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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酣睡爽快的时候,王烈眼前突然明光一闪,仿佛是一口冰冷的刀刃将自己美妙的梦境给划成了一片片碎片。
“王烈,已经辰时了,快起来要下山去做功课了!”赵悦含如同清泉一般的声音在王烈的耳边回响而来起来。
“嗯?已经辰时了吗?”王烈皱了皱眉,从床上一跃而起。
“当然啦。好了,你先穿戴洗漱齐全吧,等下我们就要下山去了!”赵悦含催促着说道。
“现在就下山吗?”王烈透过窗户指着屋外依稀暗沉的天色说道,“生死桥那么狭窄的地方恐怕也不怎么好走吧!”
“这有什么,我在蜀山上毕竟这么多年了,闭着眼都能过去!”赵悦含疑惑地看着他道,“不会是你怕了吧?”
“我是担心你!”王烈说道,“我好歹也是超级兵王,实力更是不在杨队长之下,怎么可能会怕这区区的生死桥。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走吧!”
于是在等到王烈洗漱干净之后,两人就在屋子中找来了一盏灯笼,借着那一点熹微的亮光慢慢前行。
蜀山作为一个传承千百年而不灭的门派,自然是有气根本原因的。
虽然每日辰时的早功课并不必要,但是因为其延续了千百年的时间,所以也就一直坚持了夏利。
等到王烈和赵悦含到达蜀山大殿之后,宽敞无比的场地上竟然已经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弟子。
“早功课主要做些什么呢?”站在人群中,王烈悄悄地向赵悦含询问道。
“就是念念经书什么的,很简单!”赵悦含道,“不过今天因为是新进弟子第一次参加早功课,所以会延误一些时间。”
王烈颔首,他是因为赵悦含一直在身边,所以万事都能向她询问,但是其余的弟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大殿中央放置了一个巨大的铜鼎,双耳三足,刻着上古的一些凶兽云纹,十分古朴。幽幽的檀香在鼎内燃烧,熏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令人耳明目清,神气十足!
王烈向最前方看了过去,坐在最首的自然就是昨日见过的掌门宁清风了。这位古稀老人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丝的疲倦,似乎已经习惯这样期年的作息。不过他的目光却是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希望能够发现王蓬莱的身影。
然而在这漫漫人海之中,似乎没有王蓬莱的身影。这时候倒是身旁的赵悦含轻轻说道:“大师兄现在正在闭关呢,肯定不会来参加早功课了!所以你是找不到他的。”
王烈了然地点着头,将目光收了回来。静静等候了一会儿时间,宁清风徐徐睁开双眼,向王烈这些新进的弟子说道:“我蜀山能够传承千百年而不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源于坚持两字。虽然说这样的早功课可有可无,但是自从开派之初,为了祷告那些为了门派牺牲的先烈前辈这种功课一作便是千年,如今延续到了你们的身上,无论日后情况如何,我也希望能够始终如一的延续下去!”
“掌门训诫,不敢有忘!”
众人齐诺一声。
接着,就在宁清风的带领下,众人一同开始诵念经文。
这样的早功课持续的时间并不会太长,所以在静心宁神诵经了半个小时之后,功课就宣告结束。
以王烈的性子,能够这样坚持下来半个小时,实在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过相比较以往他所受过的磨难,这一点点的早功课,简直不值一哂。
“赵悦含,现在早功课已经结束了,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大师兄呢?”
有序退散的人群众,王烈紧跟在赵悦含的身后,向她询问道。
“起码也得等到正午时分。”赵悦含说道,“大师兄这人也有怪脾气,就是一到正午的时候就会去蜀山后山的山顶上静坐半个时辰。”
“可他不是正在闭关吗?”王烈有些疑惑。
“是啊,可没人说闭关就一定要闭门不出吧。就算闭关,也要分时候和情况的!如果说心不静,气不宁还选择闭关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王烈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虽然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中的闭关夸张了些,但若真的是在在赵悦含所说的情况下依旧选择闭关,那么就真的有可能会走火入魔,甚至还会有性命之虞。
很显然,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王烈所希望的。所以他只好等到正午的时候,再去山巅上寻找王蓬莱。
幽幽晨曦微露中的蜀山,显得格外的瑰丽诱人。
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上古松虬曲纠结的树根如同龙蛇攀岩,紧紧地抓住了岩缝在绝境中生存。
一道垂天而下的瀑布横越百里,洗练长空。轰隆不绝的震耳声中,显化出一道道长虹。
水汽和雾气交织在一起,透过天地间朝阳初升的那一抹霞光,如同炫耀多彩的织锦,美不胜收。
王烈迎来了自己在蜀山的第一个日出,竟然以往见过无数美丽的风景,但适当他站在生死桥上俯瞰蜀山的时候,也不禁被这种来自于大自然的磅礴和壮观所征服。
看尽沧海桑田,才知道以往的见识是多么惨白。
“看什么呢!”赵悦含突然出现在了王烈的身边,看向他问道。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去安排其他新进弟子的居住吗,这么快?”
“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何况还有师兄弟帮我解决呢!”赵悦含笑道。
王烈双眼直直的盯着脚下浮沉翻滚的雾海,突兀地说道:“我也要想着御剑期前进!”
“什么?”赵悦含疑惑地向他问道。
凛冽的山风就像是刀剑一样,呼啸中刮在任的脸颊上,将王烈的话语湮灭在风声中。
“我说,我也要成为御剑期。”他顿了顿,突然坚定地说道,“不,我要成为更强的大乘期。”
“我相信你能行!”赵悦含淡淡一笑,鼓励道。
王烈微微有些错愕,他还以为赵悦含会嘲笑自己一番,没想到竟然会鼓励自己:“我也相信自己!”
