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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琉璃易碎（四）
“你想好，给我答案。下个星期定标。我先走了。你把蛋糕吃完”钟翊谦起身整理西装走出了咖啡厅。我不相信的站起身来，着急的抓住了钟翊谦的手。“钟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钟翊谦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往后退，呆呆的看着他。他转身出门，我还木讷的站在原地，想不明白他刚才说的话。
站在公交车上，经过一个站点，念晨的姑姑边打电话边走。车门关上，我迫不及待的要下车。“师傅，我要下车”
车门打开了，师傅还在嘟囔“刚开门又不下”下了车，一路飞奔想赶上她。念晨姑姑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我一直喊念晨姑姑都没有听见。她坐进的士里，车缓缓开动。我努力奔跑，司机在后视镜里看见我才停下车。我叉着腰大口喘气，念晨姑姑探出头来。
“西贝，是你啊”
“姑姑，念晨去哪里了”我问，
“念念被小姑接到美国过圣诞去了”
“念晨的病怎么样了？”
“还好，好多了。我现在要去机场赶飞机。比较急。”
“好，你先走。记得让念晨联系我”
“好”
车开走了，我又走回站台，给绿妖发了个短信，告诉她刚才的消息。一辆路虎在我面前停下来，钟翊谦的司机探出头来问要不要送我一程。我正好想去看老太太，我点头说好。
我坐进副驾驶，习惯性的往后面瞥了一眼。钟翊谦翘着腿在看资料，我吓了一跳，我没有想到车上还有一个人，而且是钟翊谦。钟翊谦没有搭理我，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资料上写着投标书。我还想那天钟翊谦给的条件，我不相信是真的。就像上次一样，他是唬我的，其实是让我照顾老太太。
“想好了吗？”钟翊谦悠悠的开口。我猛的回头啊了一声。
“傅叔，你自己搭车回去”
“好”傅叔把车停下来，下车给钟翊谦开门，钟翊谦坐在驾驶座上。钟翊谦把车开的很快，我有点惴惴不安。
“下周定标”
“你别开玩笑了，你上次也是这么唬我的。你说吧，到底是什么”我故作轻松。
“我像开玩笑吗？”钟翊谦偏头和我对视，气势凛然。
“蛮像的。你一般都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钟翊谦笑了。确实没有人用一本正经来搭配开玩笑，可是钟翊谦就是一本正经开玩笑。
“你都有柏小姐了”钟翊谦眉头一蹙，我自觉形式不对，把下半句咽了回去。车内气氛尴尬，我们都不说话。车开到钟家，一停下来，我就想快点逃离这种尴尬的境地。伸手去开门。钟翊谦一下子倾斜过来，把我开门的手拉过去，握在手里，在我的耳侧说了声“我这次是认真的”我一激动，头撞到车顶，我吃痛的捂着头。
钟翊谦这下却自顾自的下车，我骂了一句“什么破车”从车上下来，用力关上车门。忽然就有了气，气的我直踹了两脚轮胎。不知何时出来的老太太喊我“西贝，又在调皮。哥哥的车，怎么能乱踢，过来”刚才撞到车顶真的很疼，我红着眼睛走过去。
“姑娘家的，怎么气性这么大”老太太笑我，我低头不语。钟翊谦的条件让我想起了上次他嘲讽了我的自尊。旧事重演，仿佛让我觉得，我在他心目中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林妈给你做了点心”老太太拉着我进门。钟翊谦上楼换了一套衣服下来，老太太喊他吃点心。他说还有事，径直出门。
吃完点心，陪了老太太一会，闷闷不乐的回了学校。从钟家大门出来不远，听到背后的刹车声，我一扭头，三五个穿着皮衣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我没在意，走到路口等红绿灯，低头给绿妖发短信。一个麻袋从我头上扣下来，打落了我的手机。我拼命的挣扎，想摆脱困囿我的麻袋，大声问他们是谁。木棍一样棒子落在我身上，我的头被击中，我试图护住我的头，蜷缩在地上。
疼痛在我身上蔓延开来，听见有车开过来。我大声呼救，有人把我抬起来，他们喊“抬上来”。进了车里，有人拿着绳子开始绑我的手。车极速前进，开得并不平稳。有人喊“拐弯，有人追上来了。”
我忍者疼痛喊他们放开我，一根木棍放在我头的位置“不要再喊了，吵死了”。我怕他一闷棍打下来，闭口不言。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车和车撞到了一起，车停了下来。
“快跑，警车的声音”
“她怎么办，便宜还没占”
