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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你赢了不该赢的人
裴季昭点点头。
魏允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和他们说了一声保重。
子杳瞥了他一眼。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再他们马上就要离开的时候,多说了一句,“向北走,县衙在北面。”
子杳他们虽是前天傍晚来的,但来了之后便歇息了,白日里游学也是只去了学馆,对于琼川并不熟悉。
更不知道县衙在哪里。
魏允也是如此,自从来了之后,没有单独出过门,甚至在子杳出门在院子里走的时候,他也始终在屋里闷着,根本没出过门。
而魏允似乎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也没等她问,就回答道,“我曾经来过琼川。”
他解释过了,子杳本应立刻就走,结果子杳又问了他一句,“游学?”
魏允摇头,“不是。我自己来的。”
是他与赵亦两个人在去穹苍书院之前,来琼川求过学。以前高陵没有穹苍书院的时候,并没有西席先生开的学馆,只有一家高氏学堂。
虽然是学堂,进去读书的是学子,但进高氏学堂的人,就要认高家为主家,说得好听是学子,实际上就是高家的家奴。
少年正值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他便和赵亦两个人打包行囊,来到琼川求学,直到现任刺史到任,来办了穹苍书院,他才又回到高陵。
至于穹苍书院的游学,也是最近才开始的,以前是没有这一项的。
子杳又问了一句,“高竟可曾来过琼川?”
这个问题可是难住魏允了。
他并不知晓高竟有没有来过琼川,没有听他提及过。只是根据他的猜测,“怕是来过。”
高竟是大家族的公子,高家在高陵城中根基甚深,琼川离高陵又不算远,他游玩时怕是来过。
对于子杳身上发生了什么,魏允一句不问,地下的黑衣人是个什么身份,他也一概不问,只是子杳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十分配合。
还将他的猜测告诉子杳。
子杳与裴季昭对视一眼,看向地下躺着的黑衣人。
现在只希望,这个黑衣人是晋王的,而不是高竟的。
晋王久居京城,他的人对琼川不熟悉,可若是高竟的人,怕是要有些麻烦。
子杳该问的也问完了,冲着裴季昭点点头。
裴季昭背起子杳,拎着黑衣人的衣服,跃上墙头。
魏允就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
他眼中闪过挣扎,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连袖子也握进去了,被攥得满是褶皱。
他眉头凝紧,最后又松了手,苦笑一声,“魏允啊魏允。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操心别人。”
他回屋,裂了的墙他没有再管,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没有力气将那么大一块石墙扶起来装回去,只是用扫帚将地下的尘土砂石扫干净了。
而后也不出去,就坐在露了一个洞的屋子里。
也不点上灯烛,在黑暗里坐着。—
裴季昭背着子杳出了门,在院子周围绕了一圈之后,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就将黑衣人扔下了。
虽然他也想带着黑衣人。
黑衣人不是晋王的人,也必定是高竟的人,应当知道不少东西。
但他带着两个人走不远,为了避免没走出多远就被追上来,到时跑也跑不掉,人也没保住,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还是将黑衣人放下了。
只是原本决定将人放下,他们继续走,但子杳看到黑衣人冷漠又带着嘲讽的神情,她顿了一顿,和裴季昭说,“你等等我。”
现在是逃命的时候,裴季昭不懂她为什么要停下,“怎么了?”
子杳也没说不告诉他,“我们不能只逃命。”太被动了。他们只顾着逃命,那永远也逃不到头。子杳说,“先从他嘴里问些东西出来。”
“最起码要问出,他们来了多少人。”
裴季昭一听觉得有道理,只是没把握真的能从黑衣人嘴里问出东西,有些迟疑。
子杳说道,“你去前面守着,我来问。”
裴季昭迟疑,“要不还是我来问吧。”
好歹他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人,而子杳一个闺阁小姐,怕是都没怎么见过血。
子杳摇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你去望风。”
裴季昭看了她一瞬,子杳的眼睛乌黑沉静,没有半分的慌张与无措,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
她下的决定,也没人能够改变。
裴季昭和她同行这几日,也是摸透了她的性子,只能说,“好。”
他去给子杳望风了。
子杳去问黑衣人。
说是问,但也没用多久,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子杳就问出来了,裴季昭甚至连声音都没听到。
他以为会听到痛呼惨叫呢。
结果什么声音都没有。
子杳用巾帕擦着手,现在没有时间让她慢条斯理地擦,她边擦着手边向裴季昭走过来,“这次一共来了五个人,每个人的实力相差不大,他们是高竟的人,高家偷偷养的死士。”
说罢,她就直接走到裴季昭面前。
裴季昭背起子杳。
趴在裴季昭的背上,她问裴季昭,“来了吗?”
裴季昭脚下步子不停,凝神细听,“来了。”
子杳问他,“几个?”
裴季昭说,“一个。”
只有一个。
子杳皱眉,继而又松开紧皱的眉心。
倒也不算出人意料。
裴季昭背着子杳一路向北走。
夜风里,子杳的胳膊环在裴季昭的脖子上,裴季昭能嗅到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子杳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去看那个黑衣人。
说不清是为什么,他莫名地不想去看,不愿意去看,哪怕是子杳现在满手的血腥气,他也不愿意去想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也不去猜测。
他只想停下来将她的手擦干净。
只是现在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
他背着她向前走,一句话都不说。
结果还没临近府衙,他的路就被拦住了。
前面站了一个黑衣人。
他听见声音,回头,后面也站了个黑衣人。
裴季昭绷紧了身子戒备,子杳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她说,“几位好汉,在下不过是赢了学院的一场比试,各位好汉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与敌人说这些话显然是没用的,既然是敌人,就注定讲不通道理,为首的黑衣人说,“谁让你赢了不该赢的人。”
他抽出了手里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