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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金玉的踪迹, 在场的村民哪里还站得住,不需要黑衣老人下达命令,已经有大部分人拿着锄头铲子,甚至有人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土|枪, 匆忙离开了祠堂。
黑衣老人怕几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送你们出去。”
他回头看向背后稍微年纪轻一点的老人,“你们负责清理祠堂, 完毕后将门锁好。”
“村长, 您放心。”几个老人异口同声道,对村长俨然是一副很尊敬的态度。
陈岭回头, 故意对着吴伟伟大喊:“走了, 别东看西瞧的, 注意脚下,小心点走路。”
吴伟伟知道这话不是在提醒自己, 也大声说,“听见了。”
黑衣老人对于他们在祠堂大声喧哗的事情非常不满,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随即又将目光停在陈岭一个人的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打听道:“小兄弟, 既然你说你家乡也供奉黄神, 那方便说一下, 具体是什么地方吗?”
陈岭随便编了个地方, “你听过吗?”
村长当真仔细想了想,摇头说:“没听过。”
陈岭失落的点点头, 转而笑着说:“我们哪儿是小地方,不值一提,但黄神的神通却不小,若是没有他,我们那里每年都会有蝗灾,偶尔还会有山洪爆发呢。”
村长点点头:“是啊,自从供奉了黄神起,我们村子安稳多了。”
“我听说,你是村长?”陈岭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等他点了头才说,“这村子是从凤岭温泉会馆的位置搬迁过来的吧,在这之前,你们也一直在供奉黄神吧。”
黑衣老人说是,“早在先祖时期,我们就已经开始虔心供奉了。”
陈岭问:“那黄神有没有使者什么的?我家乡每隔六十年,就会出现一个黄神的传话使者,这个人可能是当地村民,也可能是路过停留的旅客,他们会为黄神向村民预报灾祸,散布福音。作为回报,黄神会让他们晚年安康,福寿延年。”
“这……”黑衣老人眉头深蹙。
半晌,他摇头说:“没有。”
陈岭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没有吗?”
村长看了眼青年充满求知欲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他抿紧嘴巴,拒绝道:“有没有与你有何关系?我们就送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自己走。”
陈岭已经有八分确定,那名与黄父鬼勾结的术士是个外地人,而且没有在村民面前露过面。
宽敞的院坝里,停着一溜黑色越野。
江盛行早就带着人从车上下来,站在车旁,光是看着那一群黑压压的高壮猛汉,陈岭就觉得气势可怕。
这不是来接人的,是来砸场子的。
难怪村长会态度急转。
江域走在陈岭后面,江盛行很会来事儿,先是向陈岭点头致意,喊了一声陈先生,表明自己对未来小祖宗的尊敬之意。
随即,他走到江域面前,全然不顾下属们吃惊的眼神,微弓着腰身,“先生。”
江域习以为常:“走吧。”
江盛行主动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替他拉开车门,等陈岭跟着一并坐进去,他转身绕到驾驶座,打算跟老祖宗一辆车。
就在汽车即将出发的时候,陈岭突然说:“等等,还有个人。”
江盛行什么也不问,只是对司机说稍等。
天边的火烧云正是红艳,明丽的色彩点缀着已经逐渐晦暗的天空。
天幕之下,村子四周环绕的山林越发黑沉静谧,茂密的树林中,树木之间的缝隙颜色暗沉,昏暗得什么也看不见。
吴伟伟坐在后面一辆车里,看时间越来越晚,忍不住给陈岭去了一条短信:【陈哥,金玉不会出意外吧】
陈岭的回复是:【不会】
村子里很安静,并且为了看着他们,黑衣老人故意留了两人在院坝看守。
那两人大概是嫌无聊,正蹲在个大平台前,从兜里掏出工具手工卷烟。
倘若金玉真的被发现,一切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终于,当白日的亮光消失在地平线后,金玉出现了。
她不敢从村子里经过,只能绕远从后面的山上跑出来,因为天色暗了,她一路并不顺畅,好几次都差点掉进捕猎的陷阱中。
饶是他幸运躲过,身上依旧被刮出几条伤口。
她停在了院坝边缘,撑着膝盖大口喘了几下,突然直起身来,一路疯狂奔跑。
看守的两人恰好抬头,大喊一声:“是金玉!”
