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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桃花开的晚,南方的桃花都已经开败了,气候渐暖,不少人穿起了清凉的单衣,和风宜人,越是临近花神节,出来游湖的人则越多。
云昔昨晚半夜回了耿府,着实将众人给吓坏了,尤其还换了一套衣服,还以为主子真的遭遇了不测。
奉家人更是出动了些高手去找,却还是没有找到,只好在耿府等着。
奉家主嘱咐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小姐,没想到才来没几天就让小姐出事了。
此次受邀游湖,说什么都得跟着,之后便成了这幅景象,素衣单薄的云昔站在一群的中间,几乎是团团围住,人人背后背着把剑,所过之处人烟稀少。
这仪仗队和云罗公主的暗卫有得一拼。
奉家多的是江湖高手,此次派来丰都,是奉家主的亲信,实力更加了得。
书画和梓墨站在两旁,都不敢说话,直到看见不远处的傲然而立的幽篁,众人才纷纷隐于暗处,不做打草惊蛇的事件。
幽篁恰好转头,浅浅而笑,虽带着面具,但依旧温文尔雅,若春日溶溶的阳光,融化往日的冰川。一袭淡青的长袍,繁琐的图案却不见庸俗,反而更加尊崇。
墨色的长发随风飞舞,翩翩公子立足于大地,浩然正气,凌然万顷。云昔不由得愣住了。
待走近后,清冷高雅的气息又随之而来,片刻的温暖,片刻的疏离让云昔皱眉不悦。
云昔着素衣,披薄纱,风一吹,如梦如幻,美得如仙,两人的气质斐然,并肩走在一起,感觉就是那样的般配。
“二叔,你流口水了。”
躲在草丛中的一个奉家人,愣愣的看着,不小心流了口水,被身旁的伙伴给嘲笑了,顿时皱眉不语。
幽篁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转头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阡尘和阡陌接受到吩咐,纷纷退后。
书画见到阡陌,不知怎的再次脸红,幸好众人的目光在云昔那儿,否则她就要出丑了。
阡尘移步到梓墨那儿,开朗的笑着说:“我叫阡尘,你叫什么?”
她看了阡尘一眼,淡淡的保持距离后,回答道:“梓墨。”
书画靠近阡陌,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见过。”
云昔与幽篁相对无语,倒是身后开始了一些小动作。
不过也是,幽篁的两个下属也很优秀,一个阳光一个刚毅。
“听闻奉小姐十分喜欢江南水乡。”
见云昔心不在焉的样子,幽篁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笑了笑,看着平静的湖面说:“江南的湖面很柔,很绿,但北方的湖很壮阔,所以不管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奉小姐还真是博爱的人。”
清澈的水面无风自动,杨柳依依,春意盎然。
这片湖是北方为数不多的淡水湖,湖里长满了水草,绿莹莹的甚是喜人。
“这里是长春湖是么?”云昔不确定的问道,丰都内唯有长春湖的景色最为优美,可不知为什么,这里的人怎么一个都没有,包括方圆十里。
幽篁愣住了,他的确让阡尘和阡陌稍微清理下周边的人群,可这里杳无人烟,也太空旷了些。
想及此,幽篁往后撇了一眼阡陌和阡尘,随后柔和的说:“为了小姐的安全,本座特意让人清理了这里,没想到他们这么不通人情,竟是一个人都没留下。”
“我很好奇,馆主是如何做到的。”
据她所知,每天来赏湖的人非常多,还有不少官家小姐过来放风筝,能够清理的这么干净,不是和国家买下了这块皮,就是手段高明。
他有些欲哭无泪的淡然道:“小姐可曾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
云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幽篁馆主财大气粗。
“小姐,请上船。”幽篁租了一只小船,不似当日在月带湖的花船,而是普普通通的竹子编制而成的浮船。
站在上面,能够更好的瞧见这长春湖的风景。
除了云昔和幽篁,其他人都得在岸上等待,云昔愣了愣,随即上了船,对于幽篁,她是信任的
“船家开船吧。”
船缓缓动了起来,云昔惊喜的凝视着周围秀丽的景观,而幽篁却是凝视着云昔惊喜的样子,柔柔的笑了,如沐六月的暖风。
“幽篁馆主…”
“唤我幽篁可好?”
云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幽篁给打断了。
他真挚的看着云昔,笑意却为达眼底,不知是习惯了淡漠,还是真的提不上兴趣。
“那我便唤你昔儿,昔儿,你觉得怎么样?”
