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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奇听杜泽这么一说,也觉得他很是眼熟,于是眯眼打量了一阵,下一秒突然恍悟,惊诧道:“原来是他……”
“是谁?”
“那天的酒楼。”淡淡的答复,苏景奇点到为止,未在多言。
经苏景奇这么一提醒,杜泽终于想了起来。
的确是他,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还有……那个背影……
好小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还以为永远都找不到他们这俩小兔崽子了呢,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来了御虚峰。好啊!既然冥冥之中,老天都想将你们送到小爷身边来让小爷教训你们,那小爷又怎能辜负了老天的安排呢?
杜泽斜挑着唇角,一副痞子模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天的两个小乞丐吗?想不到,区区数日光景,乞丐竟成了野小子,变化可真是大啊!看来御虚门可真是天下闻名,竟然连小乞丐都对御虚门有着期盼之心。还好你的天赋测试失败,若是你真的侥幸通过进了御虚门的话,待此先例一开,怕是明年,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都会来这里践踏一下御虚山门了吧!说实在的,我是真难想象,你得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来这里寻求刺激,难道就不怕丢人现眼吗?其实他们说得没错,我若是你,现在就直接撞死算了。毕竟,这对你也是种解脱!”
殇子枫死死地盯着那块试灵石,不住地诽谤中伤在耳边徘徊,使他心灰意冷、备受打击,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复杂。他整个人化成了孤零零的躯壳,在漆黑的馄饨世界中沉溺下坠,下坠的速度逐渐加快,好像下一秒就会堕入到无尽的深渊中去,无法自拔。
然而,就在他整个人要灰飞烟灭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脑海中,那个声音仿佛是沙漠中的甘霖,滋润了他干涸的心扉,使他几近死灰的心复燃,将他从馄饨世界中拉了出来。
而声音的源头,就是那个从小到大、一直与他携手相依的三弟,是他的言语让他知道他还有三弟、还有大哥、还有父母。就算全天下人都嘲笑他,他的父母兄弟也不会嘲笑他。
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天赋差怎么了,学不会怎么了,只要够努力,铁树也会开成花。就算御虚门今日不收他,他也不会就此放弃,大不了他就去天玑阁试试,每个门派对天赋测试的项目不同,也许他的天赋不适合御虚门的法诀,适合天玑阁的也说不定。如果天玑阁不行,那他再去小门小派试试,九州门派何其多,他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殇子枫从始至终都没有自报过家门,他也曾跟殇子玉说过,既然打算独自出来闯荡,就要彻底和家族撇开关系,以免为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自打他们遇见那档子麻烦后,即便他们身上有一千两银票,也是秉持着简衣素行、行事低调的态度,就连衣服都是低价购买来的。却不想,这一举动却成了他人挖苦的调资。
那个曾经让他一度厌恶的声音,再次撼动了他的心弦,殇子枫猛地转首,蓦然间撞到了一个熟人,愤怒的目光直迎上杜泽挑衅的眼眸。半晌,殇子枫敛去愁容,朝着杜泽顽味地一笑,这一抹微笑在这一刻,却是那么的深寒无比。
“呵呵,是你?!”挑衅的勾了勾唇,“就连你这种品行不端,混身上下被人榨干的货色都能来御虚门报名,我为何就不能?”说到这,殇子枫再次由上至下地将杜泽浑身扫视了一遍,然后很是嘲讽地笑了笑,道:“你的扇子怎么不挂在膀子头了?其实插不插对你来说也无关重要,因为就算你再怎么装扮,也抹不去你天生的低劣。”
见杜泽脸色阴沉,殇子枫没给他反驳的话,继续笑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兄弟俩的装扮碍了你杜三少的眼?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吠的欢。我这一身装扮虽然便宜了些、简单了些、朴素了些,没有你身上的铃铛值钱,不过穿着却也舒坦,最起码走起路来没有叮叮当当的声响,不像你……”
“走起路来,吠个不停,哈哈哈哈哈——”殇子玉插话大笑。
“对啊,三弟你说到正解了!”殇子枫给了三弟一个赞的手势,随后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对殇子玉道:“其实这也不怪他,狗狗又怎么懂得欣赏人的着装呢?就连花胖,那么聪明的一只猪,不也是被我调教了三年,才喜欢穿我为它准备的衣服嘛!”
