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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飞闻言,想都没想就答道:“御魔甬道。”
御魔甬道?
瑶霜闻言,美眸一眯。
御魔甬道是溪玄领和御虚主峰之巅间的一个天涧小路,直达四领三峰的转送阵。只不过,在御虚门修行的弟子,十个有八个都会御剑飞行,在各道场以及各诸峰之间穿梭,亦或是下山办事,根本无需传送阵,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很少有人经过这。
然而,这并不是瑶霜所在意的点,她所在乎的,是御魔甬道的下方,那个隐隐有蓝光渗透的结界。说是结界,倒不如说是一个法阵,是御虚门举世闻名、曾经一度令万千妖邪、魔物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御魔法阵。
据说,御魔法阵沉寂之时,看起来仿若磐石,与山石一色,可一旦魔物入侵,御魔法阵便会预警,届时神光大作,十里红霞。待法阵开启,威力无穷。
三百年前,魔领大举进攻,兵分六路,围攻六大道门,而御虚门便是主战场,也是魔领兵力最多、最广、最密集攻击所在。
魔领攻势浩瀚,锋芒毕露,御虚门根本无力招架,很快便被魔领主力军冲破了两道关卡。当时的魔领领主还是上官霸冥,更拥有天冥玄谱这等不世魔功,已达到八重境,实力远远超越早已迈入道法拓境的御虚掌门天戈。
所以,天戈与上官霸冥交战,一开始便落于下风,被迫开启御魔法阵。因为只有与御魔法阵合力,才可以勉强御之,而在那种情况下,分神开启法阵,肯定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最终,御魔法阵还是成功开启,天戈便用自己的精血结印,与法阵融合,实力倍增。
哪知道,就在御魔法阵开启不久、局势正缓缓挽回之时,突然得知灵丹堂掌门公孙化在幽竹涧被魔领大祭司东方羽所杀,从而心神大乱。上官霸冥趁此机遇,偷袭成功,破了御魔法阵的结界,重伤了天戈。
御魔法阵没了天戈的支撑,实力大减,魔领众多高手见状群起攻之,并加大攻击力度,打算一举突破最后一道防御关卡。
其中攻势最厉害的,战力最高的,要属东岭领主申屠,西岭领主血蝠,南岭领主乌潭,和北领领主陆安。他们四人乃是魔领除东方羽和上官霸冥之外、实力最高的四大护法魔将。当时的四居长老,除了千仲离还有点抵抗能力之外,其余三人在他们面前皆没了反抗之力。
危机关头之际,天戈竟然施展了舒河的惊天秘术,断仙典。
之所以叫断仙典,是因为它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式。而那时的天戈若用此招,定然会遭到强烈的反噬,重则筋脉俱碎、走火入魔而死。虽明知这样,但天戈却没有其它的选择,为了保护御虚门,保护皓月法阵,他只能如此。
随着天戈虚影结印,其周身真气瞬间被凝聚到天灵之处,如九天涡旋,不息地翻流涌进。连带着周围树木都不由自主的摇晃,仿佛被狂风刮拂一般。
只是片刻间,天戈的真气便被压缩至平常十倍之多,将划出的精血向着御魔法阵输送而去,原本死灰的法阵瞬间变得异常通明,而天戈本身的修为自然而然地提升至了鼎盛时期,达到了人阵合一的境界。
接下来,魔领数百高手全部被击退,天戈一战成名。也正因如此,那次正魔大战中,除了灵丹堂覆灭之外,其余五大门派并未损到根基,其中一部分原因不外乎于当时的魔领将大股兵力派到了御虚门,因为那里是皓月法阵之所在,只要破了御虚门再逐一摧毁其余几门,夺得月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就在那次大战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御魔法阵就此沉寂,再无声息,宛如镶嵌在两山之间的一块巨石。而天戈自那之后,损伤甚重,原本他再有百年便可以跨越道法破镜,甚至可以渡劫成仙、逐登仙界。但天不遂人愿,自那之后,他的修为大打折扣,也因此有了顽疾,只能停留在道法拓境,无法再行突破。如若当时,换做其他人,就算不死,也会修为尽毁的。这也是天戈为何在大战之后,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闭关的原因。因为他在找契机,找突破的契机,他不信他就这样止步不前,他不信他就要因此坐等油尽灯枯。这是对一代天师的不公,更是折磨。
尽管如此,天戈依旧是当今高手无法睥睨的第一人。
而御魔甬道,便是“磐石”上方的表面,和御魔法阵无缝衔接。
对于三百年前的历史,瑶霜也只是曾听冰婵提起过,并不十分清楚,但御魔法阵她还是知道的。所以,乍听白玉飞此言,她不禁联想到甄帅的死,很有可能和那御魔法阵有关。
凌长风和玄诚听到御魔甬道这四个字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因为御魔法阵已沉寂三百余年,现在的它,就跟一块破石头没什么区别,鲜少有人知道,所以他们并未深想。不过凌长风的主观意识,还是不相信殇子枫就是杀害甄帅的凶手,所以不管杜泽怎么说,白玉飞怎么作证,他都不相信杜泽这小子说的就是事实。
退一步讲,就算不是杜泽杀了甄帅,那也与甄帅的死脱不了关系。可他身为堂堂玄居长老,又是殇子枫的师傅,遇见这种事情,能做的也实在有限,若是真当着甄家主和众弟子的面偏向自己的徒弟,定会落人把柄,结果肯定不利于殇子枫。
凌长风心里清楚,整件事情,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殇子枫最终定是脱不了责罚的,只是责罚也分轻重,所以目前还是想办法找出相应的证据,再帮殇子枫减轻处罚才好。
与两位长老的表情不同,杜泽听到白玉飞说出御魔甬道的时候,后背直接涌上一股凉气,连额头都感觉凉飕飕的,他下意思用眼角余光瞥向站在殿外一脸淡然的苏景奇,然后很快收了回来,迫切地上前一步,“噗通”一声,面朝玄诚跪倒在地,很是诚恳又显委屈的道:“师傅,自从来到御虚门,徒儿一直勤勤恳恳的修炼,对门中师兄弟们更是坦诚相待,从没有非分之想。徒儿虽不敢说自己有多高尚,但也行事磊落,形同日月,殇师弟如此质问,岂不在暗指是我杀害了甄师弟?师门上下,熟人不知,我与甄师弟一见如故,一年来更是形影不离,情同手足,又怎么可能像殇师弟所想的那样,狠心将其杀害?反倒是殇师弟,他与甄师弟发生口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说是他从开始便对甄师弟起了杀心,那还情有可原!毕竟,与甄师弟发生冲突的人是他,命令兽宠伤害甄师弟的人还是他。徒儿自问待殇师弟不薄,每当有人与其发生冲突,我都会从中调和,内门弟子考核那日更是,岂料即便徒儿从中周旋,却还是酿此大祸。徒儿本想着殇师弟能够知错能改,坦诚自己的错误,徒儿也会为其求情,恳请师傅饶他一命,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殇师弟的心竟然如此恶毒,竟想着将脏水泼到徒儿的身上……”
杜泽越说越痛苦,越说越痛心,好似被生死兄弟出卖一般难过,最后竟还硬挤出一滴眼泪来。
“师傅,殇子枫这般辱我,还请师傅替徒儿做主,还徒儿一个清白!”
说着,杜泽竟砰砰砰地向着玄诚磕起头来,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