他们分工行动,一个冲上来抓人,一个往里去喊人过来。
吴伟伟打开车门,发现前面打头的那辆车已经发动,知道他陈哥肯定也看见了金玉的身影,便对前方的司机说:“大哥,开车!”
车队开始动了,速度不快。
却在吴伟伟握住金玉的手,将人拉上车的瞬间,汽车加速。
村子里涌出一大群人,各个手里都拿着家伙。到底是年纪大了,再凶横,再蛮不讲理也是徒劳,根本追不上疾行的车队。
金玉跟吴伟伟一起翻身跪在座椅上,眼睛越过车队尾巴,停在院坝外的马路上。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依旧能感觉到他们的愤怒。
金玉松了口气,劫后余生地抱住自己,闭着眼睛说:“太惊险了,还好跑出来了。”
前方的司机往后面递过来一瓶水。
吴伟伟接过,自己没喝,递给了金玉,“你路上遇到麻烦了?怎么这么晚。”
金玉身上的口子隐隐作痛,但是笑得很快乐:“我去村长家里偷户口本了!偷完才从山上绕下来。”
献宝似的,她从后腰里抽出一个布袋。
袋子口的松紧绳被拆开,里面装着几本户口,手镯,老旧的埙,还有一对金耳环。
金玉挨个指着说:“这三本户口是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其他人的,手镯是阿方姨的,金耳环是穆勒阿姨的。”她遗憾的唏嘘一声,“要是其他东西也在村长家就好了,我就一起带出来了。”
吴伟伟安慰道:“没关系,等事情结束,我们去找他们要回来。”
金玉点点头,鼻子有点发酸。
要不是这些人,她明天一早就会被丢进祠堂喂怪物,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车里跟人闲谈,也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未婚夫。
可是她的心里有一丝庆幸。
还好是被着家里人和未婚夫来的,否则爸妈和老公为了找她救她,说不定会一起陷入这个可怕的泥沼中。
山路路况很好,蜿蜒却平坦。
和来的时候用时差不多,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车队回到了温泉会馆。
会馆灯火通明,尤其是山坳正中。
横江集团的庆功宴主要集中在庞大的公共区域内,旁边的宴会楼中,只设有一个小宴会,用作各位老板商谈业务,交流感情。
抵达后,陈岭先回山间的独栋别墅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
那群村民也是够狠心的,这么长时间,连口吃的都不肯给,要不是他们出行时自备了几瓶矿泉水,此时怕是已经脱水了。
洗完澡出来,穿着酒店提供的短袖套装的金玉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她忍着疼,正在给自己腿和胳膊上的划伤消毒。
陈岭顶着半干的头发走过去:“需要帮忙吗?”
“不用,已经弄完了。”金玉对着伤口吹了吹,把棉签丢进垃圾桶内。
她冲青年弯了弯眼睛,笑容真挚充满了感激,“今天谢谢你们。”
“不用这么客气。”陈岭看了眼她放在沙发上的袋子,里面的东西他已经听吴伟伟说过,有点佩服这姑娘的勇气和善良。
金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袋子,低声说:“现在这么晚,叫不到车了,我能借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吗?”