“二哥威武!”
殇子枫兄弟俩一唱一和,将杜泽气得两眼暴凸,指着他们的手指悬停在半空不住地颤抖着。
“你!你们——”
他最开始没听懂殇子枫话中之意,直到殇子玉大笑,他这才恍然大悟。他身上的长袍,镶嵌着各种珍贵的宝石珠链,每当他走步时,那珠链就会摆个不停,虽然声音小,但寂静的时候也听得真切,跟狗狗脖子处铃铛发出的声音,大同小异。这小子,竟然将他比作成了狗,当真可恨!
被殇子枫这么一调侃,气氛变得诡异非常,原本将殇子枫视为焦点的人都转首看向杜泽,纷纷对他身上的着装打量起来。
在场之人,家财万贯的有很多,但要论穿着打扮,也就只有杜泽看着最奢侈,浑身上下全是幻彩珍珠,翡翠戒指带了一手,怎一个暴发户了得。反观苏景奇呢,一身的锦袍虽说价格不菲,但整体看上去并不做作,清新素雅,很是耐看,跟杜泽对比起来,简直是两个对立面。
殇子枫和殇子玉二人,几句话就将众人议论的矛头指向了杜泽。反正他们也想好了,如果御虚门不收,那他们就在临走之前好好闹一闹,狠狠地出口恶气,反正那些人也不敢在御虚山门动武,他们有恃无恐。
接收到众人鄙夷、不屑的目光,杜泽脸唰的一红,顿生尴尬。他指着殇子枫和殇子玉,你你你个不停。
白衣师兄见状,朝着众人再声大喝:“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若再敢放肆,就别怪我叫人将你们赶下山去,这辈子,别想再进御虚门!”
说着,他朝着身后的御虚弟子们一挥手,霎时间,十几名威风凛凛的执法弟子们,齐齐上前了一步,将所有要叫嚣的人吓退。
苏景奇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同样对杜泽产生了鄙夷。然而碍于面子,他不得不帮着杜泽解围。毕竟,他们是一同上山的,他被人欺负,那就相当于在打他苏景奇的脸。
迫于御虚弟子们的威势,他抬手将杜泽的胳膊滑下,对殇子枫和殇子玉微微一笑,以示抱歉。那表情很是无害,就好像与殇子枫兄弟关系很好似的。而后再次转首,对白衣师兄抱了抱拳,“师兄息怒,他们并非有意冒犯,坏了这的清净,还请师兄饶过他们这一次。”抬眸间,见白衣师兄面色缓和,他微微擒笑,继续道:“不过出于好奇,我们也甚想知道,关于这位仁兄的测试结果,不知他的天赋测试,是合格还是不合格呢?”
苏景奇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齐齐转向白衣少年那里,同样也让殇子枫有些无地自容了。测试结果,所有人都知道是怎样的,只是没得到证实而已。现在被苏景奇赤裸裸地问出,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好戏般的伸长了脖子,等待着白衣师兄的答复。
意识到归意识到,但被人当着众人面说出这种测试结果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不得不说,苏景奇这人的城府,深不可测。东方璃眯眼打量着苏景奇,心中有股莫名的厌恶。
殇子玉狠狠地握住了二哥的手,倘若那白衣少年真的让二哥离开御虚门,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随着二哥离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必单恋你这一块地方。
此时不远处,御虚山门之内的高台上,有一大一小两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里。大的外表看来,方及中年,一身白衣,仙风道骨,气质浑然。小的正值妙龄,一席红色琉仙裙,身材婀娜,美貌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