她为难的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颇有些窘迫的低下头。
知她为难,幽篁也不好强求,沮丧的说:“昔儿,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云昔心有不忍,毕竟他曾救过自己,连日来的好意,她也看在眼里。
只好点头,端庄的笑着说:“那昔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幽篁。”
幽篁畅快淋漓的大笑,引来林中飞鸟阵阵飞。
“江湖上,都称幽篁是冷漠清贵的雅致人,在他脸上不会看到任何多余的表情,不过今日,我可是看到了不少怪异的表情。”
“让昔儿见笑了,江湖传言怎么能全信呢。”
她笑了笑,调侃道,面对释然的幽篁,她仿佛很放松。
幽篁突然沉声问道:“昔儿怨恨过给你身份的父母吗?”
话题的沉重,让两人都纷纷沉默不语。
绿水倒映着船影,波动的涟漪如片片波浪散开去了。
“怨恨过,但那又怎么样,你的出生便奠定了你的责任。”
“没想到,我还不如昔儿这般看得开明。”
两人的影子在水中交缠,千丝万缕的关系层峦叠嶂的包围着他们,致使他们不会走的太远。
“如果东秦兵临城下,昔儿会帮他吗?”
“不会,我是盛天的帝姬,不会帮助任何人。”
幽篁仿佛叹了口气,遥望碧蓝的天空,心思却是异常沉重。
待在岸上的众人,无聊的打起了牌九,还拉来了阡尘阡陌凑数,书画和梓墨两个不会打牌的女儿家,只好坐在草坪上,看着不远处的一双璧人。
书画一脸羡慕的说:“幽篁馆主和咱们主子还真是很般配啊。”
“你说什么呢,主子爱的是瑾少爷,虽然他利用主子,但我相信主子还是爱他的。”
梓墨怒气冲冲的反驳道。
“爱而不得,唉…”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不会打牌九的二叔凑了过来。
满脸胡子却很精神,眼睛炯炯,穿着粗布衣服,潇洒不羁的行貌让人佩服。
“二叔,若是爱一个人却不能爱,那是不是很痛苦。”
“小孩子家家的,想这个做啥。”
二叔干脆不理会,随之坐下,观察不远处的两人。
幽篁本就是老爷内定的未来孙女婿,所以他对幽篁还是挺有信心,虽然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但据说是非常俊美。
船行至湖中,幽篁突然坐在古琴后,素指微勾,悠扬清幽的琴声徐徐而来。
刚才还在思索的云昔被琴声吸引,安静的坐了下来,欣赏着琴音的美妙。
她从小未曾学过古琴,因为要夺回政权,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学习权谋之术的。
不过瑾祯倒是对古琴甚是精通,经常握着云昔的手在琴弦上波动。
古琴忽而空灵,忽而深沉的节奏让云昔莫名的想起小时候,瑾祯喜欢优美环绕的曲目,而李承景则喜欢铮铮铁骨般的战争曲目。
瑾祯的温润清雅和李承景的阴冷奸诈相比,云昔更喜欢瑾祯弹出来的曲子。
通曲看人,幽篁弹出来的音乐可以看出,他的心绪很乱,云昔疑惑的凝视专心弹琴的幽篁。
突然按住琴弦说:“幽篁够了,你怎么了?”
幽篁缓缓睁眼,眼中血丝遍布,若非云昔刚刚阻止,恐怕他就要走火入魔了。
他薄唇轻抿,嘴角边顺留而下的鲜血让云昔心慌,赶忙对着船家吩咐道:“船家,回到岸上,快回岸上。”
幽篁缓缓倒下,云昔拖着他的头,看到他背后在流血,突然有种要失去的感觉。
幸好船家是竹里馆的人,急忙跑过来查看伤势,皱了眉头说:“馆主被人偷袭了。”
“什么?”
船家匆匆划船,对着岸上发出一个信号,阡尘与阡陌扔掉手中的牌,一跃而起,来到岸边,就见书画和梓墨已经着急的来回走动。
她俩都是有内功的人,怎会听不出歌声中紊乱。
很快,船行至岸上,阡尘与阡陌看到昏倒在船上的幽篁,暗暗的担忧,待看到云昔快要哭的无助感,只好安慰道:“云昔小姐别担心,馆主不会有事的。”
奉家人走了过来,见幽篁被属下扶着,顿时紧急戒备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队伍中的大夫走了出来,稍稍查看了伤口,叹气道:“这银针应该是云刹门中的杀手石堰所使用的毒针,一般无药可解。”
云昔霍地站了起来,瞪大美眸,怒气冲冲道:“怎么会有云刹门的人出现在这儿。”
“还是先把幽篁馆主抬回去再说吧。”
阡陌抱着幽篁,走在前面。
“阡尘,去东秦找顾国师。”
阡尘听到后,头也不回的朝东秦的方向赶去。
顾国师是东秦的国师,亦是江湖人称神医的飘渺人物。
云昔紧握着手,跟随阡陌回去了竹里馆。
一路上,阡陌一再安慰云昔,别担心。
他知道这位女主人虽然表面上淡漠,其实内心已经担心的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