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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干什么?我觉得皇上不会这么蠢得以为单我一个弱女子能够逼宫谋反吧,这其中哥哥和爹爹在朝堂上为我结党营私,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录在册!”温媚儿如沐春风的笑着。
那样的笑容让一旁的孟落安心中也是微微的有些颤抖,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心中没由来的有些慌乱。
“别怕,有我在!”身边的人悄悄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没由来的孟落安的心定了下来。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没有柔声细语,没有很温柔,带着几分淡然和清冽的味道,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孟落安虽然已经很好的适应了穿越之后的生活,甚至能够在孟家,在皇宫这个复杂的环境里生活的如鱼得水。
但是,现代终究是一个法治社会,古代的杀伐制度,她依旧习惯不了,甚至刚刚颜妃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究竟你能够脆弱到什么地步。
“温媚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与父亲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眼看着现在逼宫失败了,温尚书倒戈的干脆利落。
谋反逼宫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本身逼宫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温媚儿只是通知了他们一声,就开始行动了,无可奈何他们才派兵支援的。
谁能想到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金甲军,若是只有禁军,他们的人说不定还能阻拦下来,但是,百里盛带的金甲军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几乎以迅雷不及之势,进了丞相府,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他们给自己留的密道甚至都没有派上用场。
现在大势已去,自然是能怎么脱罪就怎么脱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温尚书也就是温媚儿的哥哥,心思转了转。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有数,这么多年了,温家除了利用我就是利用我,在你们的心里可曾将我当成亲人?呵呵,不过媚儿也死心了,从秋白哥哥死的那天我的心就已经随他去了。”
温媚儿突然平静了下来,仿佛刚刚歇斯底里的人不是她一样。
转过身看着一脸悲戚的皇帝,缓缓开口:“这么些年你纵然待我不薄,可是,我却是你最该杀得人,我第一次杀人就是将你三岁的女儿推进了荷花池,第二次就是捂死了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贤妃。”
温媚儿开始缓缓的诉说着自己这么些年以来的每一桩罪行,整个大殿寂静无声,那些听起来就无比的阴暗的事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心生颤抖。
即便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但是仍旧被后宫杀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所震慑住。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将后宫的腥风血雨粉饰太平,看似祥和的后宫,实则早已经黑暗无比。
直到温媚儿诉说结束都没有再打断她,皇上听完这些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之后,脸上已经不再有任何震惊。
只是看着温媚儿缓缓开口:“你就算放不下当年的种种,但是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贤妃他们何错之有?错的从来都是朕!”
皇上的口气是满满的愧疚,是他害了那些孩子害了那些无辜的嫔妃,直到此刻,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终于正视了自己的过错。
看着皇上痛心疾首,认错的样子温媚儿笑了,犹如昙花般的笑容,清丽迷人:“罢了,事到如今在说对错有什么用,你错了,我也错了,所以,皇上治罪吧,温媚儿大逆不道,谋反作乱当诛九族!”
最后一句话,温媚儿是看着温丞相两人说的,孟落安突然觉得,或许比起对皇上的恨意来说。
温媚儿更加痛恨的是一直将自己当成某的权势工具的亲人,这股恨意一直被掩藏着,等待着时机给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温媚儿话音刚落,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问尚书确是悄悄地动了起来。
突然,身体撞向一旁的侍卫,随后迅速的抽出那侍卫身上的剑,对着温媚儿直直的逼去。
温媚儿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温尚书竟然会在这个关头选择对温媚儿出手。
百里盛和一旁乔装遮面的百里盛想要出手阻拦却来不及。
唯有离温媚儿最近的皇上,迅速的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温媚儿,挡在她身前,利刃入肉带起刺痛,让他眉头微微一皱。皇上回头看了一眼温媚儿,视线缱绻带着隐不住的虚弱。
所有人,包括温媚儿自己都是愣住了,屏住了呼吸睁大双眼,随后便是反应过来,飞扑上前,用手紧紧地捂住皇上腹部不断冒血的伤口。
百里盛也是被皇上的这一举动惊呆了,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体状况,飞身至皇上身边。
迅速的出手止住皇上的经脉,虚弱的皇帝,却一把握住了百里盛的手,缓缓开口:“盛儿,这些年,为父从未管过你,你可怨恨父皇?”
