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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终没能救下所有的人。
苏迷的眸色微暗了几分：“如果我能更早一点发现，或许就能避免伤亡了。”
“你又不是跳大神的，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怪到自己身上，就算真的要怪，这件事情也错在本座。”莲归说罢，顿了顿，这才又接了下去：“本座早知道炼血楼潜入京城的事情，却一直没有摸透他们的真正目标，是莲阙监的失职。”
知道他们继续这样自我责怪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那些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所以苏迷干脆不再接莲归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让江似练跑了。”
莲归的眸底快速闪过了一抹异色，轻瞥了苏迷一眼，那眼神就好似在问，她是怎么知道江似练这个名字的。
苏迷也赶紧解释：“灵珑跟我说过，之前我们曾经去黑市看过周延打拳，她跟我说过不少关于类似的事情。”
莲归收回目光，算是相信了苏迷的说法，这才又接了下去：“不止是江似练，炼血楼核心都跑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些喽啰而已。”
听见这话，苏迷的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什么？都跑了！”
该死。
她还以为可以拖延一会，让他们至少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点代价，没想到……
“他们这一次很明显是有备而来，所以发现莲阙监的人来了以后，就已经开始做撤离的准备了，所谓的用你们当人质跟莲阙监僵持，都不过是假象而已。”莲归说道。
“原来如此。”苏迷有些失望的吐出一句，却又忍不住对江似练产生了一些敬佩。
明明做足了准备，却又在发现计划出了问题之后选择立刻撤离，果断，理智，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领导者，也难怪炼血楼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在无妄墟声名大噪了。
苏迷想着，脑海里又快速闪过了那张极具异域风格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那就是，他们一定会再见，而且一定还会交手的。
“对了，上次刺杀你的，应该也是炼血楼的人，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苏迷又将一块苹果塞进了莲归嘴里，这才提醒般说道。
莲归点了点头：“江似练，炼血楼楼主，西域人，但有传言说他的娘亲是中原人，所以他也有几分中原血统，从小在贫民窟里长大，过惯了消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生活，一手创立炼血楼以后，更是放肆杀戮，有时候甚至连雇主都不放过，被称为无妄墟最难以掌控的杀手组织。”
“看来是已经调查过了。”苏迷挑眉：“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莲归咀嚼这口中的苹果，或许还没从刚刚的思考中回过神，抬眸的时候表情有些发懵，双眼水汪汪的，竟是莫名的可爱。
苏迷被他的模样看得一愣，轻咳了一声，这才回神开口：“我听灵珑说过，炼血楼是非常不讲道义的组织，而你刚刚也说了，炼血楼有时候甚至连雇主都不放过，被称为无妄墟最难以掌控的杀手组织。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会有人找他来对付崇武学院呢？
难道那个雇主就不担心事情没办成，还反被炼血楼反噬吗？”
其实这其中的答案，苏迷已经想到了，她只不过是在用这种方法提醒莲归而已。
果然，她的话音落，莲归的眸色就立刻深了几分，片刻，终于开口：“这个雇主应该非常有自信，他确信就算用了炼血楼，也不可能被反噬，更确信自己可以控制得了炼血楼。”
“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苏迷又问。
莲归的唇角突然就勾了起来：“呵，一个人肯定是无法控制一个组织的，所以，这次找炼血楼办事的，肯定不是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甚至……极有可能是一个国家。”
听到这，苏迷就知道莲归是已经想清楚了。
没错，这次找炼血楼来办这件事情的，肯定不是单纯的个人，而是组织，甚至是国家。
苏迷个人则更倾向于是国家。
一来，如果是组织的话，那这个组织必然是比炼血楼更大更强悍的组织，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需要担心被炼血楼反噬。
可如果他们本身就已经是非常强大的组织了，自己动手即可，又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呢？
像这种民间自发形成的组织，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但国家就不同了。
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往往没有那么简单，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国家出面解决的，而这种事情，就需要炼血楼这种民间组织出手，
这也是无妄墟存在的原因，更是每个国家都会想尽办法往无妄墟里渗透自己的人的原因之一。
毕竟，谁都想要掌握这方势力。
不仅如此，如果炼血楼这次针对的目标是个人或是某个组织那也就罢了，有可能是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与炼血楼或是炼血楼背后的雇主结下了什么恩怨，还会招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但炼血楼这一次的目标是崇武学院，是一群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威胁的公子小姐。
这就很奇怪了，不是吗？
谁会跟这帮公子小姐有这种深仇大恨，就算有，杀他本人，甚至对付他的家人即可，又何须迁怒到整个学院呢？
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些公子小姐虽然不会给人造成威胁，却会对国家造成威胁。
他们是齐国的未来，一旦他们出事，齐国未来的某段时间必然断档。
而断档的这段时间，就会给那些对齐国虎视眈眈的国家带来利益和机会，一个可以彻彻底底将齐国吞灭的机会。
所以，对方真正的目标不是某一个人，也不是崇武学院，而是齐国。
“既然大人都已经想清楚了，那我也不打扰了，再继续坐下去，砚书恐怕要恨死我了。”苏迷将最后一块苹果塞进莲归的嘴里，这才拍了拍手，将果核跟小刀放回桌子上，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