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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你记得他吗
子杳自嘲,“大公子倒是好手段,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当家也是,有如此手段,想要报仇,哪里需要我相助?”
大当家对着子杳拱手,“姑娘莫怪,是我唐突了。”他伸手做出请的动作,“两位可要一同离开?”
现在时间紧要,没功夫在这里非要在言语上争个高下,子杳未再多言,只点了头。
当然要一同离开。
根基被毁,身份暴露,囚禁多年的重要人质逃离,等到刺史发觉、醒过神来,他们两个留在这里送死吗?
大公子笑道,“两位不管你家主上了吗?”
子杳冷笑一声,“命都要没了,我管他去死。”
大公子将事情闹得这般大,多年经营一朝被毁,那假刺史必定不死不休。没人知道,一个人在知道自己已到绝路的时候,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大公子背着刺史夫人往外走。
子杳和裴季昭在他身后。
长年的囚禁让刺史夫人身心俱疲,没有力气从这个方寸大的地方逃离,只能依靠在儿子的背上。
从子杳的方向能够看到,刺史夫人的脸贴着大公子的背,病恹恹没有生气的脸上只剩下柔和。
来接应他们的大当家在前面开路。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几个身手利落的手下,在四周散开,将几个人围护在中间。
夜深人静,为了避人耳目,大当家手里没有拿照明的火烛,所有人都只能在黑夜中借着月光向前走。
一路没有人说话。
因为俞夫人的院子起火,现在府里的人都赶到那边去忙着救火,以至于刺史夫人的院子周围空无一人。
同样是在刺史府里,一边人声鼎沸、忙前忙后,一边空寂冷落,悄无人声。
正是这样的空寂冷落,给了他们离开的时间。
大当家说,“我来之前已经清理过,公子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东门,那里会有人接应。”
大公子说,“好,多谢。”
他说别人鱼目混珠,而他自己借着晋王到访这个机会,将刺史府搅得一团乱,借机浑水摸鱼。
越走离俞夫人的院子越近,喧嚣声也越大,不远处火光冲天,还能听得见临院家丁的叫喊声。
大当家转了个弯,到一条小路上,又走到一面石墙前,对大公子道,“走这里。”
子杳看过去。
那是一堵两人高的石墙,莫说大公子背着刺史夫人,哪怕只有他自己,他都上不去。
墙边种了几棵树,树比大当家还要高出来一头,郁郁葱葱。
几棵树中央的空隙里,在大当家扶开枝叶后,子杳看到了一个墙洞。
墙洞不大,但足够一人通过。
子杳看着露出来的洞口,“两位还真实手眼通天。”
能在刺史府的院墙上挖出来个容人通过的洞口。
大当家帮忙将大公子和刺史夫人送过不大的孔洞,“昨日里趁着夜色挖的。”
先前他进不来刺史府,刺史府里又全是假刺史的爪牙,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在府里动手脚。
过了院墙,吵闹的声音小了许多。
这面墙将内院与外院分隔,出了内院之后,零星地能够看到人。
大当家走得谨慎了许多。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走在路上,几个人走在墙边的暗影里。
墙身遮挡了人影,若是不仔细看,当真看不到院墙下还有人。
出了内院,还要再走一段才能走出去,大公子背着刺史夫人足足走了有一刻钟,才走到了外院的院墙处。
期间大当家多次想将刺史夫人接过去,都被大公子拒绝了,他说,“我想离母亲近一些。”
他太久没见到母亲了。
从幼年的时候,一直对他充满期待的父亲变得冷漠,又纳了别的女子为妾。在那之后,他又得到了刺史夫人的死讯。
母子分离,这之间经历了十几年之久。
大当家见劝不住他,便也放弃。外院人多,他们也不好走太快,让大公子背着也无妨。
此时此刻,他们站在了外院的院墙前。
只要走出这面墙,他们就能够离开这里,逃出生天。
“围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树上栖息的鸟雀都扑棱着翅膀飞起,原本只有月色的黑夜里,在一瞬间亮如白昼。
家丁手里拿着火把,在空旷的院落里围了一圈。
他们不敢围得太近,离墙下几人还有一段距离。
在层层叠叠的人影后,又有一个人穿过家丁,走到了最前面。
隔着十几丈的距离,能看到男人身量清癯,但满面精神。他抖了抖衣袖,看着院墙下的大公子,“我就猜到是你。”
大公子没说话,哪怕他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人引走,结果还是被他反应过来,带人先行将他们围住。
跟着大当家来的人里还有前几日与子杳相熟的奉知。奉知看了看周围几人,又看着身前是自己几倍人数的家丁,对大当家道,“大哥,你在这面墙上挖的洞在哪儿?”
大当家说,“你当我是神仙不成?这面墙上没有洞。”
刺史府外墙上的洞,哪里是说挖就挖的?
大当家说,“打!”
他抽出了手里的刀。
虽说假刺史手里人多,但他的手下大多都是普通的家丁护卫,没见过血,与大当家的人手不同。
大当家带来的几个手下里,除了奉知年纪轻没沾染过血腥,其余人手里都不干净。
以至于家丁在看了他们手里的刀后,没一个人敢动。
刺史又挥了挥手。
又有一队人围上来。
这一队人不再是家丁畏畏缩缩的样子,他们每个人都身穿盔甲,手里拿着把长弓,羽箭也搭上了弓弦。
奉知被吓得后退一步。
旁人倒是都没有露出畏惧的情绪,但裴季昭将子杳挡在了身后,背着刺史夫人的大公子也站得挺拔,将刺史夫人完全挡住。
假刺史没有立刻让手下射箭。
反而又一次挥手。
有两个人压着一名身着里衣男子过来。
年轻男人在夜里被忽然叫起,身上穿得单薄,头发也披散着,深夜的凉意渗进骨头里,再加上夜半惊醒,他现在整个人都摇摇欲坠,面无人色。
他对大公子说,“你还记得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