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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爆出来的第二天上午，张毅的姑姑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的姑姑名字叫张素清，长相和性格却是与这个名字极不相符的，一贯地做事不经过大脑，简单粗暴，张毅心底里是瞧不太起这个姑姑的。
当然，这个姑姑在他小时候也不太瞧得起他。
"那个新闻是真的吗？你真的和那个狐狸精好了？你让慧雯怎么想？慧雯的父母怎么想？"她一贯地问起话来喋喋不休。
不过，慧雯是谁？张毅仔细地想了又想，才从记忆的夹缝里想起了那个相亲的姑娘，可恶！那时候林志东居然敢摸顾然的手，要是再让他碰到，一定要让那人好看！
"我问你话呢？"张素清女士提高了音量，因为她进来的太匆忙没有关上办公室的门，倒是把门外的临时小秘书吓了一跳，偷偷地探头进来。
"把门关上。"张毅对小秘书说。
"是不是真，的有关系吗？我已经找人处理了，就不劳你操心了。"张毅平静地说，嘴角带着一丝鄙夷和不屑。
"慧雯那里怎么交代？今早她父母还打电话质问我呢？"张女士的语调依然尖锐刺耳。
"慧雯？"张毅顿了顿，"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的事情要向她家里交代？"他在那次见面之后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那个女孩，不过她倒是从他姑姑那里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给他发过几次信息。
张女士的气焰不知不觉降了下来，"你父亲很喜欢她，他说要是差不多的话就给你们订婚，也跟那家的父母透过消息。"
什么？他怎么不知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荒唐事情，再者，他也不相信他父亲会丝毫不过问他就做决定。
他目光锐利，阴沉，紧紧地盯着张女士的眼睛，问："是不是你在背后说什么了？我可从来没打算过和那女孩儿结婚。"
张女士目光闪烁，全无刚刚的嚣张模样，"上次你不是和慧雯聊的很好吗？你从来没有和哪个相亲的女孩子单独聊过，而且慧雯也喜欢你，她都答应了。"
看着张毅的脸已经冰冷得仿佛结了冰，她又赶紧补充道："再说，慧雯的父亲可是政协的领导，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
"所以，你就和我父亲说，我们彼此看好了？"他虽然说的是问句，却带着笃定的语气。
张女士心虚的摇了摇头，"我没那么说，我就是觉得你也挺喜欢慧雯的而已。"
张毅冷笑了两声，连说了两个好字。
"姑姑，看来你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他语速缓慢，表情阴森，眼神里隐含着威胁，"你回去把这个婚约给我退了，要是办不好，赵凌志就等着被扔出集团吧。"
"可是......"
"没有可是，"他粗暴地打断了张女士的话，继续说道："我在华尔街的那几年，别的不好说，把你的股份弄没的方法还是知道个十种八种，想试试的话，你可以把我刚刚的话当成是耳边风。"
最终，张素清女士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闯了进来，又霜打的茄子一般没精打采地离开总裁办公室。可这婚怎么可能说退就退，刚刚她还没敢说，慧雯他舅舅可是副市长，哪里就好得罪了。
张素清内心烦乱，打算去找丈夫赵凌志商量一下对策，于是去了市场部的办公室，先进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补一下口红，却听旁边的两个女同事闲聊："看到咱们张总的新闻了吗？和女明星陈一一那个。"
"怎么可能没看，昨晚可是微博热搜第一，陈一一，啧啧。"说着夸张地撇了撇嘴，"原本以为顾然把张总给抓牢了呢，不过也是，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女明星，估计张总也就是尝个新鲜。"
"听说她和张总不是那种关系，之前都是误传。"
"不会是张总甩了她，她没面子，现在才出来说是误传吧。"
"不过咱们张总从来都不与公司里的女同事暧昧，会不会是我们之前都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也和咱们没关系，顾然也好，陈一一也好，总归没有你我的份，对了，工程部新来了一位男经理，32岁，还是未婚，你知不知道？"
张素清见那两人转移了话题，就离开了洗手间，不过却没有去丈夫的办公室，而是找了个路过的小姑娘，问清了顾然的办公室就直奔而去。
敲了几下门，无人应声，于是她推门而入，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她泰然自若地坐在了沙发上等候这间屋子的主人归来，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何方神圣。
几分钟过，屋子主人回来了，她明显没有想到会有人正在屋子里等着自己，愣了一愣，蓬松黝黑的卷发斜斜地搭在肩头，皮肤白皙，身材丰满，带着几分慵懒与几分性感，是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不过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屋子的主人，开了口，声音略略有点沙哑，性感得令人生厌，"您是？"，她问。
"我是张毅的姑姑。"张素清仍旧没有站起身，斜斜地瞥了顾然一眼。
顾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内心有了些计较，这是听说了什么了吗？公司里是有一些流言蜚语的，不过她从来没有承认过，一日没有证据，流言蜚语就只能是流言蜚语。
"张女士，您好。"顾然挂起了职业的微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和我们家张毅走得挺近？"
"哦，之前，在张总身边当过一段时间秘书。"顾然见招拆招。
张素清心中一动，却是想起了眼前的女人是谁，那个上次张毅与慧雯相亲的时候偶遇的女同事，怪不得有几分眼熟呢，心里却更不痛快了，长得妖里妖气的，在张毅身边不好，在赵凌志身边更不好。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张素清说，抬眼看了看顾然，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说"我们家张毅就要和副市长的外甥女订婚了，公司有流言蜚语不好，还希望你以后能注意一点。"
顾然心头猛地抽痛，面上却镇静自若，轻笑了一下，温柔地说："您说的那件事是同事们的误传，实际上我和张总只是一般同事关系。"
"那就好，毕竟现如今的社会和古代也没什么区别，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可千万别耽误自己。"
"是，是。"顾然微笑着点头称是。
张素清却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翘起了腿，名牌高跟鞋在顾然眼前摇啊摇啊，让人心乱，"对了，"她说"你不是给张毅当过秘书嘛，他和陈一一是怎么回事儿？"
"陈小姐给酒店做过模特，"顾然谨慎地措辞，"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行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等张毅订婚宴的时候请你喝喜酒。"张素清总算是起了身，准备离开。
"我的荣幸，"她回答，然后转身开门送走了客人。
屋里安静了，那摇晃的高跟鞋消失了，她的心不乱了，只是钝疼钝疼的，失了力气，一下子倾倒在了沙发上，蜷缩起来，眼神有些空洞。
他是要订婚了吗？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年轻貌美的女性。
她早就知道，早就猜到，所以不敢奢求，不敢幻想。
"瞎想什么呢，"她嘲讽似的自言自语，"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