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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被谢小花带回派出所,走完所有流程之后,他伸了个懒腰,问:“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吧,谢警官?”
谢小花点了点头,说:“相关资料,我会去取证。如果这件事跟你的笔录没有出入,就可以结案了。”
杨旭真的很讨厌这种麻烦,希望别再有下次了。
这件事到这里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除非与林北同去的那两个学生有意做假证,不然应该没有多大悬念。
只是杨旭还不能走,有件东西他得拿回来。
苏茹昀的三尺白绫。
“你还有什么事?”谢小花正埋首写着东西,抬头看到杨旭还没走,有些奇怪地问道。
杨旭没跟她兜圈子,“是这样的,绑在林北身上的那条白丝带我得取走。”
杨旭如实的回答并没有博得这位美女警花的好感,反倒令对方疑惑不解,“一条白丝带而已,大不了再买一条好了,我还得处理林北的事,你能不能别添乱?”
谢小花以为杨旭在置气,毕竟她耽误了杨旭一下午的工夫,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会不舒服,只是她按规章办事,流程是不能少的。
杨旭没好气地说道:“你拿一副手铐把他绑上就是了,把白丝带还我,我就算扔垃圾桶,也不把它给你。”
此时的杨旭就像一个跟人怄气的孩子,他就不信了,谢小花会揪着不放,为一条白丝带跟他吵。
“你这人一点市民精神都没有。”谢小花被杨旭吵得烦了,让杨旭签了字,就带他去拿白丝带了。
因为林北状态很差,面目狰狞,很像中邪,谢小花不得已之下,只得把林北关在一个房间里。
她才不信什么中邪的说法,都二十一世纪了,哪来的封建迷信?
杨旭一跟林北见面,林北的癫狂症就变得很严重,口吐不清的音节,好像恶鬼诅咒。
“他为什么见了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谢小花见证了这一变化,心里起疑。
杨旭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这种事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走在路上,一个精神病冲你发病,你会问自己为什么精神病患会找你麻烦吗?”
谢小花认为杨旭态度不好,但杨旭的话挑不出毛病。精神病患者的动机如果能够揣度,就不是精神病了。
为了让林北安静一些,她让杨旭在门外等着,然后给林北上了手铐和脚链,这才把那条白丝带解开。
也不知道这条白丝带的韧性为什么这么好,林北好歹也是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这丝带薄如纸翼,竟然能束缚住发狂的林北,没有崩断的迹象,真是神奇。
杨旭站在门外等,可能是过了下班时间,所以警局显得有些冷清。
他并不怎么喜欢呆在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严肃而又沉闷的氛围,压得人心里发慌。
“吱呀!”
房门打开,谢小花拿着白丝带出来,一见杨旭,就把白丝带丢给他。
“东西拿到了,你可以走了。”谢小花还有事情要处理,档案写好之后,她还得想着如何安置林北。
杨旭把白丝带收进书包,临走之前,他忽然停下脚步,对谢小花说:“林北的事情,如果你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我。电话打不通,就到M大医学院十七栋男生宿舍六〇三来,我住那里。”
自报住处后,杨旭就离开了。
谢小花看着杨旭离开的背影,忽然陷入了一阵沉思。
走出派出所,冷风吹在脸上,杨旭一哆嗦,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他之所以会留具体的地址给谢小花,是担心谢小花出事。林北是鬼奴,对他或许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但谢小花只是普通人,稍有疏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给警花当护花使者,而是担心谢小花意识不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我真是个好人。”杨旭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鬼奴事件暂时不会掀起什么浪花,他得抓紧时间赶回七号公寓,因为今晚子时会有新的厉鬼任务发布。
不过,在去七号之前,杨旭打算先找个快餐店吃点东西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折腾了一下午,可把他饿坏了。
而就在杨旭走后,巷口派出所。
谢小花坐在办公桌旁整理着卷宗,脑子里一直在想今天这件事。
M大医学院在Z市很有名,堪称Z市地标。林北能够成为M大的学生,不管学习成绩还是其它方面肯定都是相当不错的,为什么这样的好学生会突然犯病?
虽说精神病会遗传,但她打电话从学校那边调取了林北的学生信息,找不到林北有家族精神病史或是曾有过犯病的记录。
至于杨旭,更是标准的三好生,家境不好,但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与林北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为什么林北会突然袭击杨旭?