“那你成为大乘期之后呢?有什么打算?”赵悦含好奇地问道。
“之后吗?”王烈意识愕然,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实力强大之后,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心爱的叫爱人。但如果真的成为最强者之后呢?如果天底下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之后,那么又该怎么样呢?
赵悦含看似有心无心的一个问题,实实在在地将王烈给难住了。看着他眉头金锁,一副沉思的模样,就不进感到有些愣怔。
“好了好,这么虚无的事情暂时就不要想了。我来时请杨队长和萧寒下山吃饭的,你也一起吧!”赵悦含说道。
王烈叹了口气,点头说道:“走吧。”
任凭风岚吹打在脸上,王烈始终也不为所动。心中却将赵悦含的问题参透了上百遍。兴许就连他也不会想到,仅仅是赵悦含随口问出的一个问题,竟然真的在日后成为了阻碍他前进的拦路石,只是这一切都是后话罢了!
“走吧!”
两人上了山巅后请下杨莲生和萧寒两人,前人四人便一起网蜀山大殿走去了。
每天辰时过后的一个时辰内是蜀山的火工师傅最为忙碌的一天,因为要解决掉现在近乎两百多人的口食,所以难免会耽误上一些时间。
赵悦含还以为自己四人到的时候众人早就应该开始吃饭了,结果四人进入食堂却发现众多弟子还依旧等在座位上。
“呃,这是什么情况?”赵悦含怔了怔。
“先去那儿坐下吧。张师兄也在那儿,他应该知道!”杨莲生指着不远处的张钦阳说道。
王烈寻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张钦阳也正对着他们招手。
“来这儿吧!”
四人于是就到了张钦阳的身旁坐下,赵悦含忙就问道:“三师兄,怎么回事呢?”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突然锐增了几十人,火工房那边有些忙碌不过来,好在已经加派人手了,再耐心稍等上一会儿就能用饭了!”张钦阳解释道。
“等上一会也没多大的关系,只是恐怕火工房里的师傅们就要劳累了!”杨莲生说道。
“是啊!”张钦阳笑道。
这样一等,原本寂静的食堂内也逐渐喧闹了起来。毕竟这里面更多的还是来自俗世中的新进弟子,他们的心性也比不那些在蜀山中修行过的门人。
王烈只觉得周围叽叽喳喳的兀自令人厌烦,他仍旧在赵悦含的那个问题上冥思苦想,本来就快已经有了一点头绪,却因为突然嘈杂起来的环境而戛然而止。
“嗯,王师弟有什么心事么?”张钦阳瞥见王烈的神情,就出声问道。
王烈摇了摇头,松开眉头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感触罢了!”他顿了顿,突然向张钦阳问道,“张师兄,你说一个人如果修炼到了极限,那么他之后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哈,原来王师弟已经想的这么透彻了,可惜我添为师兄,却也没办法解答你这个问题。不过师傅曾经说过,只要明白自己的是为什么而做,便自然就知道怎么去做。这两个是相互依存的关系,相信凭师弟的聪慧,他日也一定能够领悟的!”
王烈看似轻松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就希望如同师兄所说的一样,日后也能将这个问题看透。”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这儿是食堂呢,吃饭的地方,要讨论这些沉闷的问题,还是换个地方吧!”赵悦含突然打断两人的话,说道。
张钦阳呵呵一笑,拍了拍这个鬼灵精小师妹的脑袋,说道:“师傅总是说你天赐的聪慧,却不愿意用在练武上,如果你有王师弟一半的精力和专注,恐怕你的前途不会比我要差。”
赵悦含吐了吐舌头,做一个鬼脸,说道:“我才不要学呢,女人家动刀动枪的,太不雅观了!”
王烈一听,一阵发笑,道:“在帝都的时候,谁哪个动刀又动枪的哦?”
“反正不是我!”赵悦含喃喃道。
“好了好了,食堂里讨论这些,你们也未免太认真了!”杨莲生出来打了个圆场,突然就指着前面说道,“素斋送来了,现在就用这些东西把你们堵住吧。”
“哈哈,有理!”张钦阳爽朗地笑道。
王烈觉得此人是个正直之人,是值得结交之人,只是在现在这样的社会中,往往就是这样的人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所以他始终都认为,做人不能太直,还是要学习直中曲委。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不会受到侵害。
不过很显然,张钦阳这样受到名门正派教规风俗影响了大半辈子的人是纠正不过来了。然而赵悦含就比较聪慧,虽然在刚刚入世的时候还显得有些幼稚,但现在也慢慢成熟起来,并懂得如何在世间行走了。
火工房的师傅将素斋分送了下来,赵悦含润了一口清汤,突然凑在王烈的耳边说道:“快些吃了,吃完了我这就领你去找大师兄了哈!”
王烈一愣,轻声道:“不是要等到正午吗?”
“那是我骗你的哈哈!”赵悦含扑哧一笑,险些将嘴里的饭菜都喷了出来。
王烈苦笑一声:“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唔,现在想来我的决定是错误的。看来只有将你打发走了,我才能得到应有的安静!”赵悦含说道。
“咦?难道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点苍派的吗?”
“你可想得美呢,谁告诉你我也去的?”
王烈愕然,好像她也的确没说过会去点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