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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被架在颈项,皇帝缓缓的闭眼,手中带着劲气便是准备自刎。
啪!
地一声,想象中的热血抛洒画面并没有出现,皇帝捂着手腕缓缓的睁眼。
手中的剑已经被击飞,百里盛忙一脚踹开地上的剑,扶着皇帝关怀到:“父皇,您没事儿吧?”
皇帝一脸动容的看着百里盛,呐呐的开口:“朕没事,颜妃不能有事,朕死了没关系,这皇位就留给你,但是颜妃和她腹中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啊!”
直到此刻,皇上关心的依旧是颜妃,是颜妃腹中的孩子。
颜妃看着皇上眼中流露的真情,很是动容,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深情的看着皇上。
“陛下,您还记得您第一次看到臣妾的场景么?”颜妃缓缓的开口,此刻脸上竟然带着一抹恬淡的笑意!
皇上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愣住了,不仅仅是皇上愣住了,就连挟持着颜妃的将领也是愣住了。
颜妃且并不在意僵持安静的大厅,脸上带着怀念的眷恋之色:“臣妾四岁就进宫伴读了,那时候陛下您还是皇子,但是功课武艺样样出色,臣妾四岁就喜欢您了,您一定不知道吧。”
“你,你那么小就喜欢朕了?”皇上确是骇然,对于幼年的记忆他已经不是很记得了。
颜妃确是不甚在意,缓缓的笑开:“您不记得是正常的,臣妾从小就想着能够嫁给您,只是后来您变了,臣妾原本想着就守着这个孩子在深宫中老死,但是今日,却发现您对臣妾,和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在意的,仅仅这一点,臣妾就已经很高兴了!”
颜妃的脸上渐渐地挂上泪意,目光深情的看着皇上话锋一转,便又是凌厉起来:“皇上,原谅臣妾的任性,不能陪着您了,原谅臣妾自私,愿来世你不是帝王,我不是官宦之女,咱们两可以逍遥自在的在一起,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如若不然,但愿来世不识君!”
说罢,颜妃便是猛然抽出那铁甲将领的长剑,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鲜红的血从胸口肆意的满眼,颜妃看着皇上的目光深情款款,看着皇上眼角滴落的泪水,嘴角溢出满足的微笑!
“颜妃,颜妃!......”皇上怔怔的看着缓缓倒下的颜妃,推开身边的百里盛,不管不顾的便是朝着颜妃冲过去。
就在刹那间,孟落安身边的男人,迅速的出手,漆黑的长剑直直的指着那铁甲首领。
皇上抱着倒地不起的颜妃痛哭出声:“你怎么忍心独留我一个人?这一世我从未善待你,你怎么就甘愿离去?安儿?安儿快,你快救救她,安儿!.....”
皇上慌乱的转过头,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着孟落安的身影。
孟落安听到惊呼声,也是从颜妃自杀的震惊中缓过来,忙疾步走到颜妃身边。
不顾及颜妃肆意流淌的鲜血,给她把脉,探息,半晌后,微微的叹口气,悲痛的开口:“陛下,请节哀,让颜妃和小皇子,安生的走吧!”
“不,不可能,你医术高明,你能救她的对不对!”皇上抱着颜妃,悲恸万分,不相信的紧紧握住孟落安纤细的手腕。
孟落安被拽的生疼,却不敢挣开,颜妃的死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这个想要在后宫内博得一席之地的女人,会以这样决裂的方式死去。
甚至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都是一并了无声息的死去了。
孟落安默然,整个大殿内的铁甲军,几乎在几息间被消灭干净,大殿内,只剩下皇上悲恸的喘息。
气氛一时间无比的压抑。
忽然,门外一群禁军压着皇后还有温尚书,以及温丞相进来,皇后温媚儿,此刻的装扮一点都不妖艳,带着几分的清纯。
与以往大不相同,反观温丞相和温尚书,反倒是有几分狼狈。
温媚儿缓缓的勾起嘴角,走到皇上身边,一袭绯色衣衫,裙摆沾染上了鲜血。
温媚儿蹲下身姿,看着皇上,缓缓开口:“陛下,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好受么?”
皇上转过身,看着一袭绯衣的皇后,淡淡出声:“这些都是你做的?”
温媚儿点点头,嘴角带着妖艳的微笑,这一笑,她仿佛又是那个妖娆了半生的祸国妖后。
“这些都是臣妾做的,可惜没有到最后一步,人家原本想的是杀了你,在杀了皇儿,自己登上大典,然后赐死丞相一家呢!”
