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破灭神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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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凌帆总是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老想着沾到黎梅的腥,上到她的“担杆”扁担的事。在老话里有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扛着走”的“名言”。在粤北的新俗语里,上“担杆”或上“担杆岭”,就成了轻浮的男人没跟某个女人结婚,却上了她的身子的意思这是凌帆现在对黎梅很渴望的。

    凌帆熬了半夜,好不容易才听见保国、全民的鼾声响起,他便悄悄下了床,走出门去。在过道里徘徊着,好几次想敲开黎梅的房门,和她一起拥抱进去,但最终没那份勇气。

    第二日天明,凌帆看见黎梅时,内心的感觉总是很特别,老想往她身上望,觉得她比前一日更漂亮,更有魅力了。

    沈保国和郭全民不知是有心助他呢,还是抱着什么目的,老找话儿把他们往一块儿搅。黎梅呢,也似乎对他有好感,并不反感他们说些起哄的话儿。不仅如此,她还爱跟他在一起,跟他说话,听他说话,时不时地向他粲然一笑,一副很温柔很多情的样儿,叫他觉得自己不和她好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种时候凌帆想到他是个有妻子的人,他不会和妻子离婚,然后和黎梅结婚。只能叫她做情人,以后要叫她们两个并行不悖还得动点儿脑筋哩!

    可惜他们再出去拍了半日的电视节目,然后就要准备分手了。

    和乡政府的干部们吃了告别宴后,窦涛提议大家合影留念。照了一张集体相后,黎梅把自己随身携带着的相机递给摄影助理,叫他给她和凌帆照了几张双人相。她一时与凌帆站在大树下,一时又与凌帆靠在大石边,叫窦涛都露出了很妒嫉的样儿来,几次含有深意或者旁敲侧击似的对黎梅说:“黎梅,你可太偏心了!我跟你做同事做了那么久,你从来都没有讲跟我单独照几张相的,可跟别人你却连照了那么多相……”

    凌帆觉得分别前的时间很宝贵,很想能与黎梅单独在一起,说上两句知心话儿,但没有这种机会。看见人少的时候,凌帆走到她跟前想和她表白一下自己的心声,可她却显出了一副矜持和躲避的样儿可能是窦涛的妒嫉话儿在她心中起了作用,叫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因为他不是个不辩菽麦的人,在察言观色后,他只能选择见好就收,适时退却了。

    坐车离开花岭乡的时候,黎梅特意紧挨着凌帆坐,不时跟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儿。

    窦涛坐在他们后边,看他们老是交头接耳地低声交谈,车开了后,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凌帆的肩膀说:“老凌,你看出来了吗?我们小黎喜欢你。”

    他越往后说越一字一停顿。

    他的话儿完全说到了凌帆的心坎里去。凌帆当然看得出黎梅是喜欢他的,但他却决不会自己向别人去炫耀了更何况这人还是黎梅的同事,叫他生顾忌的。

    ……………………

    唐鲁立家里的河粉店,从数年前起,就在面街的墙上搞了个“宣传栏”,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内容,主要就是写河粉多少钱一斤,还有哪个人赊欠了唐家多少斤河粉,一共多少钱等,都是唐父去写。因为唐父没什么文化,很多人名都用图画去表示,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来,但他自己则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日,唐父要再往“宣传栏”上继续写他的赊欠记录时,却发现粉笔没了,于是就叫唐鲁立去买。

    唐鲁立也没拒绝,马上便打开旧抽屉找出几个可买一盒粉笔的硬币,然后便向火茶街方向走去。

    经过工商所大门外时,他发现靠门右的地方摆放了一块木牌,木牌上贴了几张白纸,一些人正围在那儿看着。从写在上边的较大红字可知,是市人事局在全市范围内公开招考公务员的启事。他便赶快凑近去看。不看则已,一看他便大失所望:这次虽是全市工商局和公安局一起联合公开招考公务员,但却不仅需要大专以上学历,还要25周岁以下研究生学历者可以放宽到28周岁以下。他只具有高中毕业学历,而且年龄也超过了一点儿,尽管自己觉得自己的能力应该不输于那些读过了大学的人,而且自我感觉也还很年轻,仍处于积累经验的上升阶段,但却不具备报考它的资格条件!

    这样,唐鲁立便没有在工商所门前久留了,只能沮丧地离去,在心中他苦涩地想:为什么他这一辈子要受到那么大的人生挫折,然后就没有了什么改变命运的好机会了呢?

    他因此非常不开颜,踽踽地往有粉笔卖的商店走。心中无奈地想着:他是一个有进取心的人,坎坷多年,面对的总是荆棘载途,看起来难以出头了。如果给他报考公务员的机会,他虽然不一定能考取,但总也还有一种欣慰感吧!现在可好,公开报考的公务员他没资格考,印证了以前胡老师曾经对他的警告,连进镇科技站去做个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也没有什么可能了,仿佛他这一辈子就只能是在一种无可奈何的境地之中去继续拼搏了……

    “但愿我不会就此陷入绝地……”唐鲁立在心中这样想。

    他买好了粉笔以后,觉得自己在街上闲逛没什么趣味,就没多停留,赶快回河粉店去了。

    路上唐鲁立遇见了工程队的原队长陈叔两公婆,陈叔问他:“阿立,人事局这下招考公务员,你不去报名?”

    “我这种文凭、这种年纪的人,哪还有什么机会去考?梦都不敢去做了!”唐鲁立苦笑笑地道,然后解嘲地,“如果我以前能去读大学,又年轻几岁,那倒还能去考,可现在……,只能去看别人报名考了。”

    “是啊,你现在是缺了那资格了,如果不是这样,单讲考试的能力,你怎么会考不过别人呢?我才不信呢!”陈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