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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燕琬见女儿态度这么坚定,朝舒长尊行礼示意他们不要再劝说了。
如此一来,刀白莲可不乐意了,“她大姑,孩子不懂事,你这当娘的也不懂事嘛!”她不认可舒燕琬的态度,“刘汉卿年纪都比你还大,以后你们怎么称呼!他都快五十的人了,最多还能活二十年,二十年后瑶瑶刚刚四十,你让她一人如何生活!”
刀白莲拽住舒燕琬的胳膊,将她拉到舒瑶面前,“你们母女好好聊聊!她大姑,你过了那么多苦日子,难道还想让瑶瑶走你的老路嘛,女人嫁人有多重要,这亏你吃苦,你还能让你女儿也吃亏嘛!”
听刀白莲这么一说,舒燕琬低下了头,那卑微的模样好似她才是被家人指责的那个,她知道刀白莲是真心为舒瑶好,但自己女儿是什么脾气,她这当娘的最清楚。
当年舒瑶一门心思地想去白家当丫鬟,自己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到最后差点成了仇人,见了面都不打招呼,好在后来舒瑶想明白了,主动离开了白家。
“瑶瑶,母亲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孩子,我不勉强你,但你大舅、大舅妈还有轻语表姐的话,你也得听进去!你仔细想想,好不好!”
舒瑶的脸依旧侧着,她想到了许攸宁,想到了这几日来,自己家人对他的谩骂跟侮辱,他是那么个骄傲、不羁的人,却把所有的错怪都咽了下去。
舒瑶抬手捂住了脸,“母亲,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这婚,我必须要订!”
……
许攸宁回到许家,惊讶地发现以往只在接口等客的人力车夫,竟然候在自己门口。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车夫,与记忆里其中一个东北人的样子吻合。
看来,苏瑾昨晚的表现,彻底引起了孙国权的怀疑。
但看这监视力度,应该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明晚的行动,必须慎之又慎。
许攸宁想着,就抬腿进入了家里,却正赶上管家拿着报纸往许常德房间里送。
“管家!”许攸宁喊了一声,示意管家把报纸拿来。
管家小跑上前,双手将报纸递给了许攸宁,却见他手上早已有一份,“少爷,您有报纸了……”你有报纸那还要老爷这份?
许攸宁没回答管家的问题,快速打开折叠在一起的报纸,将印有刘汉卿跟舒瑶订婚的广告的那页拿了出来,随后才又递到管家手里:“给老爷送去吧!”
管家一头雾水,眨着眼睛想看清楚被许攸宁抽走的那张报纸上,到底有什么不能让老爷子知道的消息,可许攸宁手速如光,一眨眼的功夫,那张报纸竟然就被插进了他手里的那份,再一眨眼,他早已离去有一尺远。
管家整理一下手上剩余的报纸,嘟囔着到底是什么不可见人的消息,竟连老爷也不能看,便跑着给许常德送报纸去。
许攸宁一回房间,原本在床上装病的苏瑾立刻坐了起来,“顺利吗?没人跟踪吧!”
许攸宁不说话,只是把草药跟报纸往桌上一放,沉默不语。
苏瑾心“咯噔”一下,认定是出事了,她穿上鞋子,赶紧上前:“怎么?被人发现了吗?”她关切地询问许攸宁,却见他的眼神只盯着桌上的报纸,便赶紧也拿起报纸,入目便是刘汉卿跟舒瑶订婚的广告。
“怎么会是这样!”苏瑾抓住许攸宁的胳膊,“舒瑶怎么会嫁刘汉卿,他,他都足以当她爹了!”
苏瑾并不知刘汉卿的身份,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舒瑶这是在报复许攸宁的背叛。
“我可以配合你,去找舒瑶好好谈一下!”苏瑾左思右想后,拿出了她的意见。
找舒瑶谈一下?劝她不要跟刘汉卿订婚?
这么做,无疑意味着彻底放弃营救“飞鹰”的计划!
绝对不可以!
刘汉卿说舒瑶知道他的身份,又不知道他的身份,这可以理解为:舒瑶知道他共产党的身份,但并不知道具体的行动。
这是刘汉卿故意的隐瞒,也是给舒瑶留的最后的出路。
他又有什么道理去破坏可能会让刘汉卿付出生命代价的安排呢。
于是面对苏瑾的催促,许攸宁冲她摇了摇头:“没必要了!”
