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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马车进入穿过阳平关，一路进入汉中，野利的思绪起起伏伏。
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了，他也深刻感受到中土王朝的霸道，哪怕只是蜀国。
透过车帘往外看去，汉中繁华依稀可见，最让他感受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无非是脚下道路，平缓而无颠簸。
他并非第一次入蜀地，当年天下大乱之时，蜀地无主，他便曾率领部族入蜀地劫掠过，当然，仅限于外围，再深入便难以做到了，毕竟蜀道难走，若是强行深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便得不偿失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知道蜀地在此之前绝无这般变化，而这一切都是那位登基不过五年的小皇帝的手笔，实在让人震撼呐。
无论心中是否不服那小皇帝的霸道，但是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小皇帝……算是一位雄主，能够带着根据蜀地的蜀国打出去。
“爹……”
他的对面，一小孩有些局促，似乎很是不安。
野利看向了他，说道：“我儿，无需忧虑，这汉中繁华否？”
“繁华。”
“我听闻，成都比起这汉中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天上人住的……”
野利缓缓开口，尽量将成都描述得美轮美奂，虽然他从未去过成都，甚至未曾听过几次传闻，但是……孩子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露出兴奋的神色，孩子总是容易被各种没有听过的东西所吸引。
野利眼中闪过些许复杂，最终叹了口气，这孩子……未来怕是得在成都生活了，质子……
不过也未必是坏事，质子……只要他不反，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衣食住行想来也是能够满足，总比待在边塞来得好，只是恐怕不可能离开成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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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瓜保熟么？”
“这话说的，我还能卖你生瓜蛋子不成……”
……
“今天所有消费，通通都由赵公子买单！”
“芜湖！”
……
“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在干嘛？”
“听说是坤门和混元太极门的人在比武，坤拳大家和闪电五连鞭的传承者。”
“这么刺激？我也去看看……”
……
崇天殿外，野利心中依旧难以平静，这进入成都的所见所闻让他震惊，成都的繁荣远超出其想象，他本来在马车上给自家儿子描绘的不但没有虚夸，反而是小看了。
在他的印象里，哪怕是当年大梁的长安，天下之都，不夜城也远没有成都这般繁华，简直不可思议。
而他看的不止是成都的繁华，管中窥豹，略见一斑，成都这般繁华，蜀国的国力定然也是远超他预料，至此他心中那最后一点不满和野心也被打消了。
羌族若选择反抗，必然会被碾压得粉身碎骨毫无悬念。
“宣羌王野利觐见！”
野利正了正衣冠，步入这座恢弘至极的宫殿，经过多年的不断修葺，崇天殿的规模比刘鸿最开始登基之时还要扩大了些，尽显威严。
刘鸿搞出来的皇商给皇室赚足了银子，虽然不至于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拿出一部分修葺宫殿还是做得到的。
刘鸿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古代的皇帝都喜欢修宫殿，没办法，一没手机二没电，也没什么让自己兴奋一下的。
那么……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拥有恢宏的宫殿更让人开心的？更能体现自己的丰功伟绩，又能体现皇室的威严，让臣子心生畏惧……岂不美哉？
“臣野利，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按着礼官之前教的，野利一板一眼的做足了礼仪。
“免礼平身。”
野利这才能用余光看到了龙椅上小皇帝的模样，太年轻了……哪怕登基已经五年了，也才二十来岁，对一个天子来说，实在是太年轻了。
但是哪怕对方是如此年轻，他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羌王以为成都如何？”
“天下难有比肩。”
刘鸿笑了笑，知道已经算是震住了对方。
“朕见羌王世子正是进学之时，不若留在成都，朕赐府邸一座，羌王世子入太学伴太子读书，羌王以为如何？”
野利怔了怔，连忙恭敬的说道：“臣替犬子谢过陛下。”
能够入太学陪读，算是极高的待遇，若是能与太子交好，对羌族来说也是极其有利的，再加上人在屋檐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唔……羌族与南中不通学，朕实在不忍，这样吧，羌王每隔半年便安排些子弟入成都进学。”
整个过程下来，野利都一愣一愣的，怎么觐见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要安排羌族子弟来成都学习的事情了？本来在他的设想之中可能是敲打一二，又或者说调动青壮什么的……
倏忽间，他突然看到一侧还有一人似有些熟悉……是……南中的小子，现在南中的世子……他突然明白了，明白蜀皇是要做什么打算。
无非是让南中与羌族的人彻底融入中土的文化之中，磨去血脉里天生的凶狠，成为中土之人……
“好手段啊……”
野利心中长叹，他想明白了这点，想必南中的家伙也不可能想不明白，但是，这件事情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明面上是征求他们意见，实际上却是强迫的。
而且……他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沐浴王化并非老虎，若是真能融入进来也非什么坏事，至少，总比在边塞之中苦苦求存来得要好些。
重新坐到离开成都的马车，整个人都是沉闷的，那个孩子已经留在了成都，而他这次回去也不是一人，身旁还有着数千蜀军共同北上，这些士卒是要进驻羌族领地的，如南中的守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