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父亲可做得到

萧钰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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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父亲可做得到

    周府院墙里,子杳和裴季昭被周家的侍卫团团围住。

    子杳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侍卫长一挥手,周围的侍卫就都退了回去,再次隐藏在暗处。

    子杳看了他们一眼。

    若不是当初做过那个梦,知道了裴怀安的两个子嗣是周清方救的,知道他还有些隐藏的人马,她此时此刻必定是惊讶的。

    此时,她的心里没有波澜,对侍卫长说,“你们去同父亲说吧,我回来了。”

    侍卫长有些迟疑。

    子杳说,“去!”

    侍卫长这才一拱手,去和周清方禀报。

    周围没了别人,只剩下子杳和裴季昭。

    但子杳知道,还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暗处,盯着这里。

    她又对裴季昭说,“你先回去吧。”

    裴季昭摇摇头,有些担心道,“你这……”

    子杳说,“没事。”她笑着道,“父亲还不至于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叫他骂上一顿。”

    裴季昭迟疑,但到底是家事,他不好插手。

    子杳又说,“你在这里,他看了更生气。”

    这话是实话。

    裴季昭这才应下,对子杳说,“有事就给我来信。”

    子杳点头。

    裴季昭上了墙头。

    有侍卫出来,被子杳一眼看过去,又收回剑,垂着头退回去了。

    裴季昭回头看了子杳一眼。

    子杳笑着对他点了个头,“过几日我再同你联系。”

    裴季昭说,“好。”

    他去与秦默汇合。

    裴季昭走后没多久,周清方就来了。没看到去禀报他的侍卫长,只有他一个人,甩着袖子大踏步而来。

    怒气冲冲。

    子杳见了他之后,面色如常地叫了他一声,“父亲。”

    “父亲?”周清方少见地冷脸,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我以为在你眼里,早就没有我这个父亲了。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周砚,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子杳垂眸,“父亲息怒。”

    “息怒?你让我息怒?”周清方上前一步,指着子杳一甩袖子,宽大的袖摆差点打在子杳的脸上。

    他又后退半步,指着子杳说,“你私自出京不说,还入官员书房,窃取机密。这就算了,然后你还带人围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要杀的人是谁?”

    隔墙有耳,许多话周清方没有说清楚,只是含糊带过。

    但他和子杳都懂。

    子杳说,“我知道,而且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

    “周砚!你究竟要做什么?”周清方气急败坏。他温和儒雅了一辈子,结果在自己这个女儿身上一败涂地。

    他在愤怒,不仅愤怒自己的女儿私自离家,私自出京,还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让他心惊,在他看了属下传来的文书时,都觉得身上发冷。

    “我要做什么,您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想来早有人传信与您。”

    她原先不知周清方在她身边留了人,现在知道了,并不会傻得以为这个人只是保护自己。

    如果自己只是在京城,子杳做过什么,周清方或许还不会过问,毕竟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间。但她告诉都没有告诉周清方,就私自出京,他肯定要联系那人的。

    子杳说,“我要杀的还不止是他!还有……”

    “住嘴!”周清方忽然喝止她,转头下令道,“护卫森严,任何人不得靠近祠堂半步!”

    而后对子杳说,“你跟我过来。”

    他带子杳去了祠堂。

    这还是子杳第一次在不年不节的时候来祠堂。

    以前她也爱闹、贪玩,但没有一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从来没有让周清方罚跪过祠堂。

    现在,她一进祠堂,周清方就说,“跪下!”

    周清方旁边有个蒲团。

    跪自己的已逝先祖,子杳没什么心理负担,听话跪下。

    周清方说,“周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子杳说,“父亲,你再给我十次机会,我决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她抬起头,直视着周清方,“有些事,我一定要做。”

    她打算与周清方摊牌。

    自己做的事情太危险,她知道,所以当初才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与九五之尊为敌。

    前世,裴府和周府都在他的两道圣旨下家破人亡,她知道那个人有多大的权柄。

    在登顶的道路上,也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怕,

    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子杳说,“您去找过裴将军,我不知道他和您说过多少,今天,我将一切都告诉您。”

    她的声音淡淡的,任谁都想不到,她在说多么大逆不道的话语。

    “所谓君臣和睦,要君王显明,而臣子忠心。可我们这位陛下,他并不显明。不知道裴叔叔和您说过没有,前些时日,他在裴家姑母的祠堂里,找到了一件龙袍,还有他通敌叛国的书信。”

    周清方原本正怒视着她,可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是一怔,“你说哪里?”

    显然,裴怀安是与他说了什么。

    但又很多都没说清。

    子杳说,“裴家姑母的祠堂。”

    周清方说,“裴家……怀宁姑娘?”

    子杳说,“是。”

    周清方半晌没说话。他不知道那些证明裴怀安有不臣之心的东西是从哪里找到的,但也从没想过,会是在裴怀宁的祠堂里。

    过了半晌,他才艰涩道,“当初,裴姑娘正是为了救……才身死的。”

    可他竟然不顾念半点当年情意,甚至还在这个救命恩人的祠堂里,陷害她的血亲。

    “那件东西,是在裴家的两位公子回来后不久找出来的。如果没有找出来,父亲认为,裴府如今还在吗?”

    周清方没说话。

    子杳替他说,“不在了。”

    前世这个时候,裴府已经成一片废墟。

    子杳又说,“周家与裴府是姻亲,裴府倒了之后,依着我们这位陛下的影子,父亲觉得周家会如何?”

    周清方神色复杂地看着子杳。

    子杳替他答道,“一开始或者没什么,他甚至会为了名声特意赦我们周府无罪。可一个月以后呢?一年以后呢?”

    裴怀安尸骨未寒,周家就步上了裴府的后尘。

    周清方一一腔怒火被子杳的一盆冷水浇灭。

    他说,“可是你……”

    “没有可是。”子杳说,“父亲,没有回头路了。裴家已经成了皇帝的心头刺,不铲除他绝不心安。除非你现在就和裴府划清界限,甚至还可以向皇帝检举揭发他通敌卖国,这样周府才可能保全下来。”

    “可是父亲,你做得到吗?”

    周清方没说话。

    子杳知道,他做不到。

    否则前世便不会冒险将裴季昭和裴苒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