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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人就要说完,颜一一迅速转身离开,她一路跑到卫生间,不停地喘着粗气,程泽楷怎么能这么狠毒?那可是他的孩子,他的结发妻子啊!
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什么原因可以让他宁愿成为杀人凶手?
颜一一想不到,或者说她不想去想。
这一瞬间,她心脏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动,全身僵硬,四肢冰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脸色苍白的从卫生间出去。
有道手术室门口,就被突然冲过来的一个男人抱住,陆自横的语气有些轻微的责怪,“你去哪儿了?”
颜一一摇摇头,拽紧陆自横的西服,吸了吸鼻子,才回答,“去卫生间了,李雪怎么样了?”
壁人相拥的身影彻底刺痛了程泽楷的眼睛,他垂在身旁的双手握拳,咯咯作响,如果不是他有自己的打算,他肯定立即冲上前去,把一一抢回来。
只是,他现在一定不可以轻举妄动,否则,一切都将会前功尽弃。
不动声色的松开拳头,没有注意到手心里已经露出一丝血丝,暗暗缓了缓,才走到两人跟前,咳嗽一声,“陆局长,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陆自横睇着他,面色严肃,不怒自威,说话也是掷地有声,“我希望,你们也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旋即,他低头,宠溺的摸了摸颜一一的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先去给你处理一下伤。”
经过刚刚的冲击,颜一一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身上的酸痛,如今经过陆自横一提,的确有些疼。
可是她万分不想离开这里,她怕,怕程泽楷还会有什么阴谋。
于是坚定的摇摇头,“我没事,等李雪出来再说吧。”
颜一一在犹豫,犹豫刚才偷听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陆自横,踟蹰半晌,刚刚下定决心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第一个走出来的医生,看身影,应该是不久之前和程泽楷打成秘密协定的医生。
只看到他叹了口气,抱歉的说道,“很抱歉,孩子没有抱住,大人平安无事,孕妇应该是受到了强烈的推力倒下,子宫环境遭到破坏,引起子宫出血,我们尽力了。”
说罢,程泽楷好像被雷劈中一样,颓废的倚靠墙壁跌落在地上,不知情的肯定会被程泽楷所感动,可是颜一一只看到他演技的高湛和恶心。
紧接着,面上毫无血色的李雪被推出来,还处在昏迷状态,程泽楷立即扑上去,握着李雪的手,不停的喊着,“老婆,你醒醒。”
颜一一冷眼旁观,仿佛看一个跳梁小丑。
“饿不饿?出去吃饭?”陆自横垂眸睇颜一一一眼,提议道。
颜一一看着程泽楷随病床车走远,才默默收回视线,缓缓叹口气,而后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陆自横却以为颜一一突如其来的失落是因为见到了程泽楷的缘故,他凝视半晌,大力拉上颜一一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
“你干什么啊?”手腕处传来的刺痛让颜一一情不自禁的推了男人一把。
“吃饭。”陆自横惜字如金,轻启薄唇,扔出两个字。
“我不饿。”颜一一作势还要往医院走去。
陆自横眸光突然沉下来,眼睛里盛满了某些说不清楚的情愫,他垂眸看着自己已经落空的手,自嘲一笑,转身就走。
“哎……”颜一一欲言又止,最终没有问他去哪里。
等颜一一回到李雪的病房,正要敲门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程泽楷下巴上似乎冒出了一些青色胡茬,看上去邋里邋遢,倒是更像一个深情的男人。
他看到颜一一的瞬间,也是微微一愣,而后发现她身后没有跟那个男人,这才脸色稍霁,“你还没走!”
颜一一点点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程泽楷回头看了看昏睡的李雪,点点头,狐疑的跟在颜一一身后,走到远处的一个拐角。
“你怎么和陆自横,一起?”程泽楷没有用在一起。
颜一一此时此刻没有闲情逸致和他唠嗑,她眼光犀利,开门见山,“李雪的孩子怎么没有的,你心里比我更要清楚,一切事情都和陆自横无关,如果你非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那就是我做的好了。”
程泽楷眸光骤缩,他猛的拉住颜一一的手,“你知道什么?”