难道真像杨旭说的那样,只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突然犯病,是她想多了?
这件事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是单纯的学生打架,民事调解就能搞定,但关键是林北目前还在所里,谢小花别无他法,只能联系林北的家长过来领人。
派出所的人陆续离开,除了值班的人,偌大的办公室只剩谢小花。
她不知道,危机,正悄悄地靠近她。
……
杨旭回到七号公寓,这座破旧的公寓又像被人修缮过一样,之前是公寓外墙,现在是大门,要不是他对这里印象深刻,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对地方了。
崭新的公寓大门,连带门上的那只乌鸦,也像被擦拭过似的,光洁如新。一扫杨旭之前的印象,那种死气森森的阴郁感瞬间淡化了不少。
苏茹昀跟在杨旭身后,杨旭领她去301号房休息,跟上次崔鸢鸢入住时一模一样,他开不了301室的门,也看不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这几天辛苦了,好好休息。”杨旭用房东关怀房客的口吻说道,如果本年度有最佳房东评选,他一定榜上有名。
从301室下来,路过101号房,杨旭在门前驻留了片刻,也不知道崔鸢鸢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进入房间跟泥牛入海一般,毫无音讯,真让人担心。
谁知他刚下楼,就在前台看到了崔鸢鸢。
崔鸢鸢依旧是之前的穿扮,白色上衣,蓝色牛仔裤。崔鸢鸢好像没穿他给她买的那些衣服,难不成崔鸢鸢喜欢这种穿搭风格?
杨旭干咳了一声,崔鸢鸢恰好扭头看他。
“你是不是带新房客回来了?”崔鸢鸢连寒暄都省了,直入主题。
杨旭点了点头,“刚完成的任务,你休息好了?”
“嗯。”崔鸢鸢犹豫了一下,说,“下次出任务叫上我。”
杨旭正有此意,哪知崔鸢鸢会主动提出来,连忙说道:“子时会刷新任务,你别回房间了,接到任务我们就回学校。”
“那就这么办。对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公寓出现过两次晃动。”崔鸢鸢的话让杨旭有点猝不及防。
“晃动?”他下意识看了四周一遍,这公寓虽然是老房子,但绝对不是危房,即便内部年久失修,也不像会晃动的样子。
“别看了,看不出东西,那种晃动,要等到子时三刻才会出现。”崔鸢鸢的语气不像说笑。
杨旭相信崔鸢鸢,因为崔鸢鸢没理由拿他开涮。这么说,公寓真的出现问题了?
他把鬼书拿了出来,有个数字跳入他的脑海。
“7?”杨旭挑眉,苏茹昀晋升S级厉鬼后,公寓信用值自动提升三点,真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哟,某人还记得我呢,还以为新人胜旧人,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了。”鬼书一出场就开启嘲讽模式。
杨旭百毒不侵,自动过滤这句废话,问:“公寓在子时三刻会出现晃动,麻烦你解释一下,另外,最好别告诉我这是地震导致的。”
“晃动?”鬼书的语气逐渐凝重,“你确定吗?”
“你认为我会拿子虚乌有的事情糊弄你吗?”杨旭的脸色有些阴沉,崔鸢鸢身为鬼神,比S级厉鬼强了至少一个档次,她当面提的事,就一定不是小问题。
鬼书出奇的沉默,好一会儿,才跟杨旭说:“今晚厉鬼任务刷新你就知道真相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之前执行任务遗留的尾巴,需要抓紧时间处理干净。”
“什么意思?”杨旭不太明白鬼书指的“尾巴”是什么。
“你的半截影子,还有鬼孩子的那条手臂。”鬼书郑重其事地交代。
“你逗我呢吧,被蟠龙玉灵抢走的半截影子,我哪里找去?鬼孩子的那条手臂逃出中医院后就人间蒸发了。当我是神呢,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最后这句话纯属杨旭的吐槽。
“那就是你的事了,最好赶紧找到它们。”鬼书担心杨旭会不认真对待它交代的事情,补了一句,“厉鬼好感度已解锁,你不是想再刷五点好感度吗,它们就是重点。”
鬼书的话让杨旭愣了一下,他说呢,怎么会这么凑巧,两个任务都完成了,都没法刷到八十的好感度,敢情问题出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