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偷天换日 4

王保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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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是谁?”裴谦死死地盯着折元山,再一次发出了自己的喝问。

    “折元山,”折元山老神在在地坐在柜台外,毫不畏惧地迎着裴谦那快要杀人的目光,浅浅地一笑,说道,“刚才一见面就给你介绍了的,怎么裴老弟的记性如此差劲呢?”

    “你?”裴谦的瞳孔一缩,须臾又舒展开来。他漫不经心地瞟了林无牙一眼,后者立即警觉的走到了门口站定。

    “折元山,我希望你只是单纯地来看病的。否则,我‘阎王愁’裴谦医治得了人,难道就杀不了人吗?”

    裴谦是真心发怒了。在江湖上,他是赫赫有名的医道圣手不假。妙手回春、枯骨生肉,一生活人无数,人送外号“阎王愁”。

    人们常常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别人不敢,或者说有胆也做不到。他裴谦不但敢,而且也办得到。你说说,阎王听了他的名字,能不愁吗?

    他的徒弟林无牙,人称“鬼童子”,也是一个医道高手。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却早已名动江湖。

    这师徒俩虽然在江湖上名声极大,但是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那些想要求他俩出手医治的江湖人士,只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才能找到一个神秘的中间人代为传递信息。裴谦师徒收到信息后,在三日内会作出救或不救的回复。如果要救治,还必须得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行。

    不见面、不说话、不议价。

    这,就是裴谦师徒出手的三大条件。

    不见面,就是被救的病人必须蒙上自己的双眼,由亲属送到事先指定的地点后离开,在约定的时间时间后再来抬回病人。

    不说话,就是被救的病人必须塞住自己的双耳,施救途中不得偷听两人的交谈内容。

    不议价,这一条就简单明了。裴谦说的治疗费用,是不容许任何人讨价划价的。

    以上三条,任何一条没有达到。对不起,这师徒俩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至于患者的死活,与他们有几毛钱的关系呢?

    折元山一进来就道出了他们的身份,裴谦不暗起杀机才怪!他是神医不假,可神医未必人人都爱。你救好一个江湖大佬,是他的恩人不错。可在这个江湖大佬的仇人眼里,你还是恩人吗?显然不是,你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还不得找你的麻烦吗?

    江湖是个大染缸,是非恩怨说不清。拳头大、运气好、实力雄,才是硬道理,这三条中任缺一样,那么恭喜你,你离飞天成仙的机会不远了。

    裴谦老于江湖,岂能不懂这些道理?他师徒二人在医术上有很高的造诣,功夫上也不是泛泛之辈。但他们势单力薄,两个人而已,岂能和那些江湖豪门抗衡?所以,裴谦救人,才有那样稀奇古怪的“三原则”。

    “我知道,‘阎王愁’裴谦能救人于一瞬,也能杀人于无形。”折元山摆摆手,示意裴谦稍安勿躁。然后,他探手入怀,从里面拿出一个圆形的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的牌子来,笑吟吟地递给裴谦。

    裴谦一愣,狐疑地接过那块牌子,只是瞟了一下,一双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

    这块古怪的牌子的正面触手光滑,看上去却是黑黢黢的一片,好像黎明前的天空。正东方的上空,却有一粒绿豆那样大小的光点。如果凝神细看一会儿,就觉得那个小光点正不停地旋转变大,好像下一刻,就要迸发出万丈光芒来。背面也是暗黑的一片,只不过到处都是凹点,触手也极为粗糙。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裴谦就把这个圆形牌子看完了。看完牌子的裴谦,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他微笑着站起来,欠了欠身,双手捧了铜牌,把它恭恭敬敬地递给折元山,说道:

    “特勤总局密谍处高级密谍裴谦,代号‘山楂’,恭迎折长官驾到!”

    “山楂?”折元山闻言悚然,这个裴谦,居然就是总局最大牌最神秘的暗谍山楂?三年前从京师动身时,叶总局长亲自把这面牌子郑重其事地交到他的手里,并说到时候会给他一个惊喜。现在看来,还真是令人震惊呀!

    “裴老弟不必多礼!”折元山赶紧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说道,“裴老弟有所不知,如今早已没有密谍处一说了,五年前就统一改成情报处啦!”

    “情报处?”裴谦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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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少川胆战心惊地走在铁桥上,但觉山风凛冽。这风也刮得甚是邪乎,一会儿从左边吹过来,一会儿又从右边呼啸而去。整个铁桥上下摇摆,就像是一道道翻腾的波浪。

    前面的崔长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弯着腰,双手死死地抓住身旁这人高的铁索,一步步地朝前挪着。四人中,除了燕昆仑如履平地之外,就数邱高福走得稳妥。秦少川羡慕地看着他,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体能。

    一段长约三百米的铁索桥,秦少川和崔长空两人最后走到尽头处时,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燕昆仑和邱高福两人已经好整以暇,倚在铁索边等了他们多时了。

    “长空,少川,你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连邱处长也比不了呢?人家至少比你们大整整十岁,嘿嘿,再不锻炼,今后可要落伍啰!”

    崔长空和秦少川面对燕昆仑的调侃,只能苦苦一笑。情报处和后勤处用的是脑子,哪里像行动处那一帮人成天打打杀杀的?久而久之,身体素质自然就下去了。

    二人刚刚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一个开脱的理由,就见邱高福笑眯眯地看着他俩。

    二人心里一愣,继而就反应了过来:人家参谋处,用脑袋的时间还比他俩少了吗?