“总之,你别妄想把脏水泼到陆自横身上。”颜一一冷冷的看他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话里话外都有一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可是下一秒,颜一一却被程泽楷死死抱在怀里,她奋力挣扎着,他的胳膊勒着她身上的伤,钻心的疼。
“一一,我是因为爱你,你知道的,我不能让李雪生下孩子,我怕这样以后我们就没有可能了,我没有……我只是为了你……”说道后面,程泽楷已经自乱阵脚,语无伦次起来。
颜一一不动了,也不再挣扎,只是任由程泽楷折磨着她的伤口,
可是,她没有看到,没有看到远处的一个身影,在程泽楷抱住她,她没有挣扎的时候,已经黯然离去。
“程泽楷,你真特么的让我恶心,我颜一一当初一定是瞎了眼才喜欢上你,现在只要想到曾经和你在一起过,我就特么的想吐。”颜一一冷笑加冷言冷语。
程泽楷身体微微僵硬,他将唇凑到颜一一耳垂旁,缠绵的想要吻上去。
颜一一缓缓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你属狗的!”程泽楷几乎是在瞬间就放开了她,反手捂着自己的肩膀,恶狠狠的瞪着颜一一。
他就是这样,六七年了,从未变过,只要伤害到他,他立刻就会跳脚。
“因材施教而已,对人用人的办法,对畜生用畜生的办法。”颜一一嘴唇微勾,最后露出一个灿烂明媚,犹如外面阳光一般的笑容,大步离开。
程泽楷看着她远走,进入电梯,微微一笑,“颜一一,走着瞧。”
人啊,总是犯贱,当颜一一死心塌地跟着他的时候,他则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当看到颜一一对他产生了逆鳞,程泽楷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再次得到这个女人。
总是,拥有的时候当成肋骨,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程泽楷想了想,感觉肚子饿了,舍下李雪,下楼去医院旁边的饭店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他本来打算就近找个酒店住下的。
后来仔细一想,李雪还有用,他还得继续和她虚与委蛇下去。
故而,这才不情不愿的又回到医院,李雪的病房中。
…………
颜一一回到酒店。
前台接待突然叫住她,“颜小姐,请留步。”
颜一一疑惑的顿下脚步,看着接待便她走过来,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错觉。
然而,接待小姐接下来的一句话,的确让她猜中了。
“颜小姐,陆先生让我告诉您,他先走了,他还说,房间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接待小姐的声音很悦耳好听,可是每一个字飞过来打在颜一一的身上,却有些疼。
她木木然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电梯,这个时间点,坐电梯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望着电梯侧面清晰映照出来的自己,突然想哭。
回到偌大的酒店房间,他的行李箱已经不见了,颜一一跑进卧室,猛的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全部都不见了。
她叹息一口,坐到床上,发现就连自己穿过的,他的那一件衬衣,也不见了。
大概是让他扔了吧。
她穿着衣服躺下来,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盖上,她心里空落落的,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闭着眼睛,过去三个多小时,还有没有睡着,她拿过手机,点开电话薄,看着昨天男人输入进去的电话号码出神。
陆自横。
男人输入的名字就是陆自横。
野渡无人舟自横。
自横。
颜一一突然感觉这句诗,说不出来的好听,朗朗上口,有韵味。
最终,颜一一还是没有打出去这通电话。
她一坐,竟然就到了天亮。
而陆自横下了飞机,到达京城,刚好是凌晨四点。
其实踏上飞机之后,他就隐隐有些后悔,他的气愤来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看到他们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自己心里陡然出现想要打死程泽楷的冲动。
他不知道当自己看到那个该死的女人没有挣扎,为什么自己扭头就走,一气之下,就买了最快的飞机票,飞了回来。
他打开手机,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接电话!
那个该死的女人,就不问问他去哪儿了?就不担心他的安全?就一通电话都舍不得打过来?
白眼狼!
他烦躁一阵,给顾北澈打过去电话,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
那边过了好久才接通。
陆自横开口,“北澈,你现在到京城机场来接我,然后陪我去喝酒。”
“嗯……好烦……”蚊蚋一般的女人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一听就是起床气。
陆自横微微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