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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苍拒绝了令山海送他回家的好意。挎着破烂的单肩包,自己踏上了回家的动车。赶巧今天碰上星期天,他坐的这列车乘客挺多。
他的座位靠着窗边,离淮兴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反正无事,他掏出临别时窦清雪塞给他的一本资料,孜孜不倦地看了起来。
“恩。“他感觉底下有人轻轻碰了他一下,他抬起头。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孩,一身白色连衣裙,鹅蛋脸淡淡的粉底,有一颗细细的泪痣点在她剪水般的眼睑下,显得有些淡雅文静,标准美人胚子。稚嫩的脸蛋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和他上下,十七八岁。她没有发觉易苍在看她,身体还不断地微微朝着窗边挤去,脸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好看的眉头轻轻皱着,脸上有些苍白,不是女孩皮肤白皙的那种白,而是有些不舒服的反常脸色。她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腰身处的裙角,不停地朝着一边挤去。这时她终于感到对面投来的目光。
抬起头,看了易苍一眼,眼睛很好看,双瞳剪水,明眸皓齿,她脸色不自然地向他投来一丝仿佛求救的眼神。
这个时候易苍才注意到,女孩身边的男人。一个中年猥琐大叔,比较瘦小,干瘦的脸上两腮往下凹,活像一只猴子。双手反插着放在两侧,而靠近女孩的手隐隐地伸向女孩裙角,眼睛也不知望着窗外还是女孩的胸部,眼神倒是颇为镇定。看他飘忽不定却有镇定自如的神情,似乎很是享受。
易苍一下子便看出端倪,这种事没遇到也就算了,遇到怎么能不管,何况他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学生。
他合起书本,故意扭动一下,伸了一下懒腰,看了一下窗外。女孩明亮的眼眸暗淡下去,以为他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绝望地再次挪着身子。这时易苍开口了。
“这边风景也看遍了。美女,我们换一下座位好不好?”他笑嘻嘻地看着女孩问道。
女孩惊喜地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易苍笑脸,忙点头,说道:“恩。恩。“她声音轻盈,带着一股涓涓泉水般的美妙,沁人心扉,她作势就要起身。
这时,坐在她身边的男子忽然伸出手臂,横在女孩身前,眯着眼,他本来眼睛就小的可怜,一眯起来,就只剩下一条缝隙般,语气不善地看着易苍说道:”你买了这个座位的票,你不知道不能换的吗。乘警等一下要验票,你违反规矩等下可是会被问责的。“
他看出眼前这两个年轻人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胆子小,被他这样一唬,必定不敢交换座位,吃定两人。
果然,女孩闻言,眨着大眼睛为难地看看易苍。
而坐在易苍周围的乘客听到这里喧哗声,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中年男子忽然扭头扫了众人一眼,周围乘客默默地扭头,各自装作无事的忙活起自己的事情。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管这些闲事。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好的货色,又他妈逆来顺受不敢吱声,你小子想英雄救美,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男子心中得意地想着,却露出一副我是为你们好的表情。
”是么?“易苍依旧嬉笑着,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车我坐了这么多趟,怎么没有听过这个规矩。何况。。“他朝着女孩眨了眨眼,继续说道:”何况,我和我女朋友换个座位,犯法了?”女孩脸上浮出一抹酡红,也不敢搭话低着头不敢去看易苍。
”你。“男子恼怒,指着易苍鼻子说道:”你们根本不认识,别他妈想蒙我。“
”哟,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不认识。你认识我,还是认识她。大叔,别过分了。“易苍脾气虽然小,胆子却大得很,要不怎么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镇定地逃开梦灵的追杀。现在被这胡搅蛮缠地猥琐男弄得也是有些不爽,语气也带着一丝地愠怒。
“就是。人家男女朋友换个座位,碍着你了。”这时候终于有个大妈看不过去,她朝着男子不满地喊道。而她旁边的丈夫却是悄悄地在底下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大妈憋红着脸,一把打掉丈夫的手,不满地斥责道:“你干哈。事不平,不用管了。早看到这男的手脚不干净,要不是你拉着,我早抽他丫的。什么人,不要脸。”
大妈年纪五十岁左右,古道热肠,她怒容满面,狠狠地盯着猥琐男。
“怎么回事?吵什么?”