想到这里的消费可能很贵,她急忙补充道:“我会付你房费的,不过得等我回家后才能给你。我的钱和手机都被他们搜走了。”
“不用钱,你安心住。明天我帮你叫车,或者让人帮忙送你。”陈岭询问的望着金玉。
金玉愣了下,“好,谢谢你们了。”
陈岭摆了摆手,敛着眉思索今晚怎么住,想来想去,只能让其中的两人挤一晚,给金玉腾房间。
就平时吴伟伟对江域的态度来看,让他们俩住,肯定不行。就算是行他也不愿意。
那就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了。
陈岭:“你今晚就住我得房间,我去跟江哥睡。”
正从二楼下来的江域听到这句,动作一顿,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他往楼上后退一步,转身回到二楼。
刚洗过澡的缘故,卫生间内的氤氲的水汽飘了出来,显得屋子里有些潮湿,带着一层薄雾。
江域站在床边,单手托着下巴。
一分钟后,他回身拉开衣柜,将酒店特意多准备的被子抱出来,去了吴伟伟的房间。
吴伟伟正蹲在地上,从包里翻出剩余符纸算存货,听见敲门声头都不抬的说:“进来。”
江域走进去,将被子放到他床上。
吴伟伟错愕:“江哥,你这是……”
“怕你冷。”江域说话的语气平淡,神色偏严肃。
若是放在从前,吴伟伟是不敢多废话的,可是这大热天的,屋子里有空调,即便是在凉快一下子盖两床也会捂出痱子吧。
他挣扎道:“江哥,我晚上不冷。”
江域的眼神变得锐利,面无表情的脸泛着森森寒意:“你冷。”
吴伟伟:“……”
好吧,我冷。
等人一走,他急忙抱起被子塞进了衣柜里,发现里面居然本来就有一床备用的。
他摇了摇头,猜测江哥可能是有某种怪癖,譬如屋子里的被子只能留一床,多了就心烦、暴躁、易怒?
这么一想,陈哥也挺惨的,天冷了是不是也要忍着只盖一床?
思索间,房门再次被敲响。
这一次来的是陈岭,他来问吴伟伟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吴伟伟傻子似的“啊”了一声,“你被子不够?”
陈岭说:“我把房间让给金玉了,今晚跟江哥睡,可他那屋子居然只有一床被子。”
吴伟伟猛地一拍大腿,原来如此!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原来那屋肯定有多余的。”
陈岭:“可是万一金玉需要怎么办。”
吴伟伟皱起眉,为难道:“我这儿倒是有两床,但是我晚上怕冷……”
“……”陈岭无语,“开了空调也怕?”
吴伟伟说:“陈哥,你不觉得开着空调,再盖上两床被子也很爽吗?”
陈岭理解不了这种爽,只觉得新奇,吴伟伟居然有这种怪癖!那他以后的老婆该多惨,大热天还得盖着两床被!
他愁眉苦脸的来到江域房门口,轻轻敲门。
里面,男人穿着浴袍,正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浴袍大小正好合适,虚虚拢着,腰间的带子随意捆着,要松不松的挂在男人胯上。
陈岭只瞄了一眼就急忙将目光挪开了,忍不住咽口水。
老祖宗的胸肌真心好结实,那线条绝了。半遮在浴袍下,分开的大腿也很不得了,肌肉的轮廓修长而清晰,小腿的线条漂亮,一路拉伸到脚踝。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又黏了回去,陈岭急忙打住。
他假装擦汗,手指抹过自己的眼皮,隔绝到不远处那具如同希腊神袛雕像般完美的身材,径直往两米宽的双人床走去。
床上放着两个枕头,一床宽大的被子。
他钻了进去,躺在边缘,背对着另一半位置,低声说了一句:“今天好累,我先睡了。”
江域将电视换成了静音,“好。”
电视屏幕上明明灭灭的光线打在男人的脸上,显得五官愈发分明。他的眼神十分专注,不知道的还以为电视节目有多精彩,然实际上,屏幕上的清晰的画面,不知何时变成了黑白的雪花。
受到干扰的不只是有线电视,还有手机。
江域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自动弹出的无信号提示,起身往床边走去。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陈岭睡得很香,看似毫无所觉,身体却感觉到微凉的温度,忍不住想要靠上去凉快凉快。
