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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粮草
夏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委委屈屈地同自己讲那温诗筠有多么可恶，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当初哪里知道自家老爷会突然被封为侯爷，后面小蕊又嫁给了诚阳王。
若她们原本的身份，夏淳只是个光禄寺小官，她想着将来小蕊长大了，便从夏淳手底下的学徒里挑个女婿，如此她们既了解人品性子，又有夏淳看着，必不会出什么问题。是以，她从未交过小蕊什么管家之能。
可如今……
夏夫人握着夏小蕊软嫩的小胖手，柔声道：“你不必理会那人，好好的姑娘家，上赶子不拿自己当人待，既如此，你也不必给她脸面。”
她也是真的没想到，那温诗筠同小蕊认识这么久了，竟然有这样的心思。那好人家的女儿，哪里有愿意给人做妾室的，她这样不要脸，还想指着她们善待她？
“于嬷嬷同杨嬷嬷日后就留在王府中陪你，那温诗筠的事情自有她们去处理。”
夏小蕊点点头，放心不少。
等锦葵第二日收到夏小蕊的消息时，十分惊讶，她也是没有想到，温诗筠竟然这般豁得出去。
锦葵捏着那小笺默默发呆，汪淮见小姑娘出神，上前接过她手中小笺，快速看了一眼，又放回了锦葵手中。
“担心？”
他温言出声，锦葵听到后略带担忧地点点头。
汪淮揽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捏着锦葵的手，替她细细地涂上润肌霜。小姑娘喜欢给他做各种吃食，却惯来不甚在意其他，冬日里若他不记着些，没几日这手便要粗了。
“不必担心，这事情谢望舒自会处理。”
若是谢望舒有纳妾的心，她们便是急死也无用，若是谢望舒没那个心思，她们自是白白着急。
听见汪淮这样说，锦葵心里才放心许多，确实如此，此事端看谢望舒如何处理，只是也不知谢大哥什么时候才能从边关回来。
锦葵问了汪淮，汪淮只说若是没有其他意外，开春之前总会回来的。只是众人都没想到，开春后谢望舒没有回来，夏小楼却是先行一步，回来变卖家产来了。
他决定把手头上能用的现银拢一拢，送去边关。
“那瓦剌部出来个极擅用兵的将领，他名叫也先图，便是这人派人说动了鞑靼，联合进攻的。”
夏小楼说完，又面色十分沉重地道：“边关情况不太好，不论粮草马匹甚至兵器，都不足。”
汪淮闻言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一时间看不出什么神色。
他自上次同谢望舒去过边关后，对那地方难免会有些记挂，自然也知道边关自上次安邢礼盗换兵器后，便一直没有修养过来，武器粮草数量根本不够支撑一场长时间的战争。
“我手中还有些私产，五日后你来小院找我。”
夏小楼看着汪淮，沉重点头。
他懂汪淮的心情，这是他们的家与国，是属于他们的疆土，自然不容外人踏足一步。他若是没去过边关也就算了，能够心安理得地在上京享受他的荣华富贵。
可他去过边关，为战死沙场的边关将士立过碑，捧过土，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男儿血性。他虽是一介商人，唯利是图，但他体内流着的血是热的。
夏小楼离开小院后，汪淮找来申春，让他收拢自己手中可流通的现银，那些东西他留着没用。
“这本子上的人，也该清算清算了。”
汪淮丢给申春一卷名册，让他同连生去找这些人要买命钱。给钱，就留他一条命在。
申春翻看那上头记录，心中暗暗发紧，督公这是发了狠，朝中一半大臣的名字都在上头。
“这多少……够买命？”
见自家督公递给他一个极其凌厉的眼神，申春抿唇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他明白了，就是给他们留个俸禄便可。
汪淮手中可动用的私产并不算多，早些年都交给小姑娘管着了，想起锦葵那可爱模样，汪淮心头涌现出一股柔情。
正想着他的人，便见小姑娘远远地抱着个木箱子走了过来。汪淮上前接过，一眼便懂了锦葵的意思。
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汪淮轻笑出声：“你想好了？这可是咱俩的养老钱。”他说完见小姑娘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一起在屋中挑拣可变卖的东西，不多时便又筹出许多银子。
“表哥他当年回到上京，便是想要为这世道做些什么，我知他的心意，他留给我的那些东西，如今你也一并送去边关吧。”
席睿玟身亡时，给锦葵留下了一笔遗产，俱是他在南边打拼下来的。他天生聪颖，便是只去了那边不久，也置办下了寻常人一生都难以积攒下的财富。
汪淮并无意用席睿玟的东西，可想着这等东西留在锦葵手中更让他不舒服，便伸手沉默接过。
收拢完可用的银钱，锦葵揽着汪淮打趣道：“这下可好，日后你便是想吃顿鱼腐，也是要同我报备的。”
这男人手中钱财俱都交到了自己手上，连他那隐秘的小私库钥匙也在她这，日后他若是不听话，便只给他吃最不喜欢的青菜。
锦葵想完，觉得着实好笑，便把这想法同汪淮说了。
汪淮被她那狡黠的样子撩拨得心痒，揽着人仔细地温存了一会才放开她。
回到上京便急着变卖家当的夏小楼倒是给夏淳夫妇惊得够呛，待问过原因后，烹鲜侯大笑夸赞夏小楼，就连夏夫人都拿出了好些首饰支持边关。
他谴了手下所有商号的伙计去购买粮草马匹，一点点往边关运送。太子谢瑖还为夏小楼赐下了通关文书，又派了身边幕僚同暗卫一路护送。
还下令通知上京周围各城匠户，全力打造边军武器。
待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后，已经过去月余，夏小楼望着上京城大门，利落上马，同队伍一同往边关出发。
待走至城郊的时候，看见前方站了一窈窕身影。那女子身穿粗布麻衣，在大路中央站得笔直，她身后跟着数百辆装载的满满当当行镖用的走货车。
“夏公子。”
夏小楼停下马，略有些狐疑地看着这女子，他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人。
“在下席书意，前来送夏公子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