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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星一直静静观察着两人,此刻开了口:“瞎眼叔叔,你也要去中国吗?”
虽然这个叔叔眼睛有点儿瞎,他好像也不喜欢她和妈妈,但小星星对他却讨厌不起来。
顾亦凉也在细致地端祥小星星,以前,见过那么多次,可他从不敢好好地看看这孩子,王江说了那么多次小星星和他长得很像,他都不敢承认。
因为他真的很怕,怕自己白白欢喜一场。
单雨云和李云帆毫无血缘,他们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说,即使长得像那也未必是他的女儿。
就是报着这种心理,他在还未见过这个孩子的时候,便将她摒弃在亲人之外了。
明明心里控制不住地喜欢,可却总是表现得很厌恶,就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太过难堪。
“你说的没错,叔叔是要去中国,小星星能告诉叔叔,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吗?”
顾亦凉俊眸含了一种别样的意味,循循善诱的语气。
小星星:“我爸爸死了。”
顾亦凉顿时一怔。
小星星又道:“夏姨说我爸爸是蠢死的!”
顾亦凉:……
小星星对着顾亦凉做了个小鬼脸,李云帆将一杯牛奶递给小星星,“诺,喝杯奶吧!”
再让小家伙跟顾亦凉聊下去,不定还都会说些什么,她可不想让顾亦凉从小星星的话里发现些什么。
小星星捧着牛奶,小嘴咬着吸管,咕咚咕咚喝牛奶去了,顾亦凉收回目光,一只手在另一只手上,手指轻轻敲着,不知又盘算什么去了,李云帆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顾亦凉不时会侧头视线越过身旁的女人,看向她另一侧的小星星。
小家伙喝了一会儿牛奶,便咬着吸管玩。
顾亦凉看她的时候,她歪着小脑瓜,也把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睐过来,父女对视,一个满心满眼迟来的喜爱,一个透着些许好奇。
“瞎眼叔叔,你去中国旅游吗?”
小星星小身子斜靠在座椅上,两只小腿也放到上面,姿势又悠闲又随意,小手还捧着那个牛奶盒。
顾亦凉挑挑修眉:“小孩子说话要有礼貌,你可以叫,顾叔叔,或者……嗯,帅叔叔。”
小星星斜着一双特别秀美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帅帅的男子,却摇摇小脑瓜,“才不要。你欺负妈妈,不是好人。”
顾亦凉俊颜便现出几分尴尬来。
李云帆闭着眼睛也能想像顾亦凉的窘态,心里只觉得特别的快意,控制着没有睁开眼睛把小星星搂在怀里狂亲。
耳边有好久的安静,李云帆只侧眼瞅了一眼小人儿,小家伙昨晚睡得晚,这会子困了,正靠在座椅上打哈欠,李云帆伸过去一只手臂,虚虚搂着小家伙,自己也渐渐进入睡眠模式。
这些天担惊受怕,每日处在焦虑中,睡眠甚少,此刻有点儿控制不住了,虽然身边坐着顾亦凉这么个定时炸弹,却还是睡着了。
顾亦凉无声地凝视着这一对母女,因为可恶的嫉妒和长久的恨意,他都错过了什么?
从申国到中国首都北京三个多小时的航程,似乎是睡了一觉就到了。当飞机准备降落的时候,李云帆醒来,单手护住还在沉睡中的小星星。
飞机降落的过程中,李云帆耳鼓开始疼,还出现了耳鸣的状况,她晃了晃头,可无济于事。
顾亦凉沉声道:“吞咽,做吞咽动作,跟你说过坐飞机的时候,准备些零食忘了吗?”
曾经,李云帆还是宋美景的时候,和顾亦凉去冰岛度假,在飞机上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状况,当时就是顾亦凉让她做吞咽动作,症状才好了一些,回程的时候,顾亦凉亲自给她准备了很多小零食,让她不舒服的时候就嚼一些。
李云帆按着顾亦凉说的,开始努力地做吞咽动作,症状渐渐减轻。
看她脸色好了一些,顾亦凉才松了口气。
飞机平稳落地,李云帆帮着小星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小人儿此刻已经醒了。
顾亦凉扬起手臂,把自己的小型行李箱从头顶上方的行李舱中拿下来,李云帆正想抬手去够自己的背包时,顾亦凉已经将她的手绘风荷帆布包取了下来。
李云帆怔了怔,伸手要接过,顾亦凉却并没有递给她,而是背在了自己肩上。
李云帆怔了怔,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大部分乘客已经下了飞机,李云帆才抱起小星星,从顾亦凉身边走了过去。
顾亦凉随后也迈动了脚步。
李云帆抱着小星星走在前面,小人儿就趴在母亲肩头,一双像极了她父亲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跟在后面的顾亦凉,目光里还带着几分防备。
“妈妈,瞎眼叔叔为什么跟着我们?”
“妈妈,瞎眼叔叔是不是在打你的主意?”
顾亦凉:……
李云帆也是别扭极了,她几次要她的背包,顾亦凉都不肯给,还这样一步一步地跟着她,他这是要干什么?
去传送带前取行李的时候,顾亦凉又长腿向前一跨,先她一步,将她的行李箱给拎了下来。
他也不言声,自己的,她的,一手拉一个,肩上还背着她的双肩包。
“顾先生,接我们的车子到了。”
在出口处,李云帆朝着顾亦凉伸出一只白皙的素手。
顾亦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类似来接李云帆的人,心里想着,她定然是要支开他。
“李云帆?”
一个身形高大健硕的青年男子跑了过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朝着李云帆伸手,却又忽然发现,李云帆手中没有任何行李,便转身对着顾亦凉道:“给我吧,谢谢。”
然,他伸出的手掌停在半空,顾亦凉却并没有把李云帆的行李给他。
被当做替人拿行李的小弟,顾亦凉平生还是第一次。
目光十分阴郁。
青年男子看了看李云帆,眸光异样。
李云帆将小星星递给了青年男子,“帮我抱一下,谢谢。”
她什么都没说,把挂在顾亦凉肩头的双肩包拽了下来,另一只手直接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个行李箱,对青年男子道:“我们走吧!”
顾亦凉看着他们上了车子,久久地僵立在那里。
约莫一米八的身高,身形伟岸,浓眉大眼,这个人,是她在中国的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