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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都的集市很是热闹,云昔来到这儿第一天就有所感觉。
花神节,又名花灯节,传说花神与凡间男子相恋,那男子阳寿已尽,而花神硬闯阴曹地府为他改生死簿,触犯天条,天兵天将的捉拿她,佛祖感念她的痴情,特命她在此守护人间花季般美好的爱情,也让她有所觉悟,人神不同。
而云昔是不信神的,自然对花神节的理解不一样。
与苏珂并肩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来来往往的人,云昔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十分安宁。
“刚刚那个戴面具的就是幽篁吧。”
幽篁与尊凰并称龙凤,被世人称之为金童玉女,其实不过是玩笑罢了。
云昔目不斜视的问道,那人与传说中似乎大有不同,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还不怎么清楚。
纷纷扰扰的人群正好盖住他俩的谈话声,却还是有人朝他们这边瞧过来,虽然是司空见惯了,但也少不了的尴尬。
而且今日云昔出门本就没带面纱,苏珂扫视四周,狠狠的瞪了一眼侧目观看的人群,再次紧握着云昔的手,防止被拥挤的人群冲走。
苏珂顿了顿,回答道:“你弟弟旁边那位便是。”
突然间,一个乱窜的孩子参杂在云昔与苏珂的中间,不知不觉中,人群都往这儿一处挤,梓墨和书画早已不辨方向,主子去了哪里完全不知晓。
这个孩子看了云昔一眼,笑了,云昔可爱,另一只手忍不住上去摸他的脸,没想到那小孩将他俩相握的手一拉,反握住云昔的手。
苏珂察觉,连忙过去拉住云昔,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开了,虽然心下着急,但却不能伤了这些老百姓,看着云昔被越拉越远,他不禁眯起双眼,散发着危险的目光眺望远方。
为何他们刚刚上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那么拥挤,顶多繁华了点,没想到才刚走几步,这儿人群越聚越多,倒像是有意为之,云昔又被拉走,恐怕是有人故意安排。
苏珂却也不担心,因为此人,他已经知道是谁了,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总会来。
就算他紧紧的握住云昔的手,也总有一天松懈放下的时候,就算做不到时刻的保护,也要做到她永远的伞。
苏珂立在原地,不一会儿人群就散开了,他冷笑凝视着云昔消失的方向。
又让她轻易的离开了。
“主上,渝州的势力受到了冲击。”
苏珂皱着眉头,听属下传报,渝州虽然不是他主要的势力所在,但也花费不少的心力去栽培,昨日就接到扬州总部的情报,说是渝州最近的势力范围内出现了搜刮的现象,没想到今日就收到了渝州冲击这件事情。
他冷声说:“嗯,损失多少算出来没有。”
“属下无能,还没有去查看,刚刚接到消息,准备看主上的意思。”
“先不要管是谁,把损失结算好,过来汇报吧。”
“是。”
如果没猜错,她真的会这么做吗,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而她也手下留情了不是么。
云昔被小孩子拉着进入巷口,小孩低头将纸条递给她,糯糯的说:“云昔姐姐,坠都哥哥回来了,邀您去长乐客栈一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云昔买下的孩子,名为儒蕴,他眼角微弯,煞是可爱。
云昔点头,在苏珂看不见的地方望向他,见他冷淡的凝视着前方,心里是对不起他的。
“我们走吧。”云昔淡淡道,她从来不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因为那样很危险,她从小看惯了后宫的争斗,何其残忍,她从不说,却也从不做。
她派人去了渝州,冲击了苏珂名下染布坊的生意,就是为了分散苏珂的注意力,她知道她无论做什么,苏珂都会支持。
云昔与苏珂青梅竹马,他的努力,家族事业蒸蒸日上,她不想也不能让他为了帮她而放弃。
况且他明明知道我帮助的是谁。
百年的产业因为她而毁灭,云昔在想,她还三生三世都还不完的情谊。
这点势力受损,对于苏珂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却也能提个醒,也许云昔的做这件事的作用是达到了。
上次与瑾祯在长乐客栈相遇,却被人一路跟踪,恐怕这长乐客栈,属于她自己的势力里也有外人,但似乎是为了她武林第一大家的奉家而来的。
“小姐,您订的房间,请跟我来。”
见云昔远远地走来,掌事的人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打算领着云昔上楼。
书画走上前打赏了银子,淡淡地说:“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家小姐自己知道。”
掌柜点头哈腰的回到柜台,低头算着账目。
