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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初春时分,这里一定是树密花稠,那些白色的梨花,密密匝匝,层层叠叠,如白云轻飘,如雪花漫洒,满枝、满树、满园。美得就像是一幅画。”吟笙闭着眼睛想象着这片树林的初春景象,只是潋滟成精的时节已经过去,就连一整个夏季所蓄发的活力也被秋风一夜就吹散了。
谈不上萧条,却也是满目伤怀。
柳沐风也不禁跟着想象,“真美啊,只是我之前很少有闲心去欣赏这番景象,真想亲眼看看。对了,你为何要带我来这呢?”
吟笙含着笑,这些天难得在她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柳沐风也微笑起来,“难道这其中还有个什么样的故事吗?和韩翊有关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吟笙摇着头,“和韩翊无关,这个地方是和你有关的地方。”
“和我有关的地方?”柳沐风一脸惊愕,自己何时来过这种地方吗?
“是啊,就是和你柳沐风有关而已,不过这层关系,连你也不知道,这只是个普通的林子,可是在我心理却有一层特殊的含义。”
“可否说与我听听呢,毕竟这里与我有着关联。”柳沐风抚上一片叶子,刚触碰到便洋洋落了下去。
吟笙坐在树下,享受林荫时分,娓娓道来:“我是在去昌西的路上发现这片林子的,初春的时候,这里漫山的白色,我还大叫着,天啊这里的积雪还没融化呢,后来韩翊告诉我,这是梨花,千树万树的梨花开了,就像皑皑白雪一样,别提有多美了。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离开周扬,带着对柳沐风的挑战,满心的慷慨激昂,我看着这宁静祥和的梨花,心中忽然想着,天下间,为何不可这般安逸呢?原本我只是打算打败你,再杀了你,以儆效尤,可当我看过这片梨花之后,一个小小的心愿在我心理生根萌芽,或许我该做的不是制服你,而是劝说你,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创造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给人们带来昌盛。看过这梨花,我的心意改变了,我们之间也改变了。所以,真想让你也看看啊,只是春天已经过了。”
“虽然我在这个故事之外,不过却能真切的感受到你心中所感触。”柳沐风抬头望着天还有枝丫,深呼一口气,“真想亲眼看看这漫山梨花盛开的场景啊。”
“只要你愿意,等到开春之时我们就一起来好吗?”吟笙提议道,“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和我一起,带给昌西百姓繁荣和安逸,好吗?”
柳沐风望着吟笙,风卷起她额间的碎发,有力而温暖的双手附上她的脸颊,“或许你是对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柳沐风点头,吟笙突然喜极而泣,“你终于不再固执了,太好了。可,接下来的这一仗注定要牺牲不少人,你。。。真的看得下去吗?”
“我在战场上厮杀四年了,见过的的生死离别太多太多,如果这一仗过去之后,周扬真的能给昌西人们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会选择闭眼。”
吟笙扑在柳沐风的怀里,“相信我,相信焉君,相信周扬!”她激动地说道。
柳沐风将下巴抵在吟笙的头顶上。
“柳沐风,等到那一天到来时,你会娶我吗?”她绯红着脸问道。
“我已经食言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吟笙欣慰的松了一口气,“韩翊看到我的幸福,应该也会安心吧。”
“从今以后,我就代替他,好好地守护你,吟笙。”
“嗯!对了,如幻去了周扬起码也要五天,再等到焉君调度人马出兵这里恐怕有好长一段时日呢,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吟笙脱离怀抱,转身张开手拥着眼前的景象,“秋天过来了便是冬天,冬天过了就是春日,梨花很快就会开了,我们可以一起看,那个时候,你我就都是周扬人,而非是敌对的了。”
看着吟笙的开心模样,柳沐风隐住内心的情绪,笑着,“或许那个时候我们就是夫妻了呢。”吟笙再次胀红了脸,“你想在这里住下吗?”吟笙重重地点头,“那好吧。”他耸耸肩。
吟笙看着柳沐风满头大汗辛劳的样子,嘴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多久没有这样会心一笑了呢,自己腰腹部的伤疤也在不知不觉中痊愈了,虽然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可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吧。不一会儿,柳沐风的杰作便完成了,立于岩石之上,虽然眼前的小屋是用木板和树枝搭建而成,但是站高处上,到了春日一定可以眺望到漫山的梨花。吟笙开心的跑过去,“还真是心灵手巧啊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粗人呢。”
柳沐风用手背擦着汗,“若不是时间紧凑,我都可以给你搭一个安身立命的宅院呢,只是现在的情况,只好随遇而安一些了。”
吟笙晃着脑袋,“没关系的,屋子的大小哪有那么重要,我还住过比这个更为寒酸的,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啊!”