江域挑眉,将空调温度又调高了几度,怀里立刻滚进来一个小火炉。
陈岭的手贪凉的放在男人胸口,身体打直,严丝合缝的与男人贴在一起,嘴里发出一句意味不明的嘟囔。
江域的胳膊环上他的腰,将本就与自己贴紧的身体,又往怀中按了按。
他下巴搁在青年的头顶蹭了蹭,清醒的目光越过前方的窗帘,注视着远处被夜色笼罩的山腰。
凌晨的时候,山间狂风大作。
江域这才收回落在窗外的注意力,垂眸看向埋在胸前,被大风扰得快要醒来的青年。
他低头,嘴唇贴上他的耳朵:“睡吧,现在还早。”
然后将那双耳朵轻轻用手捂住。
被呼啸风声惊到的人,夹紧的眉间重新舒展,再次陷入沉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山头,落入房间的时候,陈岭清醒过来,他翻了个身,发现身体动不了。
低头一看才知道,腰上勾着一条手臂。
江域的身体跟他贴得很近,两人的腿也不知怎么的,缠得特别紧。
感觉到什么,陈岭浑身僵硬,他一点点地从男人怀中退出去,两手撑在对方的枕头两边,抬起一条腿,试图跨过去。
动作到一半,下方的人醒了。
江域的眼睛里有些许朦胧,像是还没彻底清醒,他望向青年的眼睛,嘴唇翕动:“早。”
陈岭干巴巴的说了声早。
既然人已经醒了,就没必要再磨磨唧唧,大大方方的翻下床就好。索性跪坐起来,哪知道男人突然由侧身改为平躺,大腿刚好撞到他的膝盖。
陈岭一不留神,摔了下去,正好撞进对方怀里。
江域顺势将人重新塞进被子里,牢牢桎梏住,察觉到对方想要逃避的心态,他低哑地开口:“别动。”
听出其中的警告和克制意味,陈岭心里七上八下,可不动不行,都碰到了。
他得脸被被子里的热气蒸得通红,奇怪的是,除了想要逃,心中竟然还怀着隐秘的期待。
江域呼出的热气贴着他的脖颈钻进衣服里,陈岭后背蹿起一股酥|麻,他吞咽几下,心里紧张,忍不住又吞咽几下,声音微弱道:“你要不要去一下卫生间?”
“不要。”江域拒绝。
被男人专注的视线看得浑身燥|热,陈岭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想要别开脸,可惜下巴被扣住,容不得他躲藏。
江域的呼吸像无声的催促,不给青年多余思考的时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亲吻上他的嘴唇。
一个小时后,陈岭用卫生间擦着被洗得红彤彤的手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看了眼像吃饱喝足的大猫一样,倚靠在床头的男人,特别想问一句,哥,给你来根事后烟吧,没烟不完整。
江域对他招手:“过来。”
陈岭一撇嘴,走了。
吴伟伟今天也起特别早,不是因为睡饱了,而是因为昨晚睡得不好。
那呜呜的风声如同蝗虫过境,厚实的窗户根本无法阻挡住它的噪音侵袭,让他整晚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见陈岭从楼上下来,他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打了个招呼:“早啊陈哥。”
陈岭对“早”这个字有点敏感,瞬间就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觉得无力的手指又开始隐隐发麻。
“你这儿怎么了?”吴伟伟点了点自己的颈侧。
陈岭反手盖住,支支吾吾:“没什么。”
吴伟伟皱了皱眉,想说你含糊什么,忽然想起昨晚两个哥同床共枕,同盖一被……
他贱兮兮的抛了个眼神过去:“干坏事啦?”
陈岭心想,只是当了回魔法师,不算干坏事吧,于是故作淡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吴伟伟心说陈哥肯定是不好意思,他拿出一副长辈的口吻,“这种事人之常情,你懂我懂大家懂。陈哥,你啊就是脸皮太薄了。不过我觉得,江哥可能就喜欢你这样儿。”
陈岭提了口气,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大哥,你真的直吗?”