“想去吃牢饭，走”几个人弃车而逃，车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警笛长鸣，有路人喊快救人。有人帮我解开我的绳子，拿掉头上的麻袋，我看见眼前是个四十来岁的警察。我伸手摸了摸额头湿黏黏的地方，一看手，全是鲜红色。警察扶着我下车，指着那辆路虎，问我认不认识那个人。
车的前盖已经掀起来了，安全气囊弹出来，钟翊谦倚在气囊上晕过去了，血从额头流下来。我点头说认识，救护车来了，把钟翊谦抬上担架，我们一起去了医院。医生帮我包扎好，钟翊谦还没醒。我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看见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你怎么样”钟翊谦问我。我才注意到钟翊谦正拉着我的手，我下意识的抽回来说没事。
“我开车折返回来就看见你在那，是谁打的”
“我不知道”
有警察进来问话，钟翊谦和我都把所知道的和警察说了一遍。傅叔来接我们出院，钟翊谦让我呆在学校，哪里也别去。头上有伤，戴了三天帽子，结痂了才取下来。钟翊谦晚上打来电话说在学校门口等我，问他找我什么事也不说。我让钟翊谦不要停在校门口，免得让其他同学看见。钟翊谦的车停在校门口往上走五百米的地方，来往的人都很少。他倚在车窗边等我，我走到他跟前，猝不及防的，他拥我入怀说“对不起”
“为什么”钟翊谦的怀抱宽阔而温暖，我甚至都忘了要推开他。
“是柏烟悦叫人打的你”我一下明白过来事情的原委。
“没事，我没事了”我推开钟翊谦。他伸手去碰我额头上的伤口，我退后一步，他缩回了手。然后一大段的沉默，我开口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钟翊谦不做声，我低头往回走，总觉此刻的钟翊谦隐忍而伤感，快走到校门口，回头看他倚在车门抽着烟。那句“和我在一起”一直在我脑海里放大开来，占据我所有的思维。
晏子暮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我，持续冷战。我很想去看看萨摩耶，到了楼下，看见晏子暮和钟雩宓牵着狗出来，钟雩宓并排和晏子暮走在一起。我退到一边，没有我，晏子暮的世界照样欢声笑语，有滋有味。他们的笑意，让我觉得有些酸楚。
快递小哥打电话让我下楼取快递，我都没有网购，快递小哥一再强调我的名字。拿了一件大衣套着睡衣就到宿舍门口拿快件。一个方形的礼品盒，里面装着一盒巧克力，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晚上七点，华灯初上见”
日期是当天的，我想不出来是谁。尚小恋看见桌上的巧克力眼馋，问我能不能吃一个。我说可以，尚小恋一口咬下去，一脸的心满意足的说好吃。我也吃了一个，味道确实很好。
“吃巧克力，能让人开心，又兴奋因子”小恋说。
“你都不用了，你最近很亢奋。有大森林陪着，每天的心情值爆表。什么时候公开恋情？”我问。
“没有啦。我们是好朋友。我也没有那么快接受”
“快吗？南康杰走走了三四个月了吧”
“不要提他，我现在一听他的名字，脑子还是嗡嗡响”
“爱过一个人，还忌讳上了”
“我刚去食堂，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你们家晏子暮和那个什么什么小学妹在吃饭。就来过我们宿舍的小学妹。最近怎么不见她来我们宿舍了”
“钟雩宓？”我问。
“对，就是她。我吃饭都看见两三次了。你中午十二点去，在三楼，准能看见。你们两个不对劲啊，你再不管管，就要被抢走了。后生可畏，听过没有？”
“我们分手了”胡乱的泛着杂志，再精彩的内容都无法入眼。尚小恋啊的一声，潘梦抱着书回来。“好冷啊，谁分手了”
“书呆子，看你的书去”
“好漂亮的巧克力”
“吃一个”我招呼她。
“我能选一个吗？”潘梦脱了手套选了一个爱心的巧克力，回到自己座位上。
“为什么分？”
“患得患失。或许是因为不适合吧”
“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妮子，我帮你教训她”小恋仗义的要替我撑腰。
“不是，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绿妖打来电话问巧克力是不是我送的，我说我也收到一盒。绿妖六点就到我们宿舍坐着，我们猜了一会是谁，绿妖还给苏北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的问了下。苏北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