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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街道都是血液,流淌成了鲜红的长河,那些斧下亡魂死亡的前一刻肯定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逃离这座城市。
凄惨哀嚎声已使宋文博耳不忍闻,与黑暗天空相对比的血色更使他目不忍视,咬牙询问道:“boss,我们要下去阻止吗?”
boss否决道:“不,我们暂时不要暴露踪迹,按理说牛头人是崇尚和平的原始部落居民,遵循睿智半神的指导,过着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日子,现在变成这样大概是受了什么邪神的蛊惑。”
莉莉丝插话道:“是别西卜吗?我对这件事有所听闻,他觊觎路西法的统治位,一直在暗地里操练军团来着,看来是被路西法发现才派来削弱兵力,话说路西法在哪?他的性格不像是能沉住气最后出场的。”
“我在你身后啊,老女人。”熟悉的语气,讨厌的口吻,突然于背后响起。
这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莉莉丝的瞳孔不自然地放大,旋即转过头,果然看见了那个女人挥展光辉的六翼漂浮在空中。
女人的身体里面居住着那个可恶男性的灵魂,依旧美丽强大,也一如既往地惹人厌恶。
莉莉丝沉静下来立刻恢复轻蔑的神色:“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不过你最好管理明白自己的舌头,再乱说话我就把它揪出来剁掉喂狗吃。”
路西法保持着贱兮兮的笑脸:“哎呀呀,惹到我们莉莉丝小姐不开心啦,我知道,你嘴上说的恶毒,其实心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力,恶魔界应该都知道,你暗恋我许久了。”
“放屁!”莉莉丝彻底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面对路西法时,她难免像个化学燃料罐般炸开,同时手下凝了个魔法球丢过去。
路西法偏头躲开,光球便砸在后面的某栋高楼顶端,炸飞的碎片又波及到附近的大片区域,火光黑烟冲天而起。
宋文博连忙按住她的手,劝阻道:“冷静,别生气,打起来危害的只会是普通人民。”
莉莉丝急促地喘息着:“人民的性命不归我管,我只想要面前这家伙立刻马上消失,路西法,纳命来吧!”
她离开了火龙脊背,召唤暴风腾空到与路西法平行的高度,刚要出招,却见一道金色的光柱贴着脸侧直射来,她这才看见雪莉默默跟在路西法身后,这女生的存在感微弱,不启用魔法能力还真注意不到。
雪莉不知死活地冲到前面喊话道:“休要对路西法大人无礼!”
要光是说这句话,莉莉丝或许还没多大火气,可她偏偏听信路西法的胡话,在末尾加了个‘老女人’的称谓。
众所周知女性对年龄特别敏感,女恶魔也不例外,她表面稍显云淡风轻,至少还没作目眦欲裂的悲愤状,但内心已经恨不得将雪莉和路西法打包丢到外太空,顺便来上一炮送别魔法弹。
莉莉丝的眼瞳大放光芒,毫不掩饰地释放出体内暗元素,天色又阴沉了几分,甚至隐约有雷电在云层间闪现,是要下急雨的征兆。
她对面前的丫头冷声呵斥道:“我和路西法的恩怨,还轮不到你这等奴仆发言,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当然,除非你想和他一道去死。”
路西法伸手将雪莉拽到身后:“确实,我们之间的事情与雪莉无关,希望你不要难为她,如果只是我们两个开战的话,我可以随时奉陪。”
“别再装伪君子了,很碍眼。”莉莉丝冷哼一声,迅速摆开战斗架势。
她是认真打算与路西法交战,也十分清楚路西法的实力,对付地狱君王不是随便施放几个小魔法能管用的,所以她直接动用了自身全部的元素力,在东南西北四角形成能摧毁房屋建筑,连接天地的龙卷风。
风暴遮昏了云层缝隙透出的最后一点光亮,在本不该形成如此自然现象的大城市内肆虐,吹倒楼房,压弯树干,掀起广告牌在空中忽悠悠地转,呼号,扫荡,那里面似有千军万马,铁蹄下尽是残垣断壁。
路西法也给出同样回礼,她的头顶现出永劫的无底黑洞,周围是搅烂成一团的云朵,像被黑洞中的力量粗暴扯碎布在周围,中心才是毁灭的基准点。
她朗诵起无名的诗歌,声音在四处回荡:“与其在天堂里做奴隶,倒不如在地狱里称王。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让那些忠实的朋友,患难中的伙伴,心惊胆战地蛰伏在茫茫的忘池中呢?为什么我们不唤醒他们,把他们召集起来,在这块不幸的地方再共患难呢?又为什么不重振旗鼓,卷土重来,试着收复天上可能收复的东西,地狱里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
身在远处无法亲赴战场的教徒,内心久久不能平息,这诗歌点燃了绝望恐惧却又期盼美好未来的复杂情绪,将对路西法的崇敬更推上一层台阶。
是啊,人们始终倾向臣服于过分强大的力量,在其脚底下寻求庇佑。
他们高举颈间悬挂的逆十字架项链,齐声颂读《撒旦圣经》,与路西法交相呼应:“挑战世界的真理,审问上帝的法则!没有什么荣耀光辉的天堂,也没有罪人备受煎熬的地狱。此时此地即是我们受苦之所!此时此地也是我们享乐之所!此时此地更是机会的所在!”
雪莉曾说过的那一刻真正到来了,充满光的闪电照耀大地,金字塔睁开了眼睛,圣伯多禄十字在世间广为流传,而异常们也从收容所内四散逃窜遍布各处。
这是最灰暗的时刻,也是最光明的时刻,她敬仰已久的路西法大人终于带着荣光离开地狱重现人世,以耀眼的六翼炽天使形象浮于空中,简直与她心目中的天神无比契合。
可这样美丽的存在,居然也同时是地狱的王!
从那无底黑洞钻出来的是什么呢?是黑暗的伙伴,是恶魔的同谋,是性格凶残的长喙乌鸦,它们铺天盖地飞下来,漆黑的羽毛飘落,好似一场潇洒的及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