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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罂和胡昊瀚家的别墅区在郊区边,马路上没有车水马龙,静谧而安逸。夜空中闪烁的星河也仿佛更加明亮。两人回到家,在户外的露天花园里坐着小憩,贝拉早早就扑过来黏在胡昊瀚身边。
夏桃罂没好气的嘟囔:“真是狼心狗肺,明明都是我在喂你诶。”
胡昊瀚挑着眉笑,眉眼里一汪温柔:“你是在喂它啊,可你乔装打扮成我的模样都拍上视频了,可不是贝拉会把你当成我。”
当然知道他在嘲笑自己跑去女主播平台撩妹的事了,夏桃罂翻了个白眼,赌气似的嘟起嘴吧不接话。
胡昊瀚这才提到正题:“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洛洛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况且,那个疾风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啊?”
这么久没见面,还是能一语中的把她内心所有小九九戳穿。夏桃罂索性也不瞒着,坦白告诉他:“那个叫洛洛的女主播,想方设法勾引我的疾风凯,招数比我的下三滥多了好不好!”
“你的疾风凯?都是你的了,还怎么会被勾引跑呀。”胡昊瀚故作惊讶调笑道。这倒是提醒了夏桃罂,她才刚刚从疾风凯那里吃了瘪,虽然时隔多日,可所有场景对白仍然历历在目在脑海回旋。想到这儿,她忽然泄了气一般:“好啦好啦,目前还不是我的,但总不能不允许以后是我的吧?我提前捍卫自己归属还有错了嘛!”她倒也不含蓄,坦率直白的告诉了胡昊瀚自己内心对于疾风凯的心思,甚至包括她用胡昊瀚的身份去和他一起打游戏的事情,她都无一例外的对他全然招供。
“所以,你追星追的迷失自我,连自己身份都不敢跟人家展示需要换装了吗?”
夏桃罂急忙辩解:“我哪里是追星啊,他也不是你啊,你这样才算是个星吧!他明明只是个电竞选手而已啊,只不过拿了个世界冠军。谁知道为什么人气忽然窜的比明星都高起来了。”
“对啊,如果他不是世界冠军,你也不会认识他啊。若不是追星,难道你还真的喜欢上人家了不成?”
她被胡昊瀚这句疑问戳中心底,夏桃罂有一瞬间的恍惚无法正视自己内心的心意。对啊,如果他不是电竞冠军,如果自己不是英雄联盟的脑残粉。她万万不会认得他,更不会如此周折去为他花那么多心思。而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说到底,不过也都是因为被他的冠军光环加冕出的产物啊。
“但是,我的确很喜欢他啊。”她的声腔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传入胡昊瀚耳朵里那刻,颤得他心底拂过一抹不易轻微的雨云,淅淅沥沥,潮湿了心房。
“喜欢到已经不愿意和我结婚了,对吗。”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他判断的出,她对疾风凯如今这份热忱,是从小到大都不曾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从前,无论什么场合下,但凡提到她和他,无论是玩笑还是正经,她的态度,都未有过如此斩钉截铁。他还记得,曾经念中学的时候,他被女孩子追的不耐烦。还是夏桃罂出面,赤裸裸的警告对方:这是我以后的老公,我们从小就订了亲的。即便你只是想让他玩玩你,但也要问他愿不愿意。小姑娘家要学会洁身自好,你不知道也罢了,但你要还这么阴魂不散的打扰他,就别怪我丑话没有说再前面。
还有,他的生日宴上,有要好的哥们为他庆生,看到夏桃罂的时候坦言要追求她,还是她张口就喊了自己爸爸:胡叔叔,这小伙子是谁啊,跑到你家里要拐走你未来媳妇儿啊,你管不管哟。
尽管这一切他从未回应过,但明明都早已是两小无猜,再不必矫情得挑明什么。他以为的青梅竹马,却在她留学回国后,好像已经全然在悄然无息中默不作声的改变了。
天空湛蓝似深海,星河灿灿闪烁。胡昊瀚的眉梢有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怅然,牵扯得夏桃罂也没来由若失起来。
“昊瀚哥哥,小时候我的玩笑话,你怎么也和你爸爸一样当真了。”夏桃罂为了逃避内心的内疚感,无力的辩解道。
“从前,你从来都不喊我哥哥的。记得儿时,因为我只比你大几个月,你从来都不肯叫我哥哥,甚至老混蛋混蛋的喊我。如今,遇见个游戏大佬,倒是跟我都生分起来了。”他的声音温润如云霞,听不出丝毫的责怪意味。反倒是这样,夏桃罂听着却更加难以心酸了。自己何时起,也说开少女杂志里白莲花矫情逼的人设台词了。真是,连她自己都有点排斥起来。夏桃罂晃了晃脑袋,嘴唇轻轻抿住,顿了好一会,才嘟囔道:“是是是,我水性杨花,我见异思迁,即使我和你从来都没在一起过,但我还是默认自己是个喜新厌旧的王八蛋总行了吧。”
噗,到底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耍起泼皮无赖令他毫无招架之力。胡昊瀚耸了耸肩,归根结底也是自己的错,从小到大两人的关系都似兄似弟,似姐似妹,从来都没正儿八经一次谈及过儿女情长。他叹气道:“喂,那臭小子哪里这么吸引你啊?让你就这么抛弃了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纸短情长了。”
说实话,他说出这一句话是,是有一点小嫉妒的。只是男孩子生起气来,也只能像是开玩笑一般草草带过,况且,他温柔如玉,从来都不曾真正对谁动过气。
偏偏,夏桃罂根本没料到他语气下另一层稍稍不甘的埋怨。只顾着那句“那臭小子哪里这么吸引你啊”。
“嘿嘿,谁让你不会打游戏啊,从来都不玩什么网游,你知道人家疾风凯游戏操作有多厉害吗!我给你讲,我可是跟他一起在召唤师峡谷里并肩作战过的!真的!别看他是打野位,玩起ADC甚至不输UZ1。那骚操作简直了!有次我俩二级,他用伊泽瑞尔我用仙灵女巫,对方是赏金和风女,那么强势的英雄啊!你知道他直接一个EQ躲开女枪的E,贴脸干上去换血,结果还收了对方ADC人头,我套了个盾给他后就跟个啦啦队似的光站在后面痴呆了,简直看傻了好吗!还有还有,他夺冠那场比赛,我的天,我压根不知道国外解说噼里啪啦在说什么,不过那语气里分明就是惊叹他的高超竞技水平啊!我的天,你都不知道作为中国人,那一刻我有多自豪呢!”
胡昊瀚听着她叽里咕噜的讲述这些他压根听不懂的游戏里场景。但心里却意外舒坦了下来,从夏桃罂嘴里的所有描述,她对他的认识撇开游戏却再无其他。想来,她无非是过于上瘾于游戏而被疾风凯的键盘操作折服。这到底,也只是一幕屏幕上的东西,关了电脑,大千世界山河辽辽,她也许就不再会这般痴迷于对方了吧。那么,等她这股网瘾褪去,她还是曾经那个陪伴他成长的“臭小子”,也还会是所有人眼里顺理成章走到一起的青梅竹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