“父皇,您别说话了,儿臣这就给您包扎止血,您不会有事的!”百里盛强忍着心头的急切关怀道。
倒地的皇上确是摇摇头:“不用了,朕这一身堪称昏庸,辜负了你的母亲,辜负了后宫众多的女子,这是朕的罪孽,该还了,朕走了以后,这江山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说完,便是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两声,转过头满是深情的盯着温媚儿,缓缓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你从来都不知道朕有多喜欢你...即使你入宫后,这后宫还是有人进来,我身为帝王自然也有我的无奈.....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惊为天人,即便你入宫后在也没有那样笑过。”
皇上艰难的伸手,抚上温媚儿已然满是泪水的脸庞:“即便.....即便你恨我也好,即便是没有销魂丹,不愿意原谅我也好,我都依然爱你,媚儿,朕这就去给季秋白一家赎罪了,来生但愿朕不是帝王,不辜负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辜负......厄....”
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但是手却无力的垂下了,不甘心闭上的眼睛,也终于抵挡不住越来越疲倦的身体。
终于,怀里的人闭上了眼,温热却虚弱的呼吸也是缓缓的消散。
温媚儿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呆愣的跪坐在一边,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已经泪流成河。
“为什么,为什么?我根本不爱你的,这十余年我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算计,都是盼着何时有一天能够亲手杀了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温媚儿低低的哭泣着,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皇上,眼神中满是不解与迷惑。
那副画面看上去明明是极为美好的,男人一脸安详的躺在女人的怀里,女人埋首低低的哭泣着。
远远看去明明是有爱的,为何回到这样的地步?
孟落安捂着脸,不愿意在看这样的画面,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滑落,这一天内,她见了太多生命的脆弱。
一手温暖的手,从背后将她紧密的环绕着,无声的安慰着。
百里盛,看着逐渐冰冷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哀伤,却并未多言。
温媚儿,突然收起眼泪,笑开:“皇上,你真的以为你为我而死媚儿就会感动么?这一条命,媚儿还给你就是了,下了黄泉媚儿再去还手上的诸多业障!”说罢,便是拔出皇上腹部的剑,未带一丝犹豫的向着颈项抹去。
血染红了一袭绯衣,空气中飘散的是数不尽的血腥味。
百里盛明明能够阻止温媚儿的自裁行为,但是他没有出手,温媚儿眼中的决绝太浓烈,一个抱着必死之心的人,他救不了。
“皇上皇后殉情,温家谋反,来人将温丞相父子关押天牢择日问斩!”百里盛起身,手中拿的正是皇上交给他的玉玺。
一众将士皆是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盛,你不能这样,温家谋反的事情都是温媚儿一个人做的,我身为清河国的丞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温丞相看着温媚儿的尸体,竭尽全力的嘶吼着,企图挣脱身边金甲军的钳制。
百里盛,此刻再也不是那孱弱皇子的形象,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大言不惭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倒是想问问你,当初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百里盛的话刚落,温丞相眼中便满是恐惧,使劲的摇晃着脑袋:“臣,不知,臣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您就饶了老臣吧!”
说完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当初你们温家置我母妃于死地的视乎,就该想到今天,来人呐,将乱臣贼子压下去!”
说罢,一众将士便是上前,将跌坐在地的温丞相两人收押进天牢,待人群散去,孟落安这才摇晃着晕倒着夏宸轩的怀里。
“落安!”夏宸轩惊呼出声,打横抱起孟落安。
百里盛也是迅速的赶到身旁,拿起孟落安的皓腕把脉,半晌后,长舒一口气:“没事,估计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郁结在心,休息一下就好了!”
夏宸轩点点头,抱着孟落安便是消失在清河国的皇宫。
只留下百里盛怅然若失的站在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