苏瑾不是吴璇颐,她对许攸宁没有一丝的男欢女爱,在她的眼里许攸宁只是她的工作伙伴,她知道许攸宁心里的酸楚,更知道舒瑶对她有很深的误会,明明两人互相爱慕着对方,却用这种方式相互折磨着。
苏瑾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怎么叫没必要呢?许攸宁,那可是等了你六年的女人,她就这么嫁人了,你竟这么无动于衷!你还真打算用实际行动印证舒家对你的咒骂嘛!”
“我在沪上已然成为陈世美的代名词,若就这样贸然前去挽留,倒是有些不可思议!”许攸宁敛容冥想,良久后才抬起头:“我是要去找舒瑶聊聊天,却不是现在……”
苏瑾微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在订婚当晚,我去找舒瑶互诉衷肠,然后被你现场捉奸,更有冲击力嘛!”他忍住心中所有的悲凉,朝苏瑾挤出苦涩的笑容:“明晚记得好好表现哦!”
明晚?捉奸?
苏瑾恍然间明白:“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要靠着彼岸花,把‘飞鹰’转移出去!”
许攸宁点头,他收起心中的伤感,将刘汉卿的安排说给苏瑾听:“姜外义已经亲自下了命令,明晚孙国权必定亲临彼岸花参加刘汉卿跟舒瑶的订婚宴,我会趁机进入瞬间,他一直对自家人宣称囚禁的‘飞鹰’是他新娶的姨太太,而我也会以接新姨太太去新建的宅子之名将‘飞鹰’从孙府接出去,并将她送去码头!”
许攸宁边说,边看着苏瑾:“在我离开去营救‘彼岸花’这段时间里,你必须要营造出我一直在彼岸花的假象!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苏瑾点头,表示明白许攸宁的意思,“可是,你确定,舒瑶会配合我们吗?”
“会的!”许攸宁笃定回答,并将那天在彼岸花拿情报的事说给苏瑾:“她目睹了我如何拿到情报,更是第一个发现了你被东北人跟踪,她非但没有声张,还协助咱们离开了彼岸花!她信得过!”
许攸宁的这番话,彻底把苏瑾震惊了,舒瑶竟然做了这么多,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许攸宁又继续说道:“刘汉卿是我父亲的学生,我父亲又因我而对舒瑶倍感内疚,若是让他知道了两人订婚的消息,他定会不顾身体状况参加,为避免出现任何意外,刘汉卿送来的请柬一定不能让他看到!”
苏瑾再次点头,“这事我会安排好的,一定不会惊扰到老爷子!”
“那帮东北人在门口安排了暗哨,你进出时注意点,别让他们抓着什么把柄!”
这几天接连发生的失望让苏瑾自责不已,她甚至不敢去想,若不是许攸宁,此刻的她早已经败露在敌人的枪口下,沪上的反动派,比她想象得狡猾很多,比起许攸宁,自己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新手。
“我会更加注意的!”苏瑾向许攸宁承诺。
心里却在想,应该像组织提出辞职申请,她今后愿意无条件服从许攸宁的指挥。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刘汉卿跟舒瑶订婚的日子。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彼岸花,瞬间像那炸开的礼花一样灿烂起来,前些日子因彼岸花落寞离开的舞女们,就跟那春天地上的竹笋似的,一下子全冒了出来。
原来,孙国权为了表达自己对刘汉卿跟舒瑶的真诚祝愿,假惺惺地在他舞厅里号召那些从彼岸花跑去他舞厅里的舞女,如果方便的话,她们可以回彼岸花招待客人。
有那消息灵通的舞女,也不知从哪打听来的消息,说是姜外义跟刘汉卿关系特别好,是他亲自下令让孙国权去彼岸花参加订婚宴的。
如此一来,这些舞女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不能让舒瑶丢人,让她丢人就是让姜外义丢人。
加之,孙国权的舞厅设计上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本就是僧多粥少,舞厅本来的舞女又相当霸道,导致从彼岸花过来的舞女每晚都只能做冷板凳,压根挣不到几张舞票。
所以,大家伙一合计,何不趁机再回彼岸花,说不定趁着舒瑶跟刘汉卿的这次订婚还能打捞一笔呢。
于是这些舞女,不约而同地便一起回了彼岸花。
刘汉卿邀请的宾客里,又有一大部分巧合是这些舞女的老客,双方一见面,如那许久未见的亲人,纷纷忙不跌的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舒瑶身穿贴身的紫色金色暗花旗袍,与穿着西装的刘汉卿一同站在门口迎客。
她看着喜气洋洋、热闹喧哗的舞池,恍然又回到了彼岸花开幕那天,明知道彼岸花的热闹,不过是假象,但舒瑶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