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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沅已经三年没见过江雪未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那年蔺沅18岁,高中毕业来到美国读书。第一次一个人来到波士顿,一切感官都那么新奇。他在自动售卡机上买了一张卡,走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几番转乘,终于背着大包的行李兴冲冲地上了通往哈佛站的地铁。
就在那趟地铁上他遇见了江雪未,他和自己一般大的年龄。不同于自己的大包小包,不同于自己的兴奋激动,他似乎是一潭死水,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眼神平静无波。当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时,便看到了广告上身材火辣的比基尼金发女郎。
18岁的自己很嫩,也很保守。28岁的蔺沅不屑地想道,那时候自己竟然还红过脸,江雪未这个老油条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
他记得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嗨,我来自中国上海,你呢?”
当时江雪未怎么说的来着,哦,想起来了,他就看了眼自己,微微点了头,装得一手好逼。
可笑他当年以为他不是中国人,还用别扭的韩语、日语又问了两遍,这个臭小子才说:“上海?stay。”
当时自己不懂他的意思,很久以后,终于认清这个人的时候,他才知道男孩江雪未的眼神之后深深的孤独,他是个被家人遗忘的小孩。
stay,是留学生暂住的地方,并不能称之为家。
“江雪未,好久不见。”蔺沅斜靠在门框边,玩味似的叫出这个“老朋友”的名字。
江雪未只是点头示意,没有做太多表示。
“呵,你可真会伤我的心啊,”蔺沅敲了敲自己的心口,万分痛惜地说道:“三年没见,你是把我忘到爪哇国了吧?”
小凤凰见到眼前的场景简直惊呆了好吗?蔺大哥为什么一副怨妇状直勾勾地盯着雪未?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雪未对蔺沅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激发出的戏剧因子只有一个应对措施,就是无视之……
显然蔺沅也知道逼江雪未多说几个字很有些难度,他没打算一次性成功。他看到一边的凤麋,奇怪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那天车上,阿麋说希望得到一个人的喜欢,难不成攻略的对象就是江雪未这个大冰块?
蔺沅颇感遗憾地摇了摇头,看上去明明挺灵光的一姑娘,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阿麋,你怎么和江雪未在一块?”
小凤凰一脸理所当然:“我们是夫妻,当然在一块啦。”
江雪未:“阿麋???”
蔺沅:“夫妻!!!”
两个大男人同时发声,空旷的客厅里,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
江雪未首先问:“阿麋,他怎么知道你的小名?”
“蔺大哥刚搬到咱们家对门,前天早上我们就认识啦,他家有一只猫,超可爱的,叫……”
“你叫他……蔺大哥?”
“……不能叫吗?”
此时,蔺沅换了个站姿继续靠着门框,悠闲地说道:“叫亲近点怎么了?你我都认识十年了。你老婆想叫就叫呗,你可别搞霸权主义限制人家小姑娘正常社交啊。”
江雪未只有冷冷一笑:“蔺沅,既然相识十年,你一定不会忘了自己比我小一天吧?要叫,也是你叫阿麋嫂子。”
“我比你小一天?要不是我出生在美国,和中国有12个小时的时差,回国登记的时候又写的是美国时间,我们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
江雪未没有回话,他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在无聊的打嘴仗上,他已经很累了
。
然而蔺沅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喂,你到底什么时候结的婚?”
“大前天。”
“刚结婚就跑出这么远,你的蜜月主题是‘回归自然、放飞心灵’?”蔺沅不怀好意地笑道:“看看你这身,白衬衫搭配卷到膝盖的长裤,啧啧,很符合mit的博士形象嘛。”
“比起我合理的搭配,你的着装却不太适合哈佛商院的本科生配置。”
蔺沅呆滞了两秒,之后扯出的微笑照样风华绝代,就是僵硬了些:“果然,mit狭窄的校园都没能压缩住江博士的凌厉之气啊。”
“失敬失敬,哈佛却成功阻止了一个本科生的智商和其土地面积成正比。”
“mit培养农夫的水准倒是一流。”蔺沅挑衅似的瞄了眼江雪未裤子上的泥土。
“可惜哈佛的却不能永久保质保量。”江雪未冷冷道。
被江雪未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遍,蔺沅暗暗握拳,要不是衣服都被雨打湿了,他至于穿成这样吗?
蔺沅不忿道:“mit,小破学校一个。”早晚会被合并掉!
江雪未声音冷冽:“再破,也不至于会跑去哈佛借用实验器材。”
三步之外的小凤凰直觉气氛不对劲,可是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讲什么。唉,明明语气都不算激烈,怎么就塑造出了枪林弹雨的感觉呢?
她揪住正打算遁走的王承志,小声问道:“他们在讲什么呀?”
“哎呦,不就是学校之间的互黑嘛,就像北大和清华一样,很常见的。”不过坚持成这样,这俩学校之间的渊源也是颇为深厚啊。
那边蔺沅还不打算停止这个话题:“哈佛的橄榄球比赛已经四连冠了,你不知道吧?。”
“如果我没记错,哈佛的对手是耶鲁。”
“就因为mit整体运动能力不行,才不带你们玩的呀。”
“训练了发达四肢,却耽误了头脑发展,是得不偿失的事。”
“嘿,你不就比我多读了个博吗?爷没读那是爷不乐意!”
“你错了。”
“??”
“我不止比你多读了一个博士,”江雪未微抬下巴,冷声说道:“还有两个硕士。”
蔺沅:……
“不管怎么说,你就是个体能废!小白脸!瞧你那快虚脱的模样,还真真是惹人怜爱呢!阿麋这么漂亮一小姑娘怎么就吊在你这么一棵糙皮老歪脖子树上了?!”
