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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面色严肃,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气质很干练,一袭短发,最突出的是秀气的眉毛,浓黑英挺,给人印象深刻。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苟公事公办的味道。
“我是这里的员工,听说同事出事了,来看看。”周俊站起来,面对警察还是需要配合的。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民不与官斗,但凡遇到生意跟六扇门冲突,一定不可以冲突。
人家管的是活人的事情,到了尸首就停止。
天隐门做的是死人买卖,尸首只是开始。
从本质上来讲,两者之间并没有冲突的地方,反而在某些方面可以互相帮助。
从师傅那一代开始,已经学会了参考现代解剖和化验的检验结果,也喜欢偶尔跟警察合作一下。至少说跟警方处好关系是必修课,因此周俊立刻露出微笑,打算套套近乎。
“请出去,这里不适合普通人过来。”女警认真的走下来,直视周俊。
“我只需要看一眼,至少我是死者和所谓伤人者共同认识的人,我想或许哪里能帮得上忙。”周俊试图说服女警,急忙补充了一句,“我是百里藏雪,今天见面会的主角,我想你应该看到外面的记者了。”
“你?”女警怀疑地看了周俊一眼,“你就是那个研究生命科学的前沿新星?”
“咦?你知道?”周俊反而惊讶,警察和研究员之间的工作性质应该完全不同的。
“少废话,跟我来!”女警转身上了二楼。周俊跟在后面,二楼上面已经被警戒线隔离起来,数名警察正在紧张忙碌,法医也已经赶了过来。
周俊跟着女警走进去,从人群里看到董院长趴在血泊之中,脑袋扭在一旁,双目瞪圆,脸上全是恐惧的表情,脸色发青,身躯佝偻成一团,嘴角血渍尚未干涸。
女警走上前问道:“大概什么情况?”
法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点头道:“王警官,暂时不敢下定论,还需要后期尸体解剖和化验才能出结论。不过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已经可以排除是自杀,至于死者死亡的原因,我大致猜测是硬物撞击所致。”
“法医先生如何判断是硬物撞击?”周俊突然在后面插话。
法医眼神看过来:“这位是?”
“董院长的同事,我也是医学院的职员。”周俊简单自我介绍。
法医点点头,白手套指着董辰林的后脑道:“此处有大约三公分大小的伤痕,伤口明显为重物所致,根据我的经验,这个伤口应该也是死者死亡的主要原因,后脑颅骨骨折,应该伴随脑震荡,因此造成了死者身体的抽搐。”
“那么这么多血从何而来?”周俊走上来,同样蹲在董辰林尸体前面,指着尸体身下的血泊道,“下面还有至少三十升以上的血,这里也流了这么多,我不怀疑你们知不知道一个人身体里面的血液会有多少,但是……”
周俊指了指地面上的血泊,啧啧嘴巴:“我怀疑就算把这位全身的血全挤出来,也不至于会这么多。而且你们瞧,后脑的伤口血水已经凝固了,你们觉得真的死的这么简单?”
女警眉毛挑了挑眉毛,拿出电话打出去,接通后问道:“嫌疑人身上有没有伤口?是否流血了?”
“肯定没有伤口!”周俊却抢先回答了,指着周围的环境道,“这里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而且你们看死者,虽说后脑有伤口,身子也在佝偻着,但是却没有死前抽搐挣扎的痕迹——这应该是人体神经自己的反应,不受人思维控制的。”
女警眸子闪了闪,话筒里传来的回答跟周俊的分析没什么差别。挂了电话后看了周俊一眼:“那么你的结论是?”
“没结论。”周俊耸了耸肩,拿了根烟塞到嘴巴里,“我只是要为自己的同事争取一下,她现在只是嫌疑人,并不能认定是凶手——我可以去见一见她吗?”
女警看了眼周俊,感觉这人看起来像是不着调,但是观察很细致,说不定能起到什么用处,加上这人名气不小,便点了点头道:“可以,跟我来。”
秦芳坐在三楼的一间小办公室里,身边有三名警察看守,她现在完全手足无措,眼神惊恐,却不敢跟任何警察对视。脸上的疤痕在头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看起来狰狞可怖,只是她自己的脸上却有些迷茫,似乎有些事情让她既害怕又不能理解,只能抱紧了身子在角落自瑟瑟发抖。
门打开,女警带着周俊来到了门口,先跟外面守卫的警察交流了一下,打开门,示意周俊进去。
周俊进了屋,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看看是百里藏雪打来的,接通了道:“什么事?”
“我在校门口被挡住了,你他娘的还是用的姑奶奶的身份,让我怎么进去?”
呃……周俊看了眼女警,笑道:“王警官,我的助手被挡在门口进不来,能不能麻烦你?”
王警官犹豫了一下,回头对门外的警官点了点头。
这时候秦芳已经看到了周俊,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了根救命稻草,从角落里跑出来扑到周俊身上,惊恐地抓住他的衣襟道:“快带我走,求求你,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待了,我害怕!”
几名警察看了眼王警官,这个女人自从来到屋子后就完全不配合,一句话都不说。王警官示意他们不要做声,有周俊引导,说不定能听到什么内情。
周俊当然也知道王警官的意思,轻轻拍了一下秦芳的后背,道:“说说你见到的情况吧,虽然我不敢说能做到什么,但是倘若你没有杀人,我会尽全力为你洗脱冤情。”
这件事看起来跟周俊没有关系,但是他有种感觉,肯定跟之前见到的阳祟有关系,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阳祟杀人,因果早晚还会着落在自己身上。
天隐门的人向来不喜欢沾染因果业报,这也是他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