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你诈我

萧钰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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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你诈我

    屋子里很安静。

    门窗都关着,没有人说话,一时连风声都听不见,整个屋子落针可闻。

    仿佛时间停滞。

    过了片刻,子杳才开口说道,“那大人所说的长辈是谁?”

    “可是姓裴?”

    是裴怀安吗?

    前世,他为给裴怀安求情,惹怒皇帝,堂堂一州刺史,被在大庭广众之下五马分尸而死。

    没成想他回子杳,“并非。虽说我一直敬仰裴将军,但裴将军怕是不识得我。”

    不是。

    子杳看向刺史。

    他眉目舒朗,在子杳看过来时,也没有闪躲,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前世,这个人在她还未及笄之时便已故去。

    若非他的死与裴怀安扯上关系,子杳觉着自己怕是根本不会记得他。

    可她记得他了,此时此刻,对于这个人,她所知也极为有限。

    她问刺史,“那大人可否告诉子杳,您的那位友人,我们的长辈,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刺史倒是没有瞒她。

    只是也卖了个关子,“是个和尚。”

    和尚。

    子杳在脑子里将自己所认识的人全部思索了一遍。只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不记得她有认识过什么和尚。

    除了……她不知道身份的人。

    她想起了来一个人。

    她对刺史说,“不知可否借大人墨宝一用?”

    刺史手一挥,“请便。”

    子杳铺开画纸,在纸上画出来一个人。

    时间匆忙,她只是用墨色随便画了几笔,勾勒出一个简单的身影。

    是个带着斗笠的男人,看不到容貌,甚至连他是否是个和尚都看不出来,但一身灰色衣袍,能看出是个健硕的男人。

    她画好之后,递给刺史,“大人可认识这个人?”

    刺史接过画卷,看到上面的人就是一笑,“你已经与他见过面了?”

    听这话的意思,十有八九便是他了。

    子杳又确定一遍,“大人,您所说的友人就是他?”

    刺史点头,“正是。”他明显地有些惊异,“没想到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自然是没有的。

    她只是在梦里见过他几次。

    只是没有反驳,静静地听着他说。

    这种时候,裴季昭一惯不会打搅她坏她的事情,明知道他们与这个人并未见过面,也没有发出疑问。

    刺史则显然是有些惊异的,“你们是在哪里见面的?”

    子杳回他,“海棠依旧。”

    她所知有限,多说多错,便只着最简要重点的说。

    刺史却是一笑,“还是和以前一样,为老不尊。”

    说罢,他就不再继续向下说,而是一甩衣摆,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他不说话,子杳就只能主动出击,“他没和我提过大人。”

    刺史嗤笑了一声,“他自然不会和我提及,那个秃驴,恨不得……”

    他说了一半,就在他要说出一些的时候,却忽然顿住,回过神来,“你说,他没和你们提过我?”

    子杳并不了解两人交情如何,只能凭着话语间的意思猜测。而此时无论她的猜测对或不对,她都已经说出去了,总不好再改口,“是。”

    她回答得四平八稳,半点也没有应对质问的慌乱,“他没和我们提过您,只和我们提过海棠依旧的楼主,告诉我们如果有事,便去那里。”

    海棠依旧大抵真是个特殊的去处,刺史听过之后,沉吟半晌。

    就在子杳与裴季昭都以为他相信了,结果去听到他的笑声。

    刺史忽然大笑,“你这个小丫头,我差点着了你的道。”

    他看向子杳,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烛,明亮又温和,“你诈我?”

    子杳一默。

    她不知道刺史从哪里知道了破绽,索性不再说话。

    刺史就笑着说,“周丫头,我与那个王八蛋认识了三十多年了。”

    他有些感叹,“我与那个人从小就相识了。”他讲述着那些过往,“说来我与他相识,还是因为一个原因。”

    “——离家出走。”

    子杳抬眸看过去。

    裴季昭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以想象老成持重的刺史在年幼时也会做出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情。

    刺史说,“你们别这样看我,我也曾经是少年。”他也有些唏嘘,“我和他是在离家出走的路上认识的,那时,他孤身远走想要出家。而我因为被过继给叔父叔母,心里气不过,也打算出家。”

    “但我们大概是天生不对付。”

    他们两人遇上之后,路上数不清打了几架。

    就连最后出家,也是一个拜入佛门,一个进去道观。

    之前不对付,之后继续不对付。

    就这样不对付到了现在。

    他说,“你别以为你能糊弄我,那个秃驴,我可是比你们了解多了。”

    子杳本就是打算多套些话出来,此刻被识破了,心里倒是没有多少的失落。

    她说,“什么都瞒不过大人。”

    既然旁敲侧击地试探失败了,子杳直截了当地问刺史,“那不知大人是否可以告诉我们,您这位友人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自从刚来到高陵城,她就开始梦到那个人。

    做梦本不是什么离奇的是,可关键是,她梦到的这个人是现实中存在的,而她又从未见过的人。

    在她梦到他的那天,他当真去过那个地方。

    他真的存在,并且在她所梦到的地方出现过。

    这一次刺史却摇摇头。

    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他想让你们知道,自然会告诉你们。”

    说话说一半,最是吊人胃口。

    子杳说,“那敢问大人,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

    刺史说,“等他主动去见你们的时候。”

    他正色,不再是笑晏晏的模样时,身上属于一地刺史、封疆大吏的气势就完全显露出来。

    那是一种不怒而威。

    子杳却是半点也不害怕。

    既然决定了要帮他们,他就不会是他们的敌人。

    关于那人的问题问不出来,子杳就问了他别的问题,“敢问大人,我们这次被通缉,是何原因?”

    她转移了话题,刺史也是乐得她不再追问,说道,“这次的事,是个失误。”他也不吝于给她解释,“是有人说你们的身份有问题,下面的人就带人去围捕你们。”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也知道,晋王在这里,行事都要小心为上。所以手下难免有些风声鹤唳。说来,也是我的失职。”

    子杳立刻说道,“大人严重了。”

    关于是谁说的他们有问题,又是谁带队去抓的他们,他们被抓来之后又会如何,子杳一概没有再问。

    她承了刺史府的情,那与刺史府结的怨便当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