“比这个还寒酸,你一个百里大小姐还过过那样的日子呢?”
吟笙点点头,“其实我家中人早就过世了,连个旁系亲属都难觅,就算是住在百里那样的豪宅中,却也感觉无依无靠飘摇的很,不过好在后来遇到了韩翊和焉君。”想起往事提及韩翊,眼圈又红了。
“别哭。”柳沐风说道,“你还有我呢。”吟笙抱着他,不吭声也不抽泣,但是泪水还是浸湿了柳沐风的衣襟,“吟笙,你还有我呢。。。”
虽说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身在这荒野山林之中,却也是男耕女织好不安逸,这期间还躲过了一次闵陆的搜捕,两人在一棵长青的大树上蜷缩了两个时辰才勉强的躲过一劫。
吟笙高举手中的鱼叉,“沐风你看,我可是抓到一只大鱼哦。”
柳沐风含着笑,“看来我做的叉子很有用嘛。”
“多亏了你,不然怎么能吃到这么新鲜的鱼呢!”吟笙躺在地上,往着远山的秋高气爽“这种感觉真好,真怕我再呆下去就会爱上这种生活,把一切都抛却脑后了。”
“把一切都抛却脑后不好吗?”柳沐风坐在她的身边。
“可是我还要为天下百姓谋略,为韩翊报仇雪恨呢。”吟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虽然这几日她的心情开朗了不少,可只要一想到韩翊再也不会默默的守在她的身后时还是会不免难过。她回头看了看身后。
“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们还是可以回到这里的,过平凡的日子,没事的时候你可以画画阵法,我来教你剑术。”
吟笙不禁不禁闭眼想象着未来的景象,“然后我们盖一栋小小的房子,有厨房还有一个大大的庭院;再生三四个孩子,让他们围在我们的身边,喊着‘爹娘,快看我们抓到了大鱼’,你说这样的生活好不好?”吟笙睁眼,眼前便是柳沐风的脸。
他细细的看着她,连微小的毛孔都尽收眼底,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吟笙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脸颊,“这样近的看你,真的和第一次见你一点都不一样。”
“第一次见我是何样的感觉呢?”柳沐风很是好奇。
“那个时候我满身傲气,看到你当然是不屑啊。”
“那现在呢?”
“现在,时刻都有和你白头偕老的冲动。”吟笙认真的说道。可是柳沐风的笑却僵在嘴边,“怎么了吗?”
“没什么,白头偕老,我从未想过这四个字,世上真的有白头偕老吗?”
吟笙抚上他的脸,制服划过那薄凉的双唇,“没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有倒是有,都是些寻常女子,我权当是耳边风,可是你刚才这么一说,我竟有些期待了。所以,白头偕老天长地久,和爱的人在一起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
吟笙认真的看着他的眼,深邃的犹如一潭水,“纵然你失了模样,缺了荣光,我依旧对你倾心。我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语罢,她的睫毛扑朔而下,微微抬起下巴,便把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
两片柔软触碰在一起,柳沐风瞪圆眼睛,双手不知所措,只得紧紧的拥住。
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是这感觉,确实如此青涩如此陌生,又是这样的美好,让人。。。让人割舍不下。“不行!”
“啊,柳沐风你干嘛啊!”吟笙被他莫名其妙的突然推开,手肘磕在了地上。
“对不起吟笙,我。。。”柳沐风想解释却又解释不出来,他只是不想过多的享受这种感觉,因为,他怕自己舍不得放不下,“对不起,你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这样被人看见了不好吧。”
吟笙撇着嘴,“这里哪有人啊,再说了,我的身子你不是都看过两次了嘛!怎么之前也不见你这样!”
柳沐风胀红了脸,“我,那是特殊情况我不得不那样做,我是怕我自己把持不住,毁了你的名誉,毕竟我们还没成亲呢。说到这个,你身上的伤口如何了?”
吟笙有些不悦,这么美好的时刻居然被破坏了,真是不开心,“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之前结的痂掉了以后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真是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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