“你还在这里,小白脸轮不到我。”
的确哦,男生女相、偏于阴柔的蔺沅和“小白脸”更般配呢……
蔺沅一口老血呕在心里,好想弄死他怎么破
!不行,先破功的不能是自己!
他走到江雪未面前,按下心中激烈的起伏,犹自镇定地说道:“我们每次见面,你不恶心我一下心里就不舒服是吧?”
王承志见事态发展愈演愈烈,急忙上前当和事老:“诶诶,两位都消消气。”
“谁生气了?”江雪未和蔺沅异口同声道。
“好好好,没气没气,是我眼拙。”王承志小心地抹去额上的汗水,这俩人气场咋就恁大嘞?“唉,二位时隔三年在我家相聚,这可是天大的缘分,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正有此意。”蔺沅保持笑容,他还想扳回一局呢。在女孩面前丢面子,对于社交王子而言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江雪未却不打算继续这段无聊的对话,“不了,我和阿麋需要出门一趟。”
“江雪未,三年未见,你还是这么爱和我唱反调呢。”
眼看局势一触即发,王承志连忙说:“别别别,别吵别吵,大家都是老实人,吵架多伤和气哟……”
“老实人也包括我?”蔺沅道。
“是是是,大家都是大老实人,是好人。”
蔺沅不屑地嗤笑一声:“我说小哥,老实人?你没什么可夸了是吧?”
蔺沅的话触及到了王承志敏感的心脏,他立刻鼓起勇气反驳:“这位先生,你可不能侮辱我们老实人!”
“要不是一个男人身上无处可夸,谁会说他老实?你小子这是夸我还是暗地里贬我呢?”蔺沅笑道:“我这人不爱弯弯绕绕,直说了吧,老实人这个词不过是你的托词,小哥,你要真老实,昨天粘在一起的两张一百块你怎么就直接收作一百了?”
王承志心里直突突,不敢看那狐狸般的诡笑,额上冷汗直流。
“怕什么?”蔺沅温柔地说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那多出的一百是我给你的小费。瞧你,流了这么多汗,是太热了么?哈哈哈哈……”
王承志见他不欲计较,急忙转移话题:“呃,那个、那个,您的老朋友,这位江先生和他的夫人,今晚也会住在楼上。”
“哦?那很好啊,”蔺沅转头挑眉看着江雪未,“待会儿好好聊聊?”
江博士连话都不想回,直接拉着凤麋走出大门。
因为他真的非常非常想尽快吃点东西,不求珍馐美味,但求果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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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并不远,江雪未很快采购好了需要的生活用品,最重要的是,他买到了吃的——老板家的五个热腾腾的土豆鸡蛋饼。
果然,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连土豆都美味无匹。江雪未在美国的时候天天吃土豆,早就腻了,回国后根本不碰这种食物,此时他完全克服了心理障碍,保持着优雅的姿势高效快速地吃完了五个土豆饼
。他想,或许他还能再吃五个。
回去的路上,江雪未走着走着突然回想起了之前的对话,里面似乎出现了“对门”这个词语……
等等!对门!
“阿麋,蔺沅是搬到我们家对门了?!”
“是啊。”
“……”搬家的话,外环倒是还有一套房子,只是不太方便,需要添置不少东西,到时候,他需要……
“雪未,雪未?雪未……”小凤凰咬了一口她的那份土豆饼,道:“你是不想和他住对门吗?其实蔺大哥……啊不……蔺小哥?嘿嘿,他人挺好的。”
“挺好?阿麋,切勿轻信他人。社交小王子并不是空头虚号。”
“你们……好像不大对付啊?”
江雪未回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道:“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有些腼腆的普通大学生。出乎意料的是,短短一年,蔺沅就成了波士顿华人圈里有名的社交达人。可笑的是,他只谈精神恋爱,等到女孩子爱上他,就会立即放手。从上流贵妇到餐馆里的服务员,都是他收入囊中的对象。”
“还有这种事?他就没失过手?”
“此人滑如泥鳅,想报复他的人不少,吃他那套的更多。”
“你们是怎么结下梁子的?”
江雪未皱了皱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和我针锋相对,总要与我争个高下。到底哪里惹到了他?这种人的脑回路,应该也不能以常理揣度。”
“雪未,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十年前的事了。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回学校,在地铁上碰到了他,当时他还主动和我说话,还会莫名其妙地脸红,我觉得挺稀奇的。当时他留了一头中长发,说话声有些沙哑,我以为他是个女孩子,见他背着大包小包,猜想他应该是长途跋涉,或许累了,我还给他让了座。撇去其他因素,他是个很有见识的人,我们一路上聊得还不错。”
“那……你怎么发现他不是女孩的?”
“到哈佛站的时候,我提醒他下车。我说‘小姐,你到站了’,他当时脸色不太好看,解释之后我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也道过歉。他下站前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我说是mit。再之后,蔺沅就开始频繁找我切磋,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我若是不配合,他就变本加厉寻衅,让我烦不胜烦。”说到这里,江雪未叹了口气。
“也许,也许这是因为他一直在气你说他是女孩子呢?”
“我道歉了,他也说了没关系。”江雪未平静地陈述道:“男人不应该口是心非。”
“但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才18岁嘛,任性一点也很正常啊。”
“无论如何,”江雪未为以上谈话下了定论:“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我与他的交集必须到此为止。”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