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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忙谢道:“老夫人谬赞了,您一定会喜欢的。”
“不就是一幅字么?花俩钱,我能请白糖先生写本书。”
“就是,还一定喜欢,也就是老夫人心善。”
“人家都快成孙女婿了,可不得照顾一二?”
商贾们议论纷纷,那下人已经将楹联展开。
福如东海常青树,寿比南山不老松!
字也一般……陆炽知道能拿刀砍了这些不识货的……
“这个明昭是谁?都没听说过。”
“许是他自己写的,几文钱就来吃大席,脸皮倒是够厚。”
“可惜了晚秋姑娘,嫁给我儿都比这傻子强!”
陆基已经拽紧了拳头,那可是他爹写的!皇帝陛下!
“明昭?这是!奶奶……”
总还是有识货的,方晚秋忙对祖母耳语,有意无意看向陆基。
“这!”老夫人激动的要起身,却被孙女按住肩头:“奶奶莫急,殿下肯定不想让人知道,您看父亲,一声不吭满头大汗……”
方裕仕哪是满头大汗,脚都软了,像刚从水里捞上来……
这帮眼里只有钱的混蛋啊,得罪了当朝储君,非议圣上,喜事都要变丧事了呃!
还好,识货的不只方晚秋一人。众多宾客中,有不少都是准备秋试的举子。
“住口!”一个年轻公子起身,拉着自己的父亲越众而出,对着楹联就跪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耍的哪一出?
年轻公子也不理会别个,拜完才起身说道:“此乃当今陛下所书,你们这些无知白丁,还不快快磕头请罪!”
这时,方晚秋才扶着老夫人盈盈下拜。
那家丁已经石化,举着楹联,呆若木鸡。
“明……真是陛下所书!”
更多的读书人跪伏在地,有的甚至膝行到楹联前瞻仰起来。
那几个和方裕仕不对付的,晕过去俩,倒下去仨,还有一个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老夫人请起!”陆瑾忙扶人:“陛下说了,今日寿星最大,希望您长命百岁,到时候陛下亲自来贺。”
“好好好,老身拜谢皇恩!快,仕儿,找人装裱供奉祠堂!”老夫人拉着陆瑾,紧紧的不肯松手。
方裕仕忙将楹联收起,双手高举过头顶去了后院,那些跪了一地的才敢起身。
“开席开席!怠慢了贵客怎生了得?”老夫人拉着陆瑾,还想去拉陆基,终是不敢。
陆基主动伸手扶住了她:“老夫人莫怪,本君也是来沾沾喜气,叨扰了呢。”
“殿、呃,公子能来,寒舍蓬荜生辉,唯恐怠慢两位啊。”老夫人激动难抑,拉着两人,把孙女都给忘了。
好在女眷是在后院另外摆席,否则老夫人怕真能抽过去,拉着两人说了好一阵子,才在方晚秋的提醒下告罪离去。
“贤弟这礼,送的怕是太大了些!”陆基等老夫人离开,才笑着调侃:“那方姑娘,恐怕你是非娶不可了。”
“由不得她。”陆瑾摇头:“走,找方叔父去,别让人家抱有幻想,省的以后麻烦。”
“哎呀呀,贤婿原来在此,可是让老夫好找……”
方裕仕老远就伸出双手,热切难挡,却不知一桶凉水已经高悬头顶,保管能浇他个透心凉、透心亮!
方裕仕热切想要来拉陆瑾,人家却背起了手。
“开席了,两位请快上主桌。”方裕仕搓搓手,好尴尬啊。
“方叔父,小侄有些话要说……”陆瑾没有犹豫,将自己不会娶方晚秋的事情说了一遍。
“实在是身患恶疾,无法履约,也不想害了令媛,还请叔父见谅。叔父不必担心,再过不久,家父便会来京,贵我两家,仍旧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方裕仕一张脸,都快垮到地上了。可陆瑾说的恳切,又是恶疾,让他根本无法反对。
虽然爱钱,但方裕仕也是人父,让女儿嫁过去成为寡,谁能愿意?
“就真的,无药可治?以你我两家之财力,只要这天下有的,都能搜罗,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方裕仕不死心,也问了陆基同样的问题。
“癌,没得治。”陆基扯扯嘴角,又想抬脚踹这便宜贤弟,心中却越发好奇。
只是,已经发了毒誓,他根本承受不起后果。
半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不说这些扫兴的了,今儿可是老夫人大寿,我连午饭都没吃呢!”
废话,早上从宫里打包回来的都吃撑了,午饭可不就省下了?
方裕仕苦着脸带人去前厅,陆瑾还劝他笑,最终也没坐主位。而是在角落里,和之前认出皇帝署名的年轻人,拼了一桌。
除了他,还有几个也是文士打扮,见到陆瑾兄弟俩,有巴结讨好的,也有不屑一顾的。
虽然陆瑾拿出了皇帝手书楹联,但依旧有人不齿。觉得他就是有个好爹,沾了皇家的光……
除此,一无是处。
“文治兄,这次恩科可是陛下登基后初次开考,你觉得科考可会有所不同?”
一个叫胥志涛的开口,却有意无意看向陆瑾。
毕竟是能和皇帝搭上话的,也许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那个叫李文治的倨傲道:“万变不离其宗,历来科考无非经、义、诗,熟读四书五经,又有何难?”
陆瑾低头不语,脑子里却在搜索什么是经义、……
诗就不用了,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经,便是短篇文,只限于经书中的语句做题目。
义,指的是墨义,默写一段题目中所出之文章,也是出自四书五经。
然后再做几篇指定题目的诗词……
这种科考,选出来的都是书呆子,陆瑾不禁摇头叹气。
其他人正给李文治送彩虹屁,见状,那胥志涛讨好道:“瑾兄可是有何高见?您常与陛下见面,想必知道一些我等难以见闻之密辛。”
陆瑾没想到他会问自己,一时间有些愕然。
他连四书五经是哪几本都得搜,哪知道考些什么。
“这个,实不相瞒,本少无意科举,也未曾注意。”
人家客气,陆瑾也不能不搭理。他都是侍郎了,自然不会再去考试。
“恐怕不是无意,是没那资格吧?秋试,可是只有举人才能参加。”
李文治一脸倨傲,眼角都不曾瞟过陆瑾。
“人各有志,科举也不是所有人的出路。瑾少爷为富仁善,随同储君造福基地市百姓,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认出皇帝署名的年轻人,之前自我介绍,名叫武振椋,替陆瑾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