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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长裙
看着自己娘亲口无遮拦的模样，梅染脸色又红又白，先是抿着唇，好半天才喏喏出声。
“我……我也不知，村里确实有这般传言。”
村里好多人都说，自家主子同夫人一直没有子嗣，日后说不得她同落栗就是要给主子收入房中的。可现下看着主子同夫人相处的模样，她也不知这事情是真是假了。
梅染的娘亲看着梅染这副样子，心里哪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多半是对这家的主子有些想法。她倒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能嫁到这般富贵人家，即便是给人做小，那也是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家那夫人不能生，家里的有钱老爷就是喜欢也喜欢不了多久，你同大丫头到底还年轻，日后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你在这家里也就算是立住了。”
哪有人家买了丫头不用做重活，日日好吃好喝供着的，这家主子老爷多半是有些个想法。
“等大丫头从镇上回来，你同她商量商量，若是能行事，便动作快些。万一你们家那老爷去了镇上，再瞧上些莺莺燕燕的，到时候哪还有你们的事？”
被自己母亲这么一说，梅染脸色通红，可她心里也有些不乐意。
这种事情，作何还要跟姐姐说一声？
主子虽是面冷，但待夫人极好极温柔，梅染还没见过哪家的相公可以像主子这般，文质彬彬的，对待自己的婆娘又痴情又专一。
只是可惜了，夫人生不出。
再好的男人，没有子嗣也是不行的，母亲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想着夫人箱笼中满满的珠宝首饰，那屋中都放不下的衣衫鞋帽，梅染的心渐渐活络了不少。
她可不是那种会狐媚主子的人，可若是夫人不能给老爷诞下后代，这也是不行的。
“娘你快些走吧，这月莫要再过来了。”
脱下手腕上的一个赤金手镯，梅染推着她的娘亲让她赶紧离开。申春是个厉害的，梅染生怕他会看出些什么。若是将来她为这个家诞下小主子，那她便可光明正大地帮衬家里。
可现下不行。
“行了，我知道了，下个月，下个月我同你阿爹再来看你。”
把那赤金镯子放在口中一咬，见是纯金的后，梅染娘亲喜不自胜地跟着她家汉子离开了锦家。
梅染看着母亲那粗鄙的举动，眉心拧了拧，觉得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见自己的母亲同父亲消失在村头，梅染这才收回心思转身回到院子中。
见到申春同隆图的时候，梅染虽是心中有些忐忑，可想着若是将来有朝一日，她做了这家中的主子，这二人见到她，大概也会同见到夫人那般要行礼的，心中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去厨房中切了些卤肉，又拿了些地窖中的野果酒，给隆图同申春送去后，梅染又端着去送给那些做工的匠人。
申春听着梅染娇声喊着自己申春哥哥，心中暗忖，小丫头有的是，又何必非得念着柳霜？
而梅染看着申春的时候，想的却是日后自己说不得有些地方要指望申春，毕竟看主子的模样，是十分器重他的。
她没想过跟自家夫人争个风头，不过若是主子日后真的同娘亲说得那般，再买些人回来，那时候申春站在哪边，谁便能在主子面前得些脸面。
“你是这家的小丫头？还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是这宅子中的小主子呢。”
那起宅子的匠人工头谢过梅染，见她羞答答地走了以后，心中暗叹这户主家人品着实不错。
一个下人也能吃穿得这般好。
且主家不在的时候，这丫鬟还能自作主张拿出大酒大肉来招待他们，实是良善人家。
人处的位置不同，看事情自然便也就千人千面，那匠人工头不过随口一夸，却是让梅染真的上了心。
处理好了晚膳，梅染晚间躺在自己的屋子中，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着村中的流言，白日里娘亲同那匠人头子说的话。
又酸又甜的滋味不住在心头翻滚。
翻身爬起，梅染拎着烛灯去了主子的卧房。
主子的卧房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了，前些日子主子让申春去镇上，带回了好些细软。伸手摸着那软若白云的衾被，梅染心中生出三分欢喜。
夫人虽然待她同姐姐十分好，可到底不会让她们跟自己用相同的东西。
看着夫人没有带去镇上的箱笼，梅染打开从中翻出一条绣着银线，她见都没见过的料子做成的长裙。这长裙上头绣着八团锦牡丹花，裙底还嵌着细小的珍珠。
那珠子恰到好处，虽看着小，可穿在身上的时候，显得又高贵又雅致。
梅染记得这条裙子，也是主子为夫人从别处购的。她还记得那日主子让夫人穿上试试，夫人也只给主子穿过一次，便收到箱笼中了。
那时候夫人揽着主子的腰，嘟囔着说这长裙穿着累赘，她不喜欢。
把那长裙拿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梅染觉得夫人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般好的裙子，她从未见过的好东西，夫人竟会说是累赘。
瞥了瞥嘴，梅染小声道：“怪不得生不出儿子，许是这福气享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