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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唐鲁立便采用障眼法,让各种纸张、书籍杂七杂八地放在桌面上,让它显得很混乱,自己从中作画。
他决定在明信片里画上曾小丽姣美的形象。刚起了一半草稿,曾小丽就进来了,他忙把“明信片”压在了一些纸下边。
曾小丽坐到床边去剪指甲,看见桌上摆得乱糟糟的,便纳闷地问他:“阿立,你做什么不收拾一下呢?”
“我要看哩!”他这样回答,却又还不想看书,以免动一动就叫书本和纸张遮挡住的“明信片”让她发现。
曾小丽也没有心探究什么,只顾自剪她的指甲。
唐鲁立打开抽屉,抓出以前开铺时留下的一些揉搓成团的残破零钱放在桌面上,一张张平整开来,然后用书本压平,再用透明胶纸细心粘贴。天气炎热,为了不让风吹影响贴钞,他原来开着的风扇也关了,弄得有些汗水淋漓。因此粘贴了几张他就没有再粘贴了,将钱又塞回了抽屉里去,把风扇重新打开。
曾小丽剪指甲总爱剪到指甲挨指头肉处,将一个个指头都弄得光秃秃的。
唐鲁立对她说:“你不该把指甲全剪光,应该让两个拇指都留着,这样要择菜、开东西也有指甲派得上用场。”
“我不爱留指甲,留着太脏了。”曾小丽眨巴着眼说。
唐鲁立对她笑一笑,没再吭声了。
曾小丽没有在卧室里呆很久,当听见姗姗在厅房里哭起来时,她便跑了出去,而且带着女儿出了外边。
这样唐鲁立便可以比较踏实地画画了。由于他极少画画,笔法不圆熟,虽然很用心、下力地画,也画不像曾小丽的玉颜。起好草稿后他便上颜色,将人像大小,线条粗细、颜色稀稠弄到尽可能匀溜,然后就放在一边去让它干。
一只蟑螂突然出现在桌面上,他忙用书本去打它,却没有打中,叫它跑了。
曾小丽和姗姗的声音响在了厅房,唐鲁立猝然心情紧张起来,忙将“明信片”对折在一起,塞回了纸张下。
曾小丽抱着女儿走进了卧室,对唐鲁立说:“你带一下姗姗吧,我去解解手。”
“好。”唐鲁立带着蕴藉的微笑说,从她怀里接过了女儿。
她即时就又离开了卧室。
唐鲁立赶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来,写上收信人的姓名、地址,一边应付着女儿蓦然的哭叫,一边把“明信片”从纸张下取出塞进信封,封好拆口,然后就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一切做好,唐鲁立哄着仍在哭闹的女儿,心中想:“我拥有曾小丽这样一个美丽的妻子,珍爱同她的感情,却不能让她得件像样的生日礼物,真是太对不起她了,有朝一日我们的生活优裕了,我一定要好好地补偿补偿她才行啊!
不久以后,曾小丽回到了卧室,他将女儿交回给她抱,然后就有口无心地对她道:“老婆,姗姗可能饿了,老是哭,我去给她买包奶粉回来吧。”
说完他便疾步出了门。
迎着风走在直溜溜的大马路上,唐鲁立却没有记住该给女儿买一包奶粉,而是想着过两日曾小丽收到他的礼物后会有什么表情。
到了邮局买了一张邮票贴在信封右上角,唐鲁立将它投进了邮筒,然后又赶回家去。
这次他没有走大马路,而是改走工程队背后的巷道。
经过种子站宿舍院前时,唐鲁立竟然见成精老婆和成精的二嫂站在一幢楼的楼下一间房门前,用石灰水抹着墙,门旁放着一张防盗网。
他不知那楼房是给成家谁住,又不好问,因为他觉得太失自尊。同是在工程队住的人,成家可在外边买楼房住,他家却不能,显得他太无能了。虽然那楼房可能是旧楼房,而且“装修”也太简单,但不管怎么说也远强过住平房。
唐鲁立没有着急走开,而是绕着那大院的院墙走,见那大院的背后是环抱院墙的水沟,水沟上边可看见成家正“装修”的那幢楼,水沟下有女人在洗衣裳,走下去见那水很清澈。
唐鲁立站在水沟下呆了一会儿,由不得慨叹:“为什么成家买得起楼房,偏我至今买不起呢?如果我也买得起,曾小丽她爸她二哥就不会再那么看轻我了!”
懊恼了一会儿,唐鲁立又转回院墙前边,继续往家走。
一回到家走进卧室,曾小丽便笑眯眯地问他:“亲爱的老公,你买的奶粉呢?”
“唉呀,糟糕,我忘了!”唐鲁立一拍脑瓜,直眉瞪眼地说。
“你是杂念太多,想到其他事情上去了吧?”
“哪儿,怎么会呢?”
“还讲不会!如果不会,怎么会将这寄给我的画忘在这儿了?!”曾小丽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画的“明信片”来。
他一看就傻了眼。怎么搞的?塞进信封里的不是这张“明信片”?唐鲁立为自己匆忙把它往信封里塞时没有检查正误“丢”了“丑”而感到懊恼。
曾小丽却没有取笑他的意思,反而直率地对他说:“老公,你用的颜色不对,如果用蓝色画,我收到你的这份生日礼物一定会十分喜欢的!”
唐鲁立听她这样说,点点头,心中觉得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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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晓惠从外边买回了一个水龙头来,先找出扳手把漏水并发出噪音的旧水龙头扭下,然后用新买的水龙头往后口处绕了两圈尼龙薄膜旋上去。由于开始老对不住口,旋来旋去都没有旋进,水拼命四溅,弄得她身上到处是水。她不能不烦躁,心里想:“这些事原是应该由张卫云和他爸那样的男人去做的,可却叫我做,这张家人实在是太没用了!”费了一番功夫之后,她才好不容易把新水龙头旋上、旋紧。
至此水不漏,噪音也没有了。然后曾晓惠便闷闷不乐地在浴室里洗衣裳,不仅洗她自己的,还洗张家人的,很大盆。
正无心无绪地洗着,忽然门铃声响。曾晓惠不想去开门,便等待着,看张家能有谁去开。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门铃又给连按两次。她实在无法延磨了,只得走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