    一念至此,两人羞愧不已,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走吧!”燕昆仑把大手一挥,又是带头走入了那片茫茫的夜色里。

    接下来这段路甚为好走,走了十几米,渐渐地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了。这是一条在半山腰开凿出来的羊肠小道,虽然很窄,但很平坦。先前不论是在桥的那头,还是走在桥上,因为光线的原因,那个光球和桥之间的这一段路程,是一点也看不清楚。

    此时离开了铁索桥的光照范围之外,再加上视力也度过了适应期,一路行去,竟是相当的轻松。只是要注意右手边临空的一面,一眼望不到底,隐隐有水声传来。看样子,是一条深涧。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一行人离那光球也越来越近,视线也越来越清晰,路面也渐渐开阔起来。

    转过一处山坳,山腰处有一片篮球场大小的平地。那个巨大的光球,就静静地停在平地的中央。借助它发出的光芒,崔长空发现了周围的山体,有许多凿过的痕迹。心里不觉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大一片空地,居然是人工一点点凿出来的。

    鹅的妈,这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够完成这一壮举呢?

    然而,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燕昆仑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留。他径直走到那个光球面前,把自己的右掌紧紧地贴了上去。

    一道七彩的光芒,立即以他的手掌为圆心,如一道水波纹,迅速地在整个球面荡漾开来。下一刻,球体就像花瓣一样四下裂了开来。

    燕昆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花瓣的中央站定。邱高福等人一看,也赶紧走了过去,挨在他身边站好。这时候,四面的花瓣又合拢起来。

    秦少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感觉软软的、凉凉的,也不知道这个光球是用什么做成的。

    下一刻,这光球就旋转着动了起来。奇怪的是,里面的人丝毫未动,并没有随着光球一起转动。就在秦少川等人啧啧称奇之时,这光球已经滚动到了一处悬崖边。

    秦少川惊恐地看了崔长空一眼,后者也是脸色苍白。秦少川的一颗心立时就吊到了嗓眼上来,这光球一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

    下一秒,伴着秦、崔二人的一声尖叫,这个光球“轰”然一声,就跌入了那黑黢黢的深涧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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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老弟,说实话,当年叶老把这面牌子交到我手里时,说会给我一个惊喜。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这个惊喜就是你。”折元山把牌子揣入怀中,神情复杂地看了裴谦一眼,又继续说道,“以前我在总局行动处时,因为一次极为偶然的机缘,才知道老弟的存在。我就不明白了,你本来属于密谍处,老爷子怎么让我这个行动处的人来唤醒你呢?”

    裴谦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恰好听见了他最后的这一段话,于是苦苦一笑,说道:

    “我还以为你明白的?”语气一顿,又感慨道,“我是七四年加入特勤总局的,一晃二十年就过去了。可笑我啊,明明是特勤总局的一员,却在里面一天都没有呆过。报道的当天上午,上峰就命令我去了东北潜伏。之后就是华北、西北,三年前又到了西南。嘿嘿,这二十年来,我算是绕着版图走了大半圈啊。”

    他说得轻描淡写,局外人听了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像折元山这样圈内的中、高层人士一听,不由得对此人肃然起敬。这哪里是一桩桩单纯的工作变动?说是一路腥风血雨,一点也不为过。华夏特勤总局成立后的那十来年里,多少场艰苦卓绝的战役,哪一场的幕后,没有此人的参与?

    “裴老弟劳苦功高,端的让老哥佩服。”折元山的话,的确是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

    裴谦展颜一笑,说道:“折上官今日造访,只是为了来表扬我这个下属吗?”语气一顿,又肃然道,“山河乱,天子剑。金星出,妖邪哭。折长官,既然你奉了金星令,便如总局局长亲临。有什么命令,只管下达罢!”

    他口中所称的金星,又叫启明星,早上出现在东方时又叫晓星、明星,傍晚出现在西方时也叫长庚、黄昏星。在华夏古代,民间又称其为太白星。

    折元山怀里那个看起来稀奇古怪的牌子,据说是用女娲当年补天时剩余的材料所炼制。特勤总局当初也不知道从哪里淘到这个东西的,很是研究了一阵,也没有研究透彻。后来见它造型独特世所罕见,尤其是正面那个图案,简直就像是黎明前的启明星高挂在天空。于是就把它当成了一个唤醒密谍的最高令牌,所谓的“金星令”一说,就是缘于这里。

    天子剑,非古时帝王腰间那仅仅是个象征意义的宝剑,而是正真可以号令宇宙洪荒的神剑。传说中它是由亚特兰蒂斯第一位帝王昆马苏所锻造,传到大西洲第二十八代帝王雅各乌手里时,帝国南方叛乱,雅各乌御驾亲征。在菲亚峡谷中遭到叛军精锐的伏击,雅各乌还来不及拔出天子剑,就死于乱军之中。

    战斗结束后,那把天子剑就不翼而飞了。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多少年过去了,曾经辉煌的大西洲文明,已经淹没在大西洋的深处。重返地球的“扶摇号”飞船上的一部分人,至今也没有放弃过对这把神剑的寻找工作。

    金星已出,天子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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