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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乍现。
第一缕阳光顺着窗棂滑落，切割开白色的大床，片片光影，忽明忽暗。
偌大的床榻之上只有一个男人，男人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那张不太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块明显的淤青。
李然睁开了眼，太阳穴的头痛欲裂告诉他，昨晚的宿醉不是梦。
他依稀记得，自己上了苏清澄的车，然后又被她骂骂咧咧了两句，最后，她拿他没辙了。
苏清澄一个女人，力气倒是不小，将醉醺醺的他扶到了床上，期间，他摔倒了好几次，难怪身上这么痛。
床头放着一张便条，是苏清澄秀气端庄的字迹，上面写着：
‘醒来之后，在三分钟之内离开我家。’
李然笑了。
三分钟？
恐怕不够。
他下了床，转而去了浴室，洗手间一如既往的干净，一面镜子都没有。
这是苏清澄的风格，无论过去多久，她似乎还是那个苏清澄，对事对人淡漠，那个不愿意照镜子的苏清澄。
他泡在浴缸里面，闭着眼睛，身旁放着一张假皮。
水汽氤氲了他的面孔。
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精致的皮肤，剑眉星目薄唇，每一处都好似上帝精心雕刻过一般，阚然一副艺术品。
手机响了。
是他的。
对方在电话那端，恭敬称呼了一句——
“厉总。”
李然揉捏着眉心，嗯了一声，嗓音虽寡淡，却又透着丝丝的性感和沙哑。
“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厉总放心，查得差不多了，当年晟海控股三方巨头分别是厉枫、苏茂川，还有韩永泽，苏茂川和韩永泽二人私底下已经勾结在一起，韩永泽负责做假账，苏茂川负责走私，厉枫知道这件事情，他并不说，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苏茂川和韩永泽的事情做大了，厉枫来个瓮中捉鳖——”
“所以可以说，这个苏茂川一点都不无辜，他原本就没有晟海的实权，晟海本就该属于厉家才对，也就是韩永泽老谋深算，当年将锅全部甩在苏茂川的身上，苏茂川百口莫辩，最后被厉枫赶出公司。”
对方以为这些话，会让李然高兴。
但，李然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色，取而代之的反倒是凝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开了口，一字一句，声线皆是悬寒，“这件事情，不准让第三个人知道。”
“厉总，为什么呢，您不打算揭露苏茂川的罪行，重新夺回晟海吗？”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即可。”
“好的，厉总。”
挂了电话，泡在浴缸里面的男人揉捏着发痛的眉心，若有所思。
另一边，从沈墨锦口中得知自己父母消息的顾长霆，已经远赴S国。
按照沈墨锦所说，他的父亲还活着，母亲已经去世了。
他原本，就是叫顾长霆，父亲是十多年前赫赫有名的企业家顾连邦。
顾长霆知道顾连邦，顾连邦当年一手创办了诺方品牌，是闻名世界的家用电器品牌，奈何最后公司破产，妻离子散。
想不到，他竟然是顾连邦的儿子。
飞机停在了S国，机场门口，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接应顾长霆。
顾长霆不解对方身份，对方笑着解释，“顾总，我是沈总派来接应你的，沈总怕您在S国人不生地不熟，迷了路就不好了。”
顾长霆微微笑，“谢谢了。”
“哎，您不用谢我，就谢就谢沈总，您这几天的住宿安排、饮食，全部都准备好了，都是沈总的吩咐。”
是了。
沈墨锦对顾长霆的事情，比对自己的事情，还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