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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正午时分,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盖顶,半空惊雷,继而掠过数道闪电,随后下起了大雨。萧锋和霍建光冒雨前行,在前探路,生怕鬼子去而复返。万有力和胡红雪领着三十一名小伙子随后跟进。
他们离开唐庄的时候,因为张清廉的打压,因为唐锦民的势利,没有人欢送,也没有人相送,是悄悄出门的。离开唐庄不远,天色大变,大雨倾盆。
整个下午都是大雨。
萧锋等人成了落汤鸡,但是,他和霍建光是有经验的军人,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老兵,潜潜伏伏,看清方向和没有伏兵才走。傍晚时分,大雨停了,他们来到了玉龙潭。
这里云雾飘缈,潭风习习,瀑布源头因为水涨而狂泄之声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狍子、林麝、山鸡、野兔不时擦身而过。霍建光点燃火把,单独一人进入玉龙潭,没发现异常,才让萧锋入潭。随后,万有力和胡红雪率众赶到。
一帮小伙子跳入玉龙潭中嬉戏溅水。
历经了唐庄的争风吃醋,胡红雪乖巧了许多,主动生火烧饭,但是,没干过粗活的她,不时被烟熏出眼泪来。万有力和霍建光更衣后赶紧过去帮忙。
萧锋点燃一支烟,傍着火堆,开始思索命运、出路。在A19旅的时候,他是不用思考这些东西的,因为旅长是胡振兴,因为他是胡振兴的爱将。A19旅散了之后,他也不用思考这些东西的,因为只有他和万有力、霍建光三人,饱一顿是这么过,饿一顿也是这么过,反正是寻找目标复仇。唐庄血战,他一人杀了几十名伪军和五名鬼子,可结果呢?结果唐锦民却冷落了他,张清廉打压他。
他思索了半个小时,抽了七八烟,终于悟出一个道理:为什么唐锦民受了自己的护庄大恩,却会冷落自己?为什么张清廉敢打压自己?因为自己身份不明!因为自己没有部队支撑,也就是说自己没有部队这个“家”。现在,自己有三十一名徒弟了,可得好好打造这个“家”啊!但是,经费、装备从何而来?还有战绩?如何壮大?如何生存?
刚想通一个问题,又来了第二个、第三个问题。
萧锋又点燃一支烟,从怀中掏出那本用腊纸包好的论持久战来看。重看一会,他忽然心想:八路军、新四军不也是从秋收起义、南昌起义的那丁点部队发展壮大起来的吗?
嗯!按照作者的思路去办,往后向瑞瑛多要几本这样的好书。以前国军是拉壮丁征兵的,现在,自己可不能拉壮丁,既无资本,也不合实际。当兵只要自愿的,自愿的才有保家卫国的激情,才不怕死。自己进过黄埔、出过国、留过洋,难道还整不起一支队伍?教官嘛,自己就是顶呱呱的一个!战绩嘛,这黑山地区,鬼子不是弄了许多矿场吗?打掉几个,吸引人的战绩不就有了吗?
还有,自己还有军校的同学现在其他部队任职,可以找他们借力啊!只要打掉几个矿区的鬼子,自己的身份就可以洗白了。另外,陆水城的伪军也不全是傻子,正义的军官还是不少的,自己也可以找他们借力发力啊!如有可能,可以争取伪军起义嘛!这样一来,队伍不就壮大了吗?装备不也有了吗?生存和发展不成问题了嘛!等队伍壮大了,谁还敢小瞧我萧某?嗯!对了,有合适的机会,我重新打出A19旅的旗号。既告慰旅座的在天之灵,也给红雪一种精神力量,还可以气死傅里真。嗯,对了,就这么办!
“大哥,烟头烧手指了!”忽然,胡红雪惊叫起来。原来,她来找萧锋吃晚饭,可看到萧锋不时看看书、又不时发发呆,便奇怪地站在一旁望着他。待看到萧锋所夹的香烟烟头都烧到他手指缝了,可萧锋仍然没有感觉,不免惊叫起来。
“哎呀……”萧锋一惊而醒,果然感觉手指很烫,赶紧扔掉烟头。他站起身来,发现胡红雪就在身旁,不由心里一阵感动,暗道:我苦恋着梅瑞瑛,却置身旁的胡红雪不理,太残忍了!
他将书收入怀中,看到胡红雪怔怔望着自己的古怪举动,不由愧疚地说道:“妹子,对不起!自咱俩重逢之后,大哥因为很多事情,无意中冷落了你。”说罢,张开双臂,将胡红雪搂入怀中。
“大哥……”胡红雪感觉到了萧锋怀抱的温暖,耳边回味着萧锋之言,激动泪下,哽咽难言。萧锋主动抱她,是自重逢以来的第一次,是在没有危险和战斗的情况下,意识驱动的行为。她这一刻才感受到他主动的爱。
“妹子,大哥刚才在想,唐锦民为什么会对咱们势利?张清廉为什么敢打压咱们?咱们护庄,与敌血战,结果却没有一人欢送咱们。”萧锋把自己思考过的问题,问胡红雪,想听听她怎么回答。
“大哥,只要咱俩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还有,如果能早日杀傅里真报仇,那是最好不过了。”胡红雪已经家破人亡了,她视萧锋为家,作为一个姑娘,她没想那么多,没想那么长远。除了萧锋,便只剩下仇恨了。
“咱俩在一起,还有报仇,那是肯定的。不过,唐锦民和张清廉看不起咱俩,不仅仅是因为咱俩的自尊心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咱们背后没有力量,没有武装。所以,我一定要重建A19旅,重新打出A19旅的旗号,杀了傅里真,夺回陆水城。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协助我笼络人心,稳定军心。虽然在年龄上,你是一个小姑娘,可你在也是咱们这支队伍的一姐。大姐大,就必须要有大姐大的风范。我不知道达到目标的这条路有多长?但是,我们一定要告慰旅座的在天之灵。”萧锋松开胡红雪,两手叉腰,语气低沉地告诉她一个道理,三个目标,几个方法。
胡红雪芳心登时一阵巨震,泪水夺眶而出,激动和哀伤交集在一起,娇体一阵颤动。
“妹子,走吧!吃饭去!达成目标的路,不会一帆风顺。肯定会有许多波折。呆会开始,我就传授武功给三十一名徒弟,给他们讲解革命道理、抗战道理。有空时,你多和万有力、霍建光找徒儿们坐聊,给他们解解心结。你解不开的,就告诉我。这三十一人,可是咱们重新起家的底子。把底子打好了,然后弄些武器,铸造一支抗战铁军。届时,谁敢小瞧我萧锋和你胡红雪?”萧锋牵起胡红雪的纤手,走向他们在山洞里的简陋“饭堂”,一路上,他给她下任务,讲道理。
“嗯!”胡红雪走到山洞前,激动地用力地点了点头,甜甜一笑,躬身走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