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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只要他还有顾及
驾车的是蓝衣,但他并不知道具体位置,每到一个街口转角,都是雪鹗告诉他要如何走。
走了有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才到了一间茶楼。
子杳从马车上下来。
茶楼里早就有人等着他们了,虽然子杳带着帷帽,但茶楼里的伙计认识雪鹗,直接就热情地上前招呼,“客官,里面请。”
雪鹗冲他点了下头,回头道,“小姐。”
子杳嗯了一声。
随着几人进了茶楼上楼。
茶楼伙计带他们到二楼的一间屋子前说,“几位客人,到了,你们要见的人在里面等着了。”
子杳说,“多谢。”
茶楼伙计笑呵呵,“不用谢,几位客人请,我就先下去了。”
说罢他就向楼下走去。
子杳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开门吧。”
雪鹗将门推开。
先进去,是一面屏风,越过门口的屏风之后,又是一面屏风。
屏风很大,单这一面屏风,几乎将整个屋子都分成两半,将里面另外一半的景色挡得严严实实。
子杳说,“裴叔叔。”
屏风后面传来声音,“小阿砚来了。”
子杳看向屏风。
有屏风挡着根本看不见人影,子杳向里面走去。
刚走了一步,就听到里面的人说,“别进了,小阿砚,就站在那里吧。”
子杳侧头,“裴叔叔?”
裴怀安说,“是我。小阿砚也是大姑娘了,你和我的身份本不适合私下见面,现在也是迫于无奈,你我二人就这样隔着屏风说话吧。”
子杳默了一瞬。她倒不是说不在意这些,而是在不警惕的时候,有些时候会下意识忽略。北洛长公主垂垂老矣时才于睡梦中辞世,距离和分寸有,但所谓的男女大防会被她下意识的忘记。
子杳说,“好。”
她就坐在外间的凳子上。
裴怀安没先开口。
子杳说道,“近日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想必裴叔叔已经知道了。”
里面,裴怀安就笑,“知道了,你们本事倒是不小,敢去刺杀皇子。”
子杳说,“裴叔叔谬赞了。”
裴怀安还是笑,“你以为我在夸你吗?你们若是当真杀了他也就算了,他此次远赴太原府,调查的是太原府牧收受贿赂一事,他若是死在路上,所有人都会将这怀疑的目光转向太原府牧。”
“但你们没有。”
“是的,我们失败了。”
子杳知道,他们失败了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成功了,远在异地,太原府牧又的确派人来要行刺晋王,晋王一死,无论他是被谁杀死的,这个黑锅都是由太原府来背。
但关键是,子杳没有杀死他。
自杨川之后,晋王被带走后,他们就再没有晋王的消息了。
子杳说,“裴叔叔可有办法?”
她与裴怀安到底不同,她手里有人,也不过只有秦默的两百羽卫,裴怀安手里的人要比她多得多。
裴怀安说,“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你难道还想要我带人在城外截住他,将他了结于京城之外吗?”
子杳不说话了。
她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但是这个办法风险太高。
且不说京城戒备森严,裴怀安因为被皇帝忌惮,一举一动怕是都有人盯着,想要他派人出手拦截晋王,怕是有些不现实。
子杳垂眸,看起来像是没有办法的模样,但不过片刻,她就抬起头来,笑着对裴怀安说,“裴叔叔不方便做,但我想有人应该是方便做的。”
裴怀安问道,“谁?”
子杳说,“齐王殿下。”
晋王这次去太原府查的,正是他的外祖。
一旦太原府牧倒了,那这位齐王殿下就如同断了一条臂膀。
夺嫡路上本就步步艰难,哪怕现如今的齐王都是举步维艰,何况一旦太原府牧倒了。
少了这么大一个助力,他便几乎没有可能赢了。
裴怀安在屏风里面,子杳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半晌没有说话,而后才豁然一笑,“倒是个好办法。”
他又问,“那如果齐王也失败了呢?太原府一行中,你们将他得罪死了,听阿昭说,在一个土匪寨子里时,他看到了你们的脸。”
子杳说,“无妨。就算他看见了,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但只要他还有顾及,就不会说出来。”
她重生一回,总不至于只知道谁是个危险人物,谁要事先铲除,其余一点先机都不占。
子杳轻声道,“我知道他的一个秘密。”
裴怀安说,“那我就放心了。”
关于晋王的事情,两个人就只说了这些。子杳月余不在京城,问裴怀安,“裴叔叔,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京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裴怀安说,“大事倒是没有,只有几件小事。你不在的日子里,长亭郡主多次登门,但都被你母亲以卧病的理由拒绝了。”
“还有就是……”裴怀安顿了一下,“下个月,越牵的大王子要进京了。”
越牵大王子。
这个人子杳有印象。
而且还记得很清楚。
在前世,这个人就是皇帝将她封为公主后,要她和亲远嫁的对象。
只是前世,这个人并不是下个月来的。
大抵是因为裴府的结局不同,这一世越牵大王子进京的时间也不同。
前世,因为裴府被灭门,另一位有资历的将军不在京城,京城兵马不多,这位大王子进京,在京城很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子杳问裴怀安,“这位大王子进京,目的为何?他带了多少人进京?皇帝打算让谁去接待?”
子杳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裴怀安说,“因为他还没有到,所以前两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倒是这第二个,有了些许消息。”
“皇帝打算让韩监察御史去接待这位越牵大王子。”
“监察御史。”
接待外客,一向是鸿胪寺的事情,再不济也应该是礼部来管,轮不到监察御史的头上。
“奇怪?”裴怀安说,“我也摸不准我们这位皇帝陛下要做什么。”
帝王心,从来都是摸不透的。
子杳摇头,“无妨,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位监察御史有把柄在她手里。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子杳就要向裴怀安告辞。
如果不是裴怀安给她传信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去拜见周夫人才对。
“小阿砚。”裴怀安却忽然叫住了她。
子杳站定,“裴叔叔还有事?”
“没。”裴怀安说,“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
“下次出门,不要瞒着你父亲了。他知道你离开之后,下了朝就直接冲到了我府门口,拎着我的领子问我,把他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
裴怀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带着些许笑意,“后来乌涂地动,你们失踪的消息传回来时,他更是红着眼眶闯了进来。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子杳只听说书先生说过周清方下朝之后直冲裴府,还不知道他竟然一共去了两次。
她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