温媚儿的话让一旁的温尚书和温丞相不寒而栗,怒目瞪着温媚儿喝到:“好你个温媚儿,逆子,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陛下这些事情都是温媚儿一个人做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眼看着大殿内温媚儿的军队已经溃不成军了,温丞相,和温尚书连忙话锋一转,便是将罪名都推给了温媚儿。
皇上此刻却听不进去两人的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巧笑嫣然的温媚儿,疑惑的开口:“这是为什么,朕这么些年来待你不薄,即便你用药物控制朕,朕也从未想过至你于死地!”
皇上的话,却让温媚儿笑开,笑的几乎有些癫狂,眼中带着泪意,半晌后,收敛起笑意。
目光中带着寒意的盯着皇上,淡淡开口:“是啊,你从未想过置我于死地,那时因为十五年前我就死了!”
温媚儿的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起身,指着温尚书和温丞相瞋目切齿道:“你还有这两个人,早在十五年前就亲手杀了我!”
温尚书被温媚儿直直的指着,回击道:“温媚儿,你发什么神经,还不自己了断向皇上谢罪!”
温媚儿看着恼羞成怒的温尚书,缓缓的靠近:“我的好哥哥,你当然巴不得我去死了,这样你做的那些字龌龊事儿,就能嫁祸给我了不是么?”
“媚儿,你到底怎么了?”身后,皇上,缓缓的放开颜妃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满是陌生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癫狂,没了妖艳多了几分决绝的女子。
“不要叫我媚儿,这个名字只有秋白能叫,你忘记秋白怎么被你们联手弄死的了么?好,我来提醒你们!”温媚儿转身,憎恨的瞪着皇上。
皇上被她眼中滔天的恨意震慑住,半晌后犹如被抽走全身的力气一般,垂下双肩,呐然道:“原来你从来都没有忘记季秋白是么?”
温媚儿,听到那个名字,眼中突然闪烁着泪意,还有无限的思念:“忘记,怎么忘记?从小,我在温府便不受重视,是他给我呵护,庇佑,是他陪伴着我长大,可是你们呢?因为你在河边与我匆匆的一次邂逅,温家,我的好哥哥,好父亲,就动我用我稳固权势的念头。”
“媚儿,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季秋白死!”皇上无力的辩解着,的确,季秋白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是却因他而死。
“你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你只需要表达一些些对于我的占有欲,我那好哥哥好父亲,就亲自动手了杀了他全家,秋白哥哥也因此自裁了解了自己的生命,他才风华正茂的年纪就那么死去了,你倒是说说,这一切,都怪谁?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就断送了秋白的一家上下的性命?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默许的么?”
提及往事,温媚儿的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皇上,脸上的怨恨之色,暴露无遗。
擦去脸上的泪痕,温媚儿再一次开口:“你当皇帝多么轻松,看上谁家的女子,便能强行收了,甚至毫无后顾之忧,可是我,还有秋白哥哥,做错了什么呢?”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叹口气,对于过去,他也是懊恼万分,但是从未想过温媚儿的恨意竟然延续至今。
“媚儿,是朕错了,朕当初年少气盛,从未顾及你的想法,你走吧!朕不会怪罪你做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这些尘封的过往,被温媚儿声嘶力竭的撕开。
一切的黑暗最开始的地方,是少女一袭绯衣在河边洗头的模样,皇上的眼中也是老泪纵横。
看着这样的皇上,温媚儿突然就笑了,不是先前癫狂的笑容,不是以往妩媚妖艳的笑,而是纯粹的笑,纯粹的让皇上以为回到了十五年前,他刚刚见到她的时候。
“可是我并不想这么算了,你该死,温尚书,温丞相也是该死!”温媚儿突然转过身,瞪着瑟瑟发抖的温丞相父子。
“好父亲,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你会失去所有,失去你最为看中的权势,失去亲人,失去你所拥有的万千财富?”
温媚儿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的接近温丞相。
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看着温丞相的眼神,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般,这样的眼神,让活了半载的温丞相都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温媚儿,你想对我干什么?你别忘了,我是你爹,你的命运从出生的那天就已经定下了。”或许是温媚儿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狰狞了,即便是温丞相这样饱经风霜的人,都是忍不住身体向后瑟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