真,眼神十分炽热,我忍不住问道:‘怎么样?现在谁占优势。‘
小顺子答道:‘裴云使得是**刀法,是少林嫡传,和外面流传的大不相同,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夏侯沅峰的剑法乃是越女剑法,相传从春秋时流传下来的,博大精深,裴云虽然守得很稳,但是若是不能反击,也没有什么用处,我看夏侯沅峰的内力也很精纯,恐怕是不会后继无力的。‘
这时,裴云突然一声轻叱,刀法一变,刀法变得凌厉凶狠,可是仍然隐隐带着慈悲意味,这种矛盾让人看的若有所思。小顺子惊喜地道:‘这是少林秘传的修罗刀法,以修罗手段,实现慈悲心肠,果然不凡。‘一时间场上剑影刀光,绚丽辉煌,一种强烈的血腥意味却涌现出来。这时夏侯沅峰身形一纵,跳了起来,接着凌空翻转,一剑劈下,裴云的长刀上举,硬生生的接了一剑,夏侯沅峰虽然是居高临下,却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他再度身形弹起,只见他身形矫健如苍鹰,沉浮在裴云的刀风刃海当中,搏杀如苍鹰博兔,往来如如春燕穿梭,看的观战之人都是大声喝彩。裴云被迫得左右招架,手忙脚乱,这时,夏侯沅峰久战不下,似乎极为愤怒,突然身剑合一,如同闪电一般刺向裴云,裴云手中长刀横挡,这一剑是夏侯沅峰全力而为,裴云却是有些仓促,一声脆响,却是长刀折断,夏侯沅峰从裴云身边掠过,但他的身形却诡异的折转,回身一剑,剑如流光电影,直刺裴云心窝,裴云手中只有一柄断刀,场中上下一阵惊呼,裴云面色沉凝,抛下断刀,两手迎上,只听一阵金铁之声,两人身形分开,夏侯沅峰一脸阴冷,使得俊美绝伦的面容有些失色,而裴云衣袖如蝴蝶纷飞,双手小臂之下肤色隐隐带着金色,却是毫发无伤。
这时观武楼上响起鸣锣,不一会儿,有内宦下来传旨,说道陛下有令,裴云兵器折断,当作败论,二卿都是朝中俊杰,不可生死相搏。夏侯沅峰虽然取胜,但是神色间隐隐不快,上前领旨谢恩。裴云却是神色淡淡,领旨之后便退了下去。
大雍的这次演武盛会就这样结束了,夏侯沅峰以两场第一,一场第二,成为其中魁首,而韦膺和秦青也各有一场第一,也是可以满足的,但是出乎我和雍王的意料,皇上没有宣布择婿的结果,甚至连该有的赏赐都没有颁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