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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连和三连的军车都长得一模一样,常斌还是能把它们区别开来。
三连的军车引擎盖上有两枚显著的弹痕,很好辨认。再说,一连的军车也不会停到这儿来。
三连的军车停在这儿,那就意味着,苟小小还没离开上田村。
常斌想,苟小小肯出面的话,增援小队八成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把北边的雷区让出来。
他走到三连的军车跟前,发现车上没人。
车在这儿,人应该就在附近……
他抬眼向四处张望,左腿膝盖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突然一疼。他低头看见几个小萝卜头正对自己虎视眈眈,为首的那个手持一根木棍。
常斌认得这几个小萝卜头,今儿中午还见过他们,就是苟小小带上田村玩来的那个小分队。
串儿气势汹汹的那木棍指着他,一副凶巴巴的小模样。他身边的三个小朋友跟他同仇敌忾。
“你想干啥?”串儿厉声质问常斌。他见常斌到车子跟前来,就感觉对方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想放车轮子的气儿?”
“不能放!”毛蛋跳到车子跟前,老鸡护小鸡一般张开双臂,把一个车轮子挡在身后,“你把车轮子的气儿放了,我们咋回家?”
串儿也护着一个轮子。
见状,平安和李扬把另外两个车轮子前把关。
常斌顿时哭笑不得,“放车胎的气儿,你当我跟你们小孩儿一样幼稚啊!”
这些小屁孩,太傻太天真。
就算他真有那么幼稚,要放车胎的气儿,就凭这几个小屁孩儿,能拦得住他?
“哼~”常斌扯起唇角,发出不以为意的蔑笑声。
串儿还是觉得他图谋不轨,一直提防着他。
他拿木棍挥赶着他,“走远点去!”
“呦呵!一个小屁孩儿,这么大脾气!”
今儿常斌受够了增援队的脸色,现在连一个小萝卜头都敢给他甩脸子,他奈何不了李老实,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屁孩儿吗!
常斌忍不了,一把夺过串儿手上的木棍。
串儿猝不及防,手上一空,不由得退了两步,后背撞到车上。
常斌大手一挥,用木棍指着他,故意用木棍的棍尖抵住串儿的鼻尖。
“刚才就是你拿棍子抽我的吧!”常斌怒火中烧,眼中的怒意似要喷薄而出,他寒着脸冷冷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啊!”
说着,常斌扬起了木棍。
车那边的平安和李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啥,但听到常斌说的那些话,就感觉大事不妙。
他俩一个从车头前一个从车尾后绕到这边来,看到毛蛋扑在常斌身上,抱着他的胳膊张口就咬。
常斌脸色一变,用力拂开他,抽回手臂。
见毛蛋摔倒,李扬大怒,呀喝了一声,向常斌扑去。
串儿跟他左右夹击,肩膀上却被木棍抽了一下。
串儿吃痛,抱着肩膀,红着眼叫了一声。
毛蛋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常斌,要把他手上的木棍夺回来。
就在这时,平安冲卡车方向大叫:“姑,姑,快起来,有人打串儿哥!”
常斌闻言动作一僵,整个人顿住,被李扬和毛蛋扑了个正着。
一个抱着他的左腿,一个抱着他的右手。
常斌急着甩脱他俩,可这俩小孩儿就跟牛皮糖一样,一旦黏上,就没那么容易甩掉。
就在这时,正在卡车里睡觉的苟小小坐了起来,抓了抓头发挠了挠肚皮,满脸惺忪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苟小小被吵醒,眼睛还没全部张开,心情也不是很好。
“吵吵啥呢?”
平安跑到卡车的车尾后,仰脸看着苟小小,大声告状:“姑,串儿哥被打了!”
毛蛋也跑过来,指着常斌,又委屈又气愤,“就是这个人,拿棍子抽我们!”
李扬松开常斌,去扶抱着胳膊咬牙忍痛的串儿,“串儿哥,你没事吧?”
串儿龇着牙,勉强笑了一下。
李扬想查看他肩膀上的伤势,才碰到他的肩膀头,就感觉串儿整个人颤抖一下。
串儿满脸痛楚,痛哼一声。
常斌拿棍子指了串儿一下,用充满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你别给我装啊,刚才打你那一下,我就没用多大劲儿!”
“打小孩儿,你还有理了。”苟小小从车上下来,“我把人家小孩儿带出来玩,小孩儿让你给打了,你要是把小孩儿打坏了,我咋跟他们家长交代?”
苟小小走到串儿身边,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领口,看了一眼他的肩膀头,好看的眉头深锁起来。
串儿肩膀上有一条棍棒抽打后留下的淤青,鼻尖还有个红点。他忍着痛,红着眼,愣是倔强的没有哭出来。
苟小小心疼坏了,揉了揉他的脑袋。
常斌把手上的棍子一撇两截,随手丢到一边,笑着说:“我跟他们闹着玩的。”他生怕苟小小会在这件事上跟他纠缠不清,快速转移开话题,“你明儿还跟增援队一块儿过来不?”
“不一定。”苟小小没有给他确切的答案,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常斌,“你不去执行任务,在车子跟前晃啥呢?”
“我过来找你呢。”
“找我?”苟小小受惊了。
常斌笑了一下,并没有开门见山,“我之前在三连的时候,咱们关系还挺好的……”
他们的关系,啥时候好过,苟小小怎么不知道?
她听常斌又说:
“你是不是因为刘艾的事儿,对我有看法?”
可以说,苟小小身边每一个有大男子主义的男生,都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认同。这可能是他们的自尊心在作祟,也是他们承认苟小小有实力的一种表现。
苟小小轻轻哼笑了一声,足能够表示出对他的轻蔑。
“你觉得在小孩儿跟前,说你的那些破事儿,合适吗?”
常斌的那些破事儿,她不屑挂在嘴边。
似乎意识到在苟小小这儿,自己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常斌脸色尴尬,难看的笑了一下。
不管眼下的场合合不合适,跟前的苟小小爱不爱听,他还是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苟小小漫不经心的抠着指甲,懒洋洋的说:“跟我又没有关系。”
见苟小小没拿正眼看自己,常斌很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