大妈大嗓门引来了乘警,他看着神情激动地大妈,又看看车厢内的环境,凝声问道。
这时候,猥琐男再不敢嚣张,像个缩头乌龟地埋下脑袋。一副我在睡觉,不关我事的样子。女孩也呆在哪里,漂亮的脸蛋有些发红,不敢说话地垂下头来。
“不好意思,没事的。”易苍看出女孩的心思,一个窈窕女孩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事来,面子上不好看,也不好意思。
乘客们都不再说话,大妈也知道缘由,倒也没有主动说话。乘警怀疑的目光扫了易苍一眼,见也没什么事,便不再理会,转身走开了。
等乘警走远,易苍才又和女孩说:“来,我们换换。”
这回猥琐男再不敢阻拦,鹌鹑地像个鸵鸟,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到了下一站,猥琐男连忙起身灰溜溜地下了车。临走时,还狠狠地剜了易苍一眼,心里暗骂:”若不是这小子,搅黄了老子的事。老子…..”想着他心神一荡,又猥琐地看了女孩一眼,才转身下车。
很快,淮兴站到了。他跨起包,在人潮中挤出列车。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起。“我回来了。”内心激动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大步走出,一个叫‘家’的地方在召唤着他。
“喂,你等等。”背后传来一阵轻灵的叫唤。
他回头,看到刚刚车上那个漂亮女孩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原来她也是在这里下车。很快她迈着小步子,便跑到易苍跟前。
易苍走的太快,一出车厢就不见了人影,好不容易地她才找到他,加上天气炎热车站里又人潮挤挤,她追到时已经香汗淋漓。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她伸着手背,轻轻抹了抹,喘着粗气,丰满的胸前随着她的喘气,一伏一起,看的易苍心头一热。他赶紧错开目光,心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却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女孩倒是没有发觉易苍的目光。易苍虽然是个穷小子,爱情动作片倒也看过不少。里头搔首弄姿的女人和眼前女孩根本没法比,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
“难道她看上我了。”易苍心里乐滋滋地想到,他自认有几分姿色,但是这漂亮小傻妞对他一见钟情他却是不信,开口问道:“还有事么?”
女孩气息恢复平静,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易苍,半会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你…你是个好人。”
“不是吧。追上来就为了说这个。”他春梦一下子破灭,眼前的这个女孩非常腼腆,似乎都说话都不太利索。
他拉了拉背包,无耻道:“被你看出来了。不过今天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家了。走咯。”他说完招了招手,转身便走。
“呀。等等我。”女孩着急了,她以为自己惹恼了易苍,一张可爱的小脸憋得通红,又连忙追上几步,走到他身侧。女孩之中她的身材也算高挑,足足到易苍鼻子,走在他身边和他很般配。
“你生气了?”女孩小心地问道。
“生气?为什么生气啊?”易苍不解。
“呼。”女孩送了口气,小手拍了拍胸脯,胸前的山峰又是一阵起伏,看的易苍眼都直了。作为一个**丝,他顶多只在小电影里见过这么香艳的一幕(对他来说已经非常香艳了)。
这时女孩忽然抬头,正好将易苍看向她胸部的囧样看在眼里,不觉地俏脸又是一红,再次低下头去。
“咳。咳。”易苍干咳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我叫赖筱莉。谢谢你。”女孩红着脸伸出小手。
易苍握住那双白玉般小手,柔若无骨的小手凉凉的,皮肤细嫩光滑。
“我叫易苍。小事,遇上别人,别人也会管的。”
“不。”女孩忽然倔强道:“他们都不会理的。若不是你和那个大妈,今天…….”赖筱莉说着低下头垂弦欲泣,或许是被车上那些冷漠的人情吓到,她抱着满怀的怀疑。
易苍看着赖筱莉,一时间僵在那里,他过了十几年的双十一,那里会安慰女孩子。手忙脚乱地,胡乱安慰道:“你别这样。那男的不是没有那个么。”
说完他就后悔了,哪里有这么安慰人的,他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不,我的意思你不是没有吃亏么。“听着他的安慰女孩头垂得更低。
”啊,呸。”他呸了一声,又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你不遇上我了么。”他往自己脸上贴金道。
“扑哧。”赖筱莉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易苍不知所措的表情,破涕为笑:“你安慰人的话真特别。”
见到赖筱莉绽开笑颜,他终于是镇定下来,呵呵傻笑道:“你没事就好,我走咯。”他再次提出要走,作为一个男孩,这么个小美人在他眼前哭泣,他实在有些应付不过来。
“唉。你等等我呀。“赖筱莉再次追着,两人并着肩一同走出拥挤的候车厅。
“你住在哪里啊?”一番谈话后,易苍还是决定送这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回家。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单纯了,指不定她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钱。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家。
赖筱莉是个淮南一中的高三学生,和他相差一岁多一点,这次是去深南市探望外婆回来。第一次在遇到这种事,当时也不敢声张,便想着忍忍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对方越来越过分,好在遇到了易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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