梓墨低声细语的靠近云昔的耳朵说:“小姐,不是说长乐客栈里有内鬼吗,怎么还要将地点设在这里。”
云昔笑而不语,按着习惯走上二楼,同样的雅间同样的装饰。
待云昔走进雅间,楼下大堂中吃食的人才缓过神来,赞叹云昔的美貌同时也在猜测她的身份,穿着温婉大气,一定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进入雅间,云昔发现,除了坠都,其它的暗卫都来了。见云昔走进来,纷纷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
云昔点头,虚扶众人,随后坐在圆桌的西侧面朝东。
葛蔺嘻嘻笑着,手旁搁着一杯已然凉透的茶,身旁坐着面瘫的坠都,温和的风月坐在他另一边,桦漠靠着云昔做。
书画与梓墨站在云昔的身后,低着头思索着。
风月摇着一把清明上河图的名扇,转弄着茶杯,听着坠都汇报。
桦漠则很冷淡的坐着,目不斜视。
四人截然不同的性格,造就了不同领域的成就。
坠都沉声说:“主子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完成了,他那一方也获息是主子所为。”
“老爷昨日派了人来,说是主子要的,属下将他们带去的耿府,耿府这一带较为轻松,云罗公主对他的防备不大。”
风月合起扇子,一本正经道:“我从渝州过来,发现与盛天接壤的西越边境战事频频,那儿的百姓纷纷往丰都这来了,除了丰都,盛天的渝州,扬州,江南等地纷纷出现大量流民,恐怕大战要爆发了。”
葛蔺点头,摸了摸山羊胡子:“没错,若是流民大量涌入,那被吞并的危险就越大,官逼民反是亘古不变的事实。”
桦漠挑眉,看向葛蔺的眼神出现了怀疑:“我说,葛蔺,平时,你不是最爱出主意吗,现在流民都走到丰都了,怎么做,对于盛天有挽救的可能。”
“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些年来,盛天明朝无所事事,各个州的知府纷纷脱离,每年朝贡的越来越少,皇家金库早就亏空了,若非苏公子一直支持着盛天的经济运转,恐怕前几年就被东秦吞并了。”
葛蔺无奈的说道,这些年他关注各国的局势,都有能够吞并盛天的势力,而盛天却依旧撑着繁华的皮囊,苏公子功不可没。
云昔本来沉思着,听了葛蔺的话突然问道:“苏珂暗中运转着盛天的经济?”
葛蔺郑重其事的点头:“盛天的金库几年前就被花光了,苏公子不停的往里填,暗中拨款,这事情恐怕云罗公主是知道的,所以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不是在忌惮主子,而是在忌惮首富苏公子。这样做,怕是在等主子你回来。”
云昔皱眉,这些事情她并不知道,原来苏珂说得那么多“我来处理”便是这般的做法。
一年又一年,他在等她,却早已铺好她的路,只愿她平安无事。
她不禁喃喃自语道:“他为何那么傻。”
“主子,竹里馆馆主幽篁暗中帮助皇甫鸿仁,助他登上帝位,这,我们要阻止吗?”桦漠见云昔心伤的样子,不忍开口道。
云昔扶额,喝了一杯茶,冷静片刻:“幽篁公子还没有这个能耐,他扶持的不过一个庶子,连血脉都不纯的皇子,不必担忧。”
桦漠喝着茶,不说话,同一时间坐在屋里的四人默默拿起茶杯,低头不语。
云昔握着手,她欠苏珂的实在太多。
“葛蔺,苏珂,他还做了什么事情?”
被叫到的葛蔺惊讶地看着云昔,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警告的眼神,他盯着压力厚着脸皮,小心翼翼的说:“属下只知苏公子填充国库,其他的属下不敢断言。”
云昔淡淡的凝视着葛蔺,忽而严厉的说:“说吧,我听着。”
“主子,这…”
“说。”
葛蔺拧不过云昔的性子,向四周撇去求救得信号,却发现他们都是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
“主子,属下前些日子知晓苏珂暗中与安丞相交好,中介是安相的儿子安之诺。”
“什么目的?”云昔追问道。
“安相之所以为所欲为,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耿老先生并没有告诉主子,帝玺在安丞相手中。”
葛蔺恭敬道。
“为何会在他手中?”
“当年,安卿是耿老先生的门客,自帝主遗世后,帝玺一直是交给耿老先生的,具体恐怕得问耿老先生了。”
葛蔺一脸无奈的喝着冷茶,手心早已冒汗,说完后低着头沉默。
云昔紧锁眉头,秀美的脸此时冰冷的让人心里发寒。
“那苏珂答应了什么条件?”云昔看向桦漠。
最近云昔派桦漠去盯着苏珂,这一点桦漠一定知晓。
桦漠欲言又止,打算低头沉默,可耐不住云昔逼问的眼神,开口说:“安之诺是个断袖,他要求苏珂做他的男宠。”
云昔觉得荒谬的一拍桌子,美眸满是对苏珂的歉意:“那苏珂有没有答应?”
“苏珂说,花神节给安之诺答复,他的要求是定情信物是帝玺。”
云昔起身往外走,梓墨连忙拦住说:“主子,你现在也找不到苏公子。”
云昔猛地拂袖转身问道:“为什么?”
梓墨小声的说:“因为属下回来的时候,安之诺将苏公子拉走了,去了哪里,属下并不知晓。”
云昔淡淡的转身走了出去,她对不起苏珂,也不想一错再错,他为她付出的太多,她怕自己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