“直啊,当然是直的!”吴伟伟有点激动,就差对天发誓了,“我以前还暗恋过邻居小姐姐的。”
陈岭冷淡哦了一声,问:“然后呢?”
吴伟伟垂头耷脑道:“够结婚年龄的那年,小姐姐跟有钱人结婚了。”
陈岭沉默了几秒,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爱情会有的,面包牛奶也会有的,加油。”
吴伟伟蹭的站起来:“我去打电话叫餐吧。”
陈岭点点头,窝进沙发里,用座机给李鸿羽拨了个电话过去。
李鸿羽每日都要做晨课,此时已经洗漱完毕,念了半小时经书了。
他看了眼号码,对桌对面的人说:“小师叔,我去接个电话。”
屏幕亮起的时候,李道玄恰好扫到了来电人,他道:“陈岭的?就在这儿接吧,兴许和案子有关。”
“好。”李鸿羽重新盘坐下来,接通电话后,点开了免提。
陈岭先是把昨天的收获说了一遍,然后问:“你们的人有在山里发现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李鸿羽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今天我们会继续搜山,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会馆里的每个房间,我们都在暗处贴了禳妖邪符和镇鬼符。”
陈岭:“金玉说每月十九会有恶鬼,恰好今天就是,万事小心。”
挂了电话,李鸿羽看向小师叔。
李道玄若有所思道:“听他这么说,看来真是黄父鬼作怪。”
“还有一个邪道。”李鸿羽对这种仗着自己会点术法,就胡作非为的人十分反感,“小师叔,需不需要叫些增员过来?”
李道玄温和笑着说:“你做主就好。”
李鸿羽:“可你才是……”
李道玄对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这个正组长的位置,迟早是你的,等你再历练历练,足够沉稳了,我就把这位置让给你。”
这句话不是李鸿羽第一次听了,他对所谓的组长并没有太大兴趣,但因为是长辈所说,是师叔,他并没有当面反驳或者推辞。
李道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师侄,手指在桌面叩了下,“先去用餐,把夜里负责搜山的人叫回来,让他们休整一下,换另一批人出去。”
李鸿羽:“是。”
那头,陈岭挂了电话,正想问吴伟伟早餐叫的什么,忽然发现金玉从楼上下来了。
姑娘眼睛下挂着眼袋,精神不太好,看着有些紧张。
她是今早天亮才勉强睡着的,但也只是眯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见陈岭跟吴伟伟都在客厅,她快步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昨晚听见风声了吗?”
吴伟伟抱怨道:“怎么没听见,那声音呜啦啦的从半夜吹到今早,害我都没睡好。”
陈岭不好意思说自己睡得太死,什么都没听见,敷衍道:“就听见一点点吧。”他疑惑地看向金玉,“那风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金玉像是在害怕什么,声音小如蚊呐:“风来了,说明恶鬼也快来了。”
吴伟伟:“来了以后呢?就该黄父鬼上场了?”
金玉说是的:“按照村子里的习俗,今早人祭过后,黄父鬼吃饱喝足,便会在傍晚恶鬼出没时镇压。”
陈岭蹙眉问:“什么样的恶鬼,你见过吗?”
金玉想了想,轻声说:“没见过,但我听过,每月十九的下午五点快六点的时候,那些恶鬼就会发出凄惨的尖叫声,对了,还有锁链的声音!”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又是锁链吗?”陈岭沉吟片刻,“会不会和每月十八出现在祠堂下方的是同一群恶鬼?”
吴伟伟大惊:“别说,还真有可能!”
“先用鲜血生肉饲养恶鬼,让他们的嗜血和狂躁达到顶峰,然后在接受人祭后,他假模假样的派出恶鬼闹事,证明自己的确在庇佑村子民。”陈岭露出无语的表情,要真是这样,这恶心的黄父鬼戏也太多了。
吴伟伟觉得这个猜测很有道理,金玉也跟着点了点头。
“可是……”她害怕地缩了下肩膀,迟疑道,“每次恶鬼出没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出门,因为出